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不是,是我自以为是,放着心悦的姑娘在身边,却怕她知道我的情况后会怪我欺骗她,怪我自私,我怕她会恨我怨我,而却步。”
从救了她,她在这屋里,他对她生了怜.惜,从她抬眸,他瞧着她失神,幻想着她软软的唤他名字的时候,便不单单是因为责任要娶她。
可之后相处,越是在意,越是欢喜,便越担心她知道他欺骗了她,而越是顾虑。
他想着,给她留个后路,以后她知道了便是离开再嫁,还能得夫家尊重。
可在知道她发觉他听不见,依旧幻想着未来,怕他听不见担心进山危险,而侧夜想赚钱的法子,出事后,还当了她的玉。
甚至,昨夜……她那么害羞的一个人,在之前已经拒绝过她一次的情况下,再主动是需要多大勇气的?
他怎么能再自以为是的以为了她好再推开她?
听了他的话,苗苗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担心气性儿一股脑的涌上来。
“我怨你的,怨你瞒着我,怨你看轻了我,怨你自私却不自私到底……可我更多的是心疼你,我心疼你……”
生气委屈只是一时,她更多的事担心心疼,一个听得见的人突然世界变得安静,他该有多难。
苗苗哭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问他。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
“好久了,爹还在的时候。”到如今,十几年了吧!
他记得,他还如村里的孩子们跑跑跳跳的时候,就听不见了。
苗苗抽泣声断了,她瞪大了眼。
“什么?”
爹还在的时候,那他便和李婶子家的辉子差不多的时候?
苗苗看着他眉梢的那道疤,伸手抚上,喃喃开口。
“我以为,是因为这个。”
也就是说,他遭遇了两场劫难……
幼时记忆最深刻的便是娘去了之后。
爹和娘夫妻恩爱,只是,娘生了一场病,没了。
娘头七那日,爹喝醉了,一个人坐在娘的坟头,而他身子发烫难受,从床.上摔下来昏迷不醒。
再醒来是三日后,自那以后他再没听到过任何声音。
再后来,爹也没了,他便一个人了。
“那时候,你该有多害怕……”苗苗心疼看着他,手贴在他耳边。
屠安捉住那只手,放在身前,心口处。
“一开始很害怕,不敢出门,不敢开口说话,不明白为什么一夕之间为何会变成这样。”
那时候他总在想,他没做错什么,他没了娘,还没了辨声的能力,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穷苦人家能活着就不错了,埋怨没有用,只能接受,努力活着。
“时间一久,渐渐的接受了现实,也就没那么难了。”
“瞧过大夫吗?能治好吗?”苗苗小声吻她。
屠安苦笑。
“以前怕人知道,灰心,没有及时治疗,现在机会渺茫。”
那时候,爹要带他去看病,他很抵触,那时候他还埋怨爹疏忽了他,才让他这般。
机会渺茫……苗苗心口抽抽的疼,很难受。
“若是,我昨晚没有……你是不是还不打算与我坦白?”她心里清楚,他是因为听不见才拒绝她。
可听他说着机会渺茫,她只感觉到这几个字里有多少辛酸苦涩。
屠安摇头,捧着她的脸,眼里满是柔情。
“最后一次进山前,我便想着要寻个时候与你坦白,只是那时候不凑巧。受伤后,我便打算等伤好之后,再告诉你。昨夜,是个意外,我没忍住,也不愿再忍……”
提到昨夜,苗苗湿漉漉的眼神躲了躲,小声问他。
“你是怎么发觉我知道的?”
他神色一暗,凑近吻了吻那湿漉漉的眼,含糊道:
“因为我发觉有个傻姑娘半夜偷偷的哭。”
苗苗手攀.着他的肩,轻轻推了推他,让他能瞧着她的唇,撇了撇嘴道:
“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就不怕我真的走了?”
屠安一手托着她的下巴,一手握着推他的手叫她绕着他的后颈,
“傻姑娘,你没有机会了,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离开了。”
说完,他便夺了她的呼吸。
相互欢喜,又初尝情.事,待在一处便不受控制,只是,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惹得苗苗惊了一下,推了推正要扯她衣服的人。
屠安眸色幽暗,只以为她怕,紧着声音哄着她。
“乖,我会轻一点。”
这声音,惹得苗苗颤了颤,她红着脸,
“有……有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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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成站在院子里,探头瞧了瞧关着的房门,好奇的问道面前面色不是很好的屠安。
“哥,小嫂子呢?这大白日的怎么不出门?”
屠安黑着脸,抿着唇,声音有些冷。
“她不舒服。”
赵成一听,立马担心的问道:
“生病了?请村医来瞧过了没?没有俺现在跑一趟。”
本是因赵成扰了他好事有些憋气,但看他如此关心苗娘,缓了缓口气。“只是累着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赵成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小嫂子病了。
“也是,我记得昨日.你是最后一副药,小嫂子这些日子一直照顾你确实辛苦,这一松懈就容易不舒服,是该好好休息。”
“俺瞧着小嫂子得多补补,回头俺去把后面的野鸡子杀了,给小嫂子补补。”
屠安摆了摆手,杀鸡的事他可以干,他问赵成。
“我自己来就行,你刚回村?”
赵成点头。
“嗯,一大早去了镇上,问到是哪家当铺了,不过……”
屠安蹙眉。
“不过什么?”
赵成面色不是很好,瞧了眼屋子,小声道:
“那玉已经不在当铺里了,给一个贵气的小伙子给买走了。”
屠安眉头皱得更紧,
“可问了买家是何人?”
赵成点头,
“不是俺们镇上的,是来镇上游山玩水瞎溜达的贵公子,姓什么不清楚。说是那日小嫂子当了玉之后,那人刚好经过当铺瞧见那掌柜的把.玩儿,便买了下来,还打听小嫂子。不过我们第二日便离了镇,没寻着人。然后那人给那当铺的掌柜的留了话,说是那人在镇上有间宅子,若是有人要赎玉佩便去那宅子。”
买了玉又留地址等人去赎?莫非遇上故意以此讹人赚钱的?
屠安沉默片刻,对着赵成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赵成却想着既然过来了,得帮忙做些事,小嫂子不舒服,他去把鸡杀了炖好了再说。
“俺去把野鸡子杀了再说。”
屠安一把扯过要去杀野鸡子的赵成,对这兄弟颇有些头疼。
山中之事,本是大伙一起打虎,他自不能见着赵成被那老虎伤了。
可赵成一直记着山里的事,从他醒来日日过来这边帮忙,就是进山了,上镇了,回来第一时间都是先来这边。
还时不时的提一提山里的事,一把鼻涕一把泪,大男人黏糊的紧,虽是兄弟,但屠安也颇为嫌弃不耐烦。
“你闲不住去帮我打几桶水吧。”
他要杀鸡得先烧水拔毛等等,费时,他还赶着进屋……
赵成一听,笑着点头,熟门熟路的进了厨房拿桶。
“好嘞。”
第34章 034
赵成一离开, 屠安快步回屋,却瞧见本该身在床.上的妻子,已经穿着得体, 裹得严严实实。
妻子的性子屠安知晓,暗道一声可惜, 颇为遗憾。
苗苗瞧出他眼里的遗憾,故意当不知道,而是问他,
“赵成这么急着找你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