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看见嬉皮笑脸的楚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内心深处确实有愧,估计直接让人把他给打出去了。
“众将都在议事,你跑到哪里去了?”皇甫嵩从言语上明显是偏袒楚寒,一时间陆琪就不愿意了。
“末将在处理一些军务,所以来晚了,望大人见谅!”楚寒恭敬的施了一礼,正欲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皇甫嵩又喊住了他。
“昨晚左营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啊!”楚寒有些不明事理,说完又看了看营内的众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异,有一副担心的架势,也有幸灾乐祸之人。
“现有左营统帅陆琪像我状告你两条大罪!”皇甫嵩见楚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顿时来气了,拿起桌上的竹简直接丢了过去。
楚寒敏捷的躲开丢过来的竹简,一脸迷茫的望了一眼皇甫嵩,又看向站在一旁的陆琪。
“不知陆大人状告在下何罪啊?”平日里楚寒对于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上司就很不敢感冒,也在不少公共场合之内顶撞过他。好在陆琪因为楚寒和皇甫嵩之间关系密切不敢难为他,但是现在左营发生如此大事,干算将罪责推到楚寒身上,看皇甫嵩如何袒护他。
“我要状告你两条大罪,其一见死不救,其二勾结黄巾!”
楚寒闻言先是一愣,转眼也顾不上什么举止了,在大帐之内大笑起来。
“平旌,这里是中军大帐,注意言行!”皇甫嵩虽然知道陆琪这是子虚乌有,但是他有着自己的打算。
“怎么,哑口无言了吧!”陆琪还以为楚寒是百口莫辩无奈的苦笑。
“我恨我楚寒堂堂男儿,怎么会和你们这些酒囊饭袋,苟且鼠辈呆在一起。想我自会稽起兵至今,和黄巾大战数十次,死在我手中的黄巾不下四五万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诸位今天能够有心情站在这里,还有脑袋说话不靠我可能吗?如果不是我麾下战将挡住了梁师泰,估计现在你们几位吃饭的家伙早都不知道去哪了!可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人跟我说,我和黄巾贼军勾结在一起。不妨告诉诸位,如果我真的是黄巾贼寇的话,昨天夜里我有信心保证三万汉军一个人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要让你们全部成为我戟下亡魂!”楚寒说话间,眼神上瞟,看都懒得看眼前的陆琪一眼。
“你看吧!大人,这贼居然自己承认和黄巾贼寇勾结了,请大人擒下此贼,为我们昨夜战死的那几千将士们报仇雪恨!”陆琪带着哭腔跪了下来。
身边的其他汉军将校之中,只要是对楚寒略带敌视的全部呼啦跪了下来。
“楚寒,我只问你一句,你昨天夜里干什么去了?”皇甫嵩的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虽然自己名义上是大军的统帅,但是自己麾下的这些将校之中不少人也是世家子弟。这些家伙背后的势力要是威逼过来,自己还真的顶不住。
“大人如果不相信在下的话,又何必多言,寒无话了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楚某是一刻都不想和这些鼠辈呆在一起!”说完楚寒伸出双手,做出一副束手待毙的架势。
左一句鼠辈,右一句鼠辈,彻底的激怒了在场的这些将校们。其中不少人甚至直接当着皇甫嵩的面,指着楚寒大骂起来,整个大帐之内一片乱糟糟。
皇甫嵩此时心中真如打碎了五味瓶一般,不处置楚寒,眼下将校之间简直势同水火;如果处置楚寒,自己在道德上也过不了这个槛,尤其楚寒还是自己比较看好的年轻一代,未来大汉的“忠臣良将”。
“大人,不如暂时把楚司马关押起来,如果查明真相确实如同众人所说再处置也不晚!”一旁的主簿实在是看不下去,这才给皇甫嵩想了一个办法。
皇甫嵩微微点头,咳嗽了一声。大帐之内的众人也都停下了吵闹,等待着皇甫嵩的处置。
“陆琪所说的这些事情在没有查明之前,先将楚寒给我关押起来,小心照看着!”
“遵命!”虽然陆琪等人心中有些不快,毕竟没有直接当场杀了楚寒。但能得到皇甫嵩的让步,一时间让他们感觉比打了一场胜仗还要爽快。
“谢大人!”楚寒仿佛是一个受益者般,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
皇甫嵩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被楚寒这一搅合,他只感觉自己的血压都升高了不少。
“楚寒的事情先暂时放在一边,等查明之后再做定论。眼下咱们先商议一下眼下的军情!”
“大人,现左翼兵马死伤惨重,我大军的阵形已毁,战士的军心受损。我建议大军暂且退至颍阴,稍作休整之后。等右中郎将大人前来汇合之后,再进攻长社!”
“大人,我附议!”
“大人,我也附议!”
几个关中世家出生的校尉早都不想继续打下去了,尤其是现在深入关东,远离的家族势力范围之外的地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死了都没人替自己收尸。
对于这些避战的打算,皇甫嵩连理都懒得理。长社作为颍川的门户,如果长时间丢在黄巾手中,好比如鲠在吼,必须拔掉。
“其他人还有什么建议否?”看了看账内的其他人,皇甫嵩希望能够有更好的办法。
“大人!左营被黄巾袭击,绝大多数的物资粮草全部被毁,整个大军的粮草出现了短缺问题。据末将统计来看,目前大军的粮草最多也只能维持十日的样子。”粮官这个时候站出来说道。
这话一出,顿时在场的诸将顿时喧哗起来。没有粮草就算他们手下全是精兵强将也无济于事。
“能否从最近的州县调集部分粮草?”从洛阳调集粮草已经不现实,只能从颍川收复的州县内暂时抽调缓解燃眉之急。
“我们可是五万大军,这些地方的粮草就算再多也支撑不了几天。况且颍川之前全境大半都落入了黄巾手中,估计这些州县的粮草也全部都被黄巾掳走,就算我们现在紧急征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
皇甫嵩也不说话,众将也满是愁云,还未和黄巾决战便遇到这样的情况,让汉军中又蒙上了一片阴影。
“大喜!大喜啊!”就在众将一筹莫展之时,一个校尉快步走了进来。
“喜从何来啊!”现在都快揭不开锅了,皇甫嵩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可以高兴的地方。
“启禀大人,昨天夜里三更时分,左营行军司马楚寒率本部人马大败波才,杀敌上万,焚毁敌军军械粮草无数,现在波才残军已经全部撤入长社城内!”
此言一出,整个大帐之内鸦雀无声。陆琪等几个极力认为楚寒通敌的校尉脸一下子刷白,此刻他们明白,恐怕大祸要临头了。
“可笑……可笑啊!”这一刻,皇甫嵩忽然明白为什么楚寒说这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