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乐天笑着向秦员外躬身作揖。
“小贼休要胡乱喊叫,老夫何曾答应你与自家女儿的亲事!”听到乐天唤自己为岳父,秦员外几乎恼羞成怒厉声开口喝斥道。
没有理会秦员外的训斥,乐天笑着开口说道:“小婿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岳父老泰山,若是父母不在,儿女的婚事由谁来做主?”
无耻啊,某人居然无耻到了这个地步!很多人心中想道。
心中万分厌恶心乐天,但在县衙大堂,秦员外不好再度发做,只好回答道:“若父母不在,儿女的婚事当由兄嫂做主!”
“若兄嫂不在呢?”乐天又问道。
“若兄嫂不在,则有亲眷做主!”秦员外答道。
“多谢岳父大人赐教!”乐天点头笑道,对秦员外一笑,施礼说道:“昨日岳父大人与舅兄因私酿酒水,被小婿拿入县衙大牢,按岳父大人方才对婿的说教,令嫒的婚事,则可由亲眷做主!”
听到乐天这般说话,秦员外才意识到自己被乐天绕了进去,开口骂道:“你这小贼休要在强词夺理!”
“原告注意,不得咆哮公堂!”陈知县喝道。
乐天心中暗道,这秦员外虽赚下些家业,可行事却远不始秦小娘子那般坚决果断,引得乐天看自己这位岳父的眼神都越发的鄙视起来。
不再理会这秦员外,乐天转身向陈知县施礼说道:“禀知县大老爷,昨日那秦家小娘子与自家表叔,也便是秦员外的表弟贺员外寻到小人阿姊,那秦家小娘子与小人阿姊表示愿意嫁与乐某,而贺员长则愿做媒妁见证,小人家中阿姊也是万分喜爱秦小娘子,阿姊便替小人应下了这门亲事!”
将定亲之事推到了自家阿姊的身上,不知是该夸奖乐天机智,还是该说乐天无耻,反正乐天是将自己推个干干净净,陈知县也不好说些什么。
将自己责任推个干干净净后,乐天直视着秦员外,厉声说道:“你家女儿的心甘情愿与我结亲,又有堂堂正正的媒妁之言,如何到了你秦员外的口中中,便成了乐某欺男霸女、假公假私语与巧取豪夺?”
乐天,你还能无耻点么?县衙内不少明白人,不由的在心中发问。
面对乐天如同连珠炮般的发问,还有自我圆场与辩驳,秦员外被辩驳的哑口无言。
说到这里,乐天再向陈知县躬身一礼,说道:“属下自问查办此案时虽心存偏袒秦家,却不违我大宋律令,更无欺男霸女之实,然而秦员外却恩将仇报,将属下告到县衙,当真是属忘恩负义!”
乐天本还想骂的痛快一些,又想起了秦家小娘子,将奚落秦员外的话语收敛了许多。
没理会乐天方才之言,陈知县缓缓道:“依被告所言,八硕酒合成九百余斤,十数人分担其罪当判不得重刑,罚没充公,再处以罚没银钱,这般处置也是按法度办事!”
什么叫偏袒,什么叫得大老爷青眼,公堂上下看得清清楚楚。这八硕的私酒的执法尺度可大可小,但知县大老爷并不想深追乐天的责任,也不想抓住私酒一事不放。
私酿酒水之罪在量刑上可轻可重,况且在此案上,陈知县博取不到什么清名,所以并不想多做纠缠。但就秦家私酿酒水一案上,陈知县对乐天自做主张,心中也是愤怒非常,但乐天做为被自己一手提拨起来的心腹,又不得心存袒护,免的自己落了面子。
压下心中怒意,随即陈知县又问道:“本官且问被告,被告言称秦家小娘子与你结下婚约,是有人做媒妁的,不知身为媒妁的那人可愿出堂做证?”
乐天忙说道:“小人己经着人去请那贺员外来了!”
正在说话间,县衙门外传来一道声音:“诸位乡亲且都让让,容贺某上堂做证!”
县衙前围观的民众闻言,立时让开一条道路,随即那贺员外走了进来。
见贺员外走来,秦员外面上怒意更重,重重的冷哼一声:“贺炎之,你做的好事,老夫还未寻你算账,你却还敢上堂做证?”
闻言,陈知县一拍惊堂木,喝道:“原告公堂之上不得喧哗,倘若再犯,小心本官治你个咆哮公堂之罪!”随即又开口问道:“堂下所来何人?”
“见过父母大老爷!”贺员外拱手做礼,接着说道:“草民姓贺名炎之,本县贺庄人氏,与堂上原告秦老万是姑表兄弟,昨日我那秦家侄女与乐先生定下婚约时,草民便在近前做媒为证!”
“这么说,被告所言并无半点不实?”陈知县问道。
贺员外回道:“回父母大老爷的话,乐先生所言句句属实!”
“贺炎之,你个吃里扒外……”听到贺员外如此说,秦员外大怒。
“原告屡次咆哮公堂,当真以为本官念你年迈,便不敢动刑惩罚不成?”陈知县怒声道。
“大老爷,我父老迈体弱昏聩,望大老爷开恩莫要动手惩戒!”就在陈知县话音落下,县衙大堂外有人开口呼道,随即一人奔至县衙大堂。
见到来人,乐天心下微惊之际,面色也凝重了几分。
未待陈知县开口询问,那人向端坐在堂上的陈知县施礼作楫道:“小民秦放,见过父母大老爷!”
“你是何人?”陈知县问道。
“小民是原告之子!”秦放说道。
见到儿子来到,秦员外说道:“大郎你来的正好,你且与大老爷说说,这姓乐的贼子是如何公报私仇,欺男霸女的!”
那秦放对陈知县施礼说道:“大老爷,小民一时糊涂贪图蝇头小利私酿了些酒水,被乐贴司拿住,如今痛心改过,对于官府的处置也是心服口服!”随即话音一转,又说道:“舍妹与乐贴司的姻缘,也是二人情投意合,且有我家表叔为媒证妁,自然也是做得了数的!”
哗……
大堂外看热闹的人群又是一阵哗然,对待乐天的态度,这秦家父子二人的态度竟然迵异不同。
“畜生,逆子!”秦员外被儿子话语气的险些没有背过气去。
没有理会父亲的谩骂,秦放又对陈知县做礼道:“我家父亲年老体迈,行事己然有些糊涂,今日上堂告官也是昏聩之举,还请大老爷不要计较!”
“你这逆子……”听得秦放言,秦员外双目圆睁,上前便要揪打儿子。
“公堂之上,原告竟三番两次无视本官告诫藐视公堂,若不是看在原告年老体弱,定然大刑伺候!”到了这个时候,陈知县也知道此案己然成了糊涂案,没有审下去的必要,喝道:“左右来人,将这秦老儿叉将出去。
见两边差伇上前,秦放拜求道:“大老爷,我家父亲年老昏聩,除了记忆不好外,还会时常无端发怒动軏打骂我等子孙,还望大老爷不要怪罪!”
陈知县点了点头,又道:“且将你家父亲带回去医治,免的再搅闹公堂,浪费公帑!”
说完,陈知县道了声退堂,头也不回的向后堂走去。
那秦放急声应着,与贺员外对视了一眼,二人齐齐上前将秦员拉住,向外走去。
此时的秦老员外几乎憋屈出了内伤,自己与儿子被乐天算计,险些遭了杀头的祸事;自家的女儿,竟然未经自己允许,成了仇人的未婚妻子;更可气的是自家儿子与表弟,竟然合起伙来偏向自己的这个仇人,现又被二人死死的架住,又有火无处发不能奈何。
看着秦员外被架了出去,乐天心底也是不大明白,这贺官人偏向自己说话理所当然,为何这本应看自己不顺眼的大舅子秦放,也突然改了口风,偏向了自己。
见衙门里退堂,那围在县衙外看热闹的百姓也是各自散去。
“乐先生,大老爷在后堂传唤!”
就在乐天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后衙门子来到大堂,对乐天说道。
闻言,乐天心中无奈,也知道自己在秦员外一案上做的有些过了,本想以为可以瞒将过去,却没想到这秦老万如同不怕死般的闹到了公堂,眼下去了后堂怕是少不了一番训斥。
“你倒是越发的长本事了,本官不在县衙,居然能干涉到刑房、事务,还险些弄出笑话出来!”刚刚走进签押房,乐天便看到坐在书案前的陈知县一张脸阴沉无比,顿时感到气氛如乌云压顶一般。
听到陈知县训斥,乐天忙扑嗵硊地道:“属下也不想管此事,只是三位老爷都赴蔡州公干,小人才僭越了职责!”
“你这杀才昨日之为,与小人得势有何二致?”陈知县恨然道:“若你再这般无赖,便不要怪本官将你逐出这县衙!”
“属下定不敢再犯了!”乐天忙道。
“起来罢!”陈知县冷哼道,敲打完乐天,将话音步入正题:“开元寺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听到陈知县发问,乐天起身大倒苦水,极委屈的说道:“那开元寺中贼秃好生猖狂霸道,小人去说明来意,将大老爷抬将出来,那住持老和尚如铁公鸡般一笔不拨,还丝毫不给面子,手下的知客僧更是凶狠,嘲讽戏弄属下,纠集僧众追打小人,若非小人跑的快,免不得斯文扫地!”
“出家人如何这般强横?”陈知县闻言也是一惊,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前朝开国时,曾有十八武僧救唐王之事,现在那少室山上还有太宗皇帝的手书石刻,寺僧的凶猛可见一斑,小人又如何敢欺骗大老爷!”乐天忙道。
为了给自己添加悲情戏码,乐天连唐朝开国时少林寺武僧的旧事都搬了出来。
想乐天不至于因此事欺骗自己,陈知县开口道:“难为你了!”随即眯起了眼睛,面上泛出几分愁容:“如此说此事极难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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