如果想要在更强的界面立足,需要更努力地修炼。一旦修为退步,除了被更强者吞噬,也只有灰溜溜退回原本低级位面这一个选择。
“你真的不是……吗?”中间他省略了,但单九却知道他说的什么。
她斩钉截铁地摇头:“不是。”
“哦……”
他迟迟不将金珠子收回,单九出手替他塞回去。
东西一回归原位,骷髅头小孩儿胸口的大洞就瞬间恢复了。无数金色的蝴蝶飞过来,不停地往他伤口上撞,很快那里就恢复如初。
两人盘腿坐在水中,安静地看着周辑手中已经长得很长,藤蔓缠到周辑手腕上胳膊上的植物。不知不觉,这株植物的根扎透过指缝伸展到地上,扎进了水中。虽然正常道理植物没有土是活不下去,但这东西不知是不是吸收了单九的魂力,稳稳地扎根进了水中。
再一次被叫醒,还是一股熟悉的疼痛。不过这回不是鞭子,而是烙铁。
那出去喝酒的黄牙灌了一肚子马尿回来,看到白白嫩嫩跟个小仙女似的女娃子。怕又不长眼的拐子瞧见给拐走,便烧红了一块黄牙马戏班子专用的烙铁,印在了单九的胳膊上。他倒是想印脸,可是这女娃子就是一张脸值钱,印坏了脸,不是砸了自己的摇钱树?退而求次,就印在了单九的胳膊上。
剧痛刺激得单九瞬间从周辑的精神世界脱离,她睁眼的瞬间,一道剑光便刺向了黄牙。单九修者不能杀人的规矩,那剑光即将刺向黄牙喉咙的瞬间,硬生生转了方向此人了他一只眼睛。
单九的剑意至精至纯,能刺破魔障,何况一个小小的□□凡胎?
只听黄牙一声惨叫,一只眼睛眼珠爆裂,鲜血直流。黄牙那壮硕的身体倒在地上,痛苦地打起了滚。而四周响起了乱七八糟的嗡嗡声。单九抬起头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离开了马厩来到镇上。四周灯火通明,围集了许许多多的镇上出来赶集的百姓。
大家本惊奇于这些人头狗,鼠皮人,还有瓶中骷髅。看的津津有味。没想到马戏班主大张旗鼓地去后头抱来一个漂亮得仿佛仙童的孩子,眨眼间就被这孩子给刺得滚倒在地上。
“天啊,这是什么东西?不是人吧!”
“杀人了吗?她杀人了吗?”
“没有呢,这人不还在叫吗?难道是真的仙童?”瞧热闹的人指指点点,“估计是天上的仙童下凡,无意中被这班主给捡着了。班主敢对仙童动手,仙童当然惩罚他!”
“唔哟,那边那瓶子里头那个,刚才睁眼了,一双红眼睛呢,鬼啊——”
突然的一声惨叫,看客们如树倒猢狲散,瞬间散了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这个不会太长,只是交代一下周辑诞生的原因,说明清楚他跟单九的区别。
第六十九章
这年头, 浅薄的凡人都是以貌取人的。单九长得白白嫩嫩,哪怕动手伤人也是仙童。周辑枯瘦如柴,样貌丑陋, 被塞进瓶子动也动不了就是鬼怪。单九觉得讽刺, 果然是人靠衣着马靠鞍吗?
看客们瞬间跑了精光,钱赚不到了, 这可急坏了黄牙。倒在地上呻.吟的黄牙此时都顾不上身体的疼痛, 一个激灵爬起来, 连忙上前查看。果然瓶子里的骷髅大脑袋的孩子睁开了眼睛, 一双鲜红的眼睛。虽然很虚弱, 但这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十分诡异的红光。
竟然真与那传闻中的红眼鬼怪一样!
“豁!”他惊得后退了三四步, 下意识掉头就想跑。但转念一想这里一堆宝贝,可是他吃饭的本钱。这要是跑了, 他往后那什么吃饭?
对钱的渴望硬生生刺激得他止住了脚步,好半天才咽下一口气转过头来。
黄牙这些年做够的亏心事无数, 这还是他第一次撞见这种怪事。自古以来,做多了恶事本身自然也成了鬼。黄牙一双手沾染的血腥许是比恶鬼还多, 恶鬼冲到他跟前来, 指不定谁比谁更狠。
心中一股恶念涌上来, 他手下却忍不住将一直藏在身上的菩萨像拿出来。一手举着,慢慢地靠近花瓶那边。单九看他眼中闪烁着恶意,额头的青筋一鼓一鼓的,担心他情绪激动之下会做出伤害周辑的事。顿时抬手又凝出一个剑阵扔到花瓶四周,四周剑光闪烁,瞬间隔断了黄牙前进的脚步。
突兀之间,黄牙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张口便是求饶:“不要杀我, 不要杀我!”
然而等发现那古怪的光只是围着花瓶,并没有攻击他的意思。他顿时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死在这瓶子里的孩子没有上百也有几十,细算下来,最凶恶的恶鬼估计也没有他手中沾染的血腥多。指不定厉鬼见了他还怕呢!又看了眼瓶子。想着毕竟不是谁都有那等顽强的生命力,能够在一个海碗大小的瓶子里活下来。
这么一细细打算,黄牙顿时又不怕了:“呸!有本事你就出来,出不来,还不是捏在老子手中的蚂蚱!活着的时候不是老子的对手,死了也一样!”
拍拍屁股,黄牙将那菩萨像收起来,大着胆子往那剑阵里跨。
单九脸色十分难看,身为修者,单九是轻易不能杀凡人的。哪怕这马戏班主罪孽深重,理应当诛。但真要惩处他,应该依照凡人的规矩来。可现在的世道崩成这个样子,谁又能给这些活着的恶鬼惩罚?心中剧烈地挣扎,杀意反复浮现又反复被压下去,憋出她都要吐出一口血来。
剑阵滋滋一阵雷光,电得黄牙惨叫。他迅速退后,看着花瓶里睁开眼睛的孩子目露凶光。
周辑被塞进瓶子里,骨头以及内脏都碎了。但顽强的生命力维持着他坚韧的经脉,让他在畸形之中获得了一些喘息之机。此时他睁着一双眼睛,目光茫茫然在陌生的环境扫视一周,落到了离他最近的单九身上。虚弱的眼神微微一亮,他用尽全力牵起了嘴角,冲单九虚弱一笑。
这一笑,差点没把单九的眼泪给笑出来。
变成孩子以后,她的心都跟着脆弱了许多。单九忍着没有动手,转头凶狠地瞪向黄牙。
“怎么?爹爹对你不好吗?”黄牙抽出了腰间的皮鞭,一步一步靠近这个不大的孩子。他往日拐过最凶的孩子,能硬生生咬断一个人脖子。单九这样的,还不算最凶,“你看看这些人,打残的打残,剥皮的剥皮,就只有你全须全尾,还没给你锁笼子里。你竟然这么对你爹爹我……”
他啪地一声甩了皮鞭,是当真怒了:“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是皮痒了!”
黄牙自来就是个很会审时度势,趋利避害的人。就这么一会儿,他已经知道花瓶中的人对他没有杀伤力。毕竟若当真那么厉害,这家伙早就冲出瓶子来咬死他,而不是躲在瓶子里放电。此时这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光也只是阻止他靠近,根本就伤不了人!
先不管这瓶子里的东西是人是鬼,既然他没办法伤人,那就不是大事儿。黄牙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胆子可不是吓大的!现如今比较麻烦的,反而是右手边这个凶巴巴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刚才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刺瞎了他一只眼睛。黄牙捂着右眼盯紧了单九,如果说之前就没打算放过她,如今他就是死也不会放过单九。他这一只眼睛不能白瞎,管她仙童还是妖怪,能被他捉住,那就不是什么有本事的!
心里一狠,他这一鞭子就挥过去,但鞭子到了单九的面前。她躲都没躲,鞭子停在了半空中。黄牙一愣,以为是失手,又反手一鞭子挥出去。
同样的状况,鞭子停在半空寸进不得。黄牙意识到问题严重,这竟然是个不能打的!他赶紧看向单九烙了印的手,见那块本该留有鲜红印记的肉白皙如初生,一点印子都没有。黄牙刚放下去的心瞬间又提起来。他惊疑不定地后退三四步,态度瞬间就软榻下来。
“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明明刚才还烙了印,他亲手烙的,怎么就没了呢?
就在刚才那一会儿,单九突然想明白了。她虽然不能杀人,但她可以伤人。黄牙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她在不违背规则的情况下伤他一条腿两只眼睛天道是不会管的。
单九身形一动,瞬间闪身到黄牙的跟前。灵力没有完全恢复,但身手却是刻在骨子里的。单九一手掐住了黄牙的脖子,小小的身子竟然将一个大人给掐着举起来。那黄牙不敢相信眼前这小东西居然如此厉害。惊恐之下,居然扑簌簌地尿了出来。
一股子尿骚味弥漫开来,一旁看傻了的其他孩子们,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扑过来求单九,哀哀戚戚地求单九不要杀黄牙,求她放了黄牙。
“为什么!”单九都惊了,“他把你们变成这样,你们居然为他求情?”
说哈的是那只人头狗,年纪最大,有九、十岁的模样。他怯生生地看着单九,爪子想抓单九的衣裳下摆却又不敢,哀求道:“可是也只有他会给我们食物了啊仙童大人。我们变成这幅鬼样子,就算回到家乡,家里人也会把我们当成妖怪杀死,我们唯一的容身之地就只有黄牙马戏班子了……”
他这么一说,其他孩子都哭了。哭声一片,哀哀戚戚。
他们这些孩子,离开了马戏团,真的没有办法回归凡人家庭了。有哪个村子能接受得了长着狗身子的人?长着鼠皮的人?还有这些畸形的看了都要做噩梦的孩子?活干不了,还得分出人来照看他们。有些出身家庭不好的,多出一口饭都不愿意给。他们还怎么活?
听明了缘由,单九觉得心酸得不得了。是她思虑不周了,她修真五百多年,竟然忘了封建社会时期的凡人是根本接受不了这些畸形的孩子。
杀吗?这个祸害孩子的拐子,恶人。不杀吗?单九这口气咽不下去。
最终在孩子们的哀求之下,单九还是选择放过了这个家伙。
黄牙得以活下来,笑得十分猖狂。他太清楚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的弱点了。都是一群离了人活都活不下去的臭虫。他们不敢让他死,为了能活着吃一口饭,他们还得拼死护着他:“仙童又怎么样?给他们饭吃的,让他们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睡觉的人,是老子!是老子!哈哈哈哈哈……”
单九脸色极其难看,但现实确实就是这样。
人群中,花瓶里睁着眼睛看着一切的周辑神情十分平静,仿佛早已习惯。单九不期然间与他对视了一眼,心中忽然有一种浓厚的悲哀。这就是他被他的子民抛弃的原因么?因为生存,他们渴望改变和救赎。然而当改变和救赎真的降临在眼前,他们又畏惧改变,祈求一切维持原样?
单九忽地笑了一声,转身一道剑光击向美人瓶。自从方才仓促之中凝出剑意,单九感觉到修为再一点点慢慢地恢复。一道剑光击中瓶身,瓶子应声而碎。瓶子里的鲜血流了一地,鲜红瞬间染红地面。单九闪身过去抱住了骨骼内脏全部稀碎的人,抬手又是一道剑阵。
剑阵凝出剑光闪烁,这回黄牙看清楚了。方才突然冒出来能放电的奇怪的光,并非美人瓶里的红眼小鬼作怪,而是这个凶巴巴的小姑娘。
“原来是你!”黄牙瞪大了眼睛,鲜血糊得他半张脸极其阴森。此时他满脸横肉因愤怒不停地颤,竟然比鬼怪瞧着还渗人。
单九懒得搭理他,只是抱着软趴趴的大头娃娃闪身到了棚子的角落。
畸形的孩童们惊恐地看着这突然的变化,终于意识到自己或许是遇到真的仙童了。只见单九小小的身子抱着一个比她小不了多少的瘦弱孩子,一只手发出金色的光。她不知道在做什么,发光的手按在那人的胸前,金色的光便迅速包围了那个孩子。
肉眼可见的,他身体表皮上的伤口在急速地恢复。而一滴一滴从他身体里滴落出来的血液停止了。空气中弥漫着像雪一样清冽的味道,半点血腥气都没有。
“原来……真的,真的是仙童吗?”一个四肢以扭曲的姿势向后翻,这一生只能趴在地上不能动弹的男孩儿喃喃出声,眼泪一颗一颗地从眼眶里滑落出来。
单九没有说话,只是专心致志地往周辑的身体里输送灵力。
这个世界对单九的压制非常明显,或者是时间的压制。单九的灵气聚集得非常慢,就像是被泥沙阻塞的河流,明明吸纳许多但聚集得十分稀少。不过即使聚集的这点,足够修复周辑身体的损伤。所有人眼睁睁看着金光没入周辑的身体,空气中响起轻微的咔咔骨骼长合长正的声音。
单九抱着孩子,所有人眼睁睁看着周辑软塌塌的肩膀有了形状,但身体以下的部位还在冒着金光,终于明白单九在做什么。
她能救命!她能让碎裂的骨头重新长好!如果她能够让骨头重新长好,那他们是不是能够恢复!
在场的孩子里哪一个不是骨头身体被重创才导致身体严重扭曲变形?如果这个人能够让他们变成正常的人类,不用在承受他人的异样眼神,如果……
一瞬间,所有的畸形孩子目光热烈地看向单九。单九却只是低垂着脑袋,专注地为周辑修复。
畸形的孩子们看到单九冷漠的态度,脸色的光渐渐黯淡下去。他们素来最会察言观色。在黄牙的手中活下来的人,看懂他人的脸色是他们的本能。孩子们将单九的失望看得清清楚楚,但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们想活下来,不对吗?
即使生存条件很恶劣,但是只要给他们一口饭吃,活下来,他们就足够了。
“仙童大人……”其中一个没有四肢的女孩儿怯生生地看着单九。
单九没有应答,金光从肩颈部分慢慢地往下顺延。哪怕此时修复的速度在这些孩子看来已经是惊天动地,但单九却觉得太慢了。毕竟这不仅仅是她的外力作用,周辑本身极为强大的修复能力在内里驱动。而她只是修复表皮的损伤。如果是全盛时期,这种修复骨骼和脏器不过是一道回春术。
单九回避的态度,孩子们却觉得更害怕了。他们确实是害怕黄牙死了再没有人给他们食物。但此时看单九冷漠无情的样子又害怕刚才的行径惹怒仙童大人,仙童大人不管他们。
人群中有人啜泣一声,一人哭,其余的孩子都哭了。
单九没动静,靠在单九怀里的周辑眼睫微微颤抖,睁开了眼睛。他平静地注视着这些身体畸形的孩子,那双几乎占据了一整张脸的大眼睛,认真且仔细地打量。只是这些孩子害怕他那双冒着红光的眼睛,心里其实也如外人认为的那般认为这个红眼小鬼是个鬼怪。
他们没有办法像那些人那般逃走,或者大骂着周辑是妖怪。毕竟自己身体残缺的模样,比起红眼睛的周辑更像畜生。
周辑的眼睛在黑暗中尤其的亮眼,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些什么。
反倒是一旁黄牙盯着单九,眼中闪烁着渴望。既然能够修复红眼小鬼这么厉害的伤,修复他一只眼睛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他开始后悔,方才不该对单九动粗。若是他没有与这古怪的小姑娘闹翻,指不定透过小姑娘这项本领,赚到更多更多的钱。他说不定会被城主请去府中,成为达官贵人的座上宾。毕竟那些达官贵人最怕死不过,他们有点儿头疼脑热就花大价钱聘请名医,他手里可是有仙童!
赚钱的心思一转悠起来,黄牙心里的怒气瞬间就消了。他嘿嘿笑了两声,不再满嘴污言秽语地诅咒单九。反倒在打量了许久周辑以后,优哉游哉地做起了美梦。
夜色越来越深沉,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天边不知何时飘过来乌云遮住了星辰和月光,黑暗笼罩着大地。畸形孩子们瑟缩地聚在一起,单九靠着花瓶,黄牙捂着眼睛靠在另一个角落粗重地喘着气。他的脸色已经煞白,显然一只眼睛的代价不仅仅是疼而已,还有随之而来的高热。
一阵风吹来,单九嗅到了空气中一股腥臭的味道。她骤然睁开眼睛,凝出一道剑光刺向黑暗之中。
黑暗中突然响起一声惨叫,紧接着,是野兽咆哮的声音。
单九心神一凛,瞬间撕开裙子,将周辑绑在后背上。小小的身子像一个风中闪烁的闪电,在黑暗中急速地跳跃。棚子里的人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就看到单九跳到半空之上,然后一个巨大的法阵从天空之中展开。慢慢地将整个小镇覆盖。
棚子里的孩子们惶惶然地聚集到一起,张皇失措地东张西望。黄牙刚还想大声质问单九为什么逃跑,就看到棚子之外一个满脸是血的眼珠子都脱落出来的骷髅女人。女人一身鲜红的嫁衣,十指指甲有一尺长。当空一抓就抓向黄牙的面门。差点没给他抓死,吓得黄牙放声尖叫!
“鬼啊——”
一声惨叫划破天际,惊奇四周的人家家家有了动静。但即便如此,也没见一个人出来打探。都是隔着门窗,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那红衣厉鬼爪子在触碰到棚子边缘,骤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叫声凄厉而刺耳,所有棚子里的人都看到她被一道红光给震出去,那只抓进来的爪子被一种红的像血的火给灼烧了。
黄牙震惊了,他没想到自己这个破棚子还有镇邪的效果?
且不管他心中如何震惊自己居然有个这么大的宝贝,就说单九的结界张开,还是阻挡不了一些来的快的鬼怪。早在周辑开始流血,单九就已经预料到后面的情况。可是她没有办法,修为被时间裂缝压制。周辑的伤口被瓶口反复挤压,根本愈合不了。
单九觉得很无力,无力于几百年前的东洲百姓对于周辑的不信任。因为他们的祈愿而诞生的神明,居然以这样卑微又无可奈何的结局收场,未免太可悲了……
周辑的骨头已经长到了脊椎,上身的躯干已经重生了。他贴在单九的背上,闻到她身上非常好闻的雪松的味道。一个小姑娘身上居然有这样一种味道,实在是太神奇。
“你,你为什么这么保护我呢?”他知道单九从那天晚上第一次打了个照面以后便跟着他了。
甚至于单九能够轻松地撕开他精神世界的壁垒闯入,他都知道。但是他从尚未出世便听到太多的恶意,他听不到单九心中的恶。周辑其实很彷徨,也很害怕,不知道单九跟着他是为了什么。他不敢贴单九太近,总觉得自己身上脏,会沾.污单九:“我的核心丹元你不要,你想要什么呢?”
单九的灵气用于张开结界和修复周辑的骨骼脏腑,已经所剩无几。此时这些鬼怪索然低劣,但是数量确实太多,蜂拥而来,她一个人根本应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