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杀朝廷官员罪同谋逆!
那营寨中的副指挥使岂又不知道这个道理,见势不好,心尤不甘的叫道:“兄弟们莫要被这些朝廷叛逆蛊惑……”
“你想造反?”乐天将冷冷的看着那副指挥使,吩咐左右皇城司军卒道:“你等去将此人拿将下来!”
“我看谁敢?”那副指挥使仗着手下兵卒众多,冷哼一声的同时将腰间长剑抽了出来,随在身边的亲兵也是将其护在中间,手中长矛直指乐天等人。
将武松怀中的圣旨拿出来高高举起,乐天目光扫过那些将副指挥使护住的西军兵士,厉声说道:“有胆敢阻碍皇城司缉拿人犯者,与案犯同罪!”
看到乐天拿出圣旨,那副指挥使趁机蛊惑道:“兄弟们不要信,那圣旨是假的!”
要的就是你这一句,乐天一指对方,口中逼问道:“你这造反的逆贼,胆敢说乐某手中的圣旨是假的?”
顿了顿,乐天接着说道:“乐某从定边军动身前往震武军,沿途各军营均有驻足,若乐某在你们军寨出了事情,将来皇城司查将下来,你就不怕项上人头不保,家小在抄家后落为贱籍,男丁为奴听凭别人喝斥,女子为倡沦为千百人胯|下玩物?”
说完,乐天又环视那些营寨中的西军士卒,又大声喝斥道:“你谋逆也便罢了,还想拉手下的兄弟们与你一起下水不成?”
不得不承认,乐天这句话说的够狠,戳在了人心头最为柔弱的地方,这些将士们不怕上阵与西夏人拼命,但却担心远在后方的家人。
在大宋的朝廷里,武将的地位比文臣低的太多,文臣犯了再大的错最多不过是被黜落贬谪外放,而武将犯了大错肩膀上找的这颗人头就再不是自己的了。当年仁宗朝,出知定州兼真定府、定州、高阳关三路都部署的韩琦欲杀焦用,狄青数度求情而不得赦,足可见武将地位之低。
想得会落得抄家、男丁为奴女子为倡的下场,副指挥使立时间额头冷汗涔涔,便是其身边的一众亲兵士卒也是心智动摇,士气败馁。
看到火候拿捏的到了,乐天看着许将,忽然厉声道:“许将,你手下都是吃干饭的么,还不与本官将那叛逆拿下!”
“是!”许将应声道,与手下士卒说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与乐大人将那人拿下!”
“误会,误会,这些都是误会!”听到乐天的斥喝,那副指挥使醒过神来口中连声道,不复之前的威风模样。
见自家指挥使忽的改口,营寨里的一众士卒也是识趣呼啦啦的为皇城司士卒让开一条道路,任由许将手下的一众士卒将那副指挥使拿了下来。
在许将的指挥下,一众皇城司将那副指挥使押到乐天的面前,未待乐天开口那副指挥使便讨饶道:“这位大人,这些真的是误会,提挥使大人与下官昨日接了上官的一个命令,说有叛将被大帅识破,带一队人马连夜北投西夏,故而下官率兵马在此处守候埋伏,没想到冲撞了大人您……”
对于这些鬼话乐天自是不信,冷哼着问道:“你们是奉了哪位大人的命令,是口谕还是盖了印章的书信,不妨拿与乐某看看!”
不作就不会死,这指挥使与副指挥使敢说幕后的主使么?能得罪的起那传下命令之人么?被乐天一番质问后,额头冷汗淋漓讷讷不能言语。
乐天不再多言,只是说道:“许将,余下的事就交给你们皇城司了!”
朝廷有制,皇城司除了仪仗兵外,打探情报的暗探是不许招收出身良家的百姓之人的,乐天能入得皇城司可以说是破例。
许将不是太学武举出身,是从皇城司探卒一步步做到现在这个八品武将职位的,经手过的案子自是不少,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自然娴熟。既然这座营寨的指挥使与副指挥使说不清是奉了什么人的命令,也拿不出命令印信,许将决定将二人拿下由皇城司士卒看押解往汴都交由大理寺查办。
在西边乐天只是个打酱油的,自然没有任命将领的权力,对此乐天动了点小心思,在这座军营故意盘桓了两天,估算着皇城司士卒将那两个指挥使押离的远了,才写了封书信对童贯上报此事,命传信之人在路上再走的慢些,到时童贯想要派人追赶,也来不及了。
小住了两日,乐天命下面的都虞侯暂地代为职掌营寨,才带着许将一行人向震武城行去,临行时乐天怕自己再次遇上危险,又让营寨拔了三百军卒来护卫自己。
生怕自己被乐天算做那两个指挥使的同党,暂时管理营寨的都虞候忙不迭的答应了。
……
在大西北的高山荒漠旁,虽然处于半干旱地区,旁边还有大漠的存在,然而却还有类似于江南风光的肥沃土地,乐天一路行来,可以感到风景的强烈对比,大漠金沙、黄土丘陵,河流湖泊、树木农田。
虽说西北比起汴都略有些寒冷,但此时临近三月,树梢都冒出了嫩芽,地面枯草中更是有丝丝嫩绿钻了出来,为略显荒凉之地凭添出几分生机,乐天可以预料,再过两月自己在这里都可以领略到江南的风光,而且这两种不同的景色,融合的又是那般巧妙,甚至在视觉有两重天之感。
欣赏着沿途的风光,乐天叹道:“原本以为震武城是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没想到这里河湖众多,到了夏季定似江南风光,唤做塞上江南也不为过的!”
旁边的许将也是点头道:“大人是曾差充杭州府事的,自是见惯了江南风光,大人能在春日这般评价震武城,定然是有道理的!”
指着前面的一座山峰,在前面引路的猫九说道:“大人,绕过这座山,再行十余里便是震远城了!”
这时忽有马蹄声由远及近,似乎在某一道山梁后传了过来。
“夏军的斥候!”乐天未待仔细观望那山峰,也听到了那马蹄声,就在下一刻有身旁西军士卒忽指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大声叫道。
闻言,乐天仔细看去,只见侧右方出现了五六名骑兵,随即沉重的马蹄声戛然而止。从马上人的身着服饰在看,所有人都知道那绝不是大宋骑兵,不是大宋骑兵那只有一种可能,这是夏军的斥侯。
看到远处的西夏斥侯,许将可能受两日前夺了营寨的鼓舞,意气风发:“竟敢刺探我大宋军情,有谁将那几个番厮拿来!”
好歹也剿过匪平过逆,对战事多少了解一些,乐天一笑:“许大人莫要急躁,大宋与西夏常互派游骑斥侯互相刺探军情,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果不其然,那驻足观望的西夏军士察看了一会,便抽身而退,丝毫不给大宋士卒进攻的机会。
见几个西夏斥侯策马离去,乐天注视着身后的皇城司兵卒,笑道:“这几个西夏斥侯见皇城司号甲不同于西军,回去禀报时定会说是不知什么大人物到了震武城!”
……
绕过猫九指着的前面山峰,猫九再次指着前面的山岭说道:“大人,震武军就修在前面的山上,这片山便是虬六岭山脉,震越军控厄整个虬六岭山脉下瞩清水河,控掉乌尔戬渡口,正好可以保护方才那片盛产粮食的富饶之地,根本不需为军粮犯愁。”
震武军依山而建,易守难攻,但刘法在攻下古骨龙筑城时也是就地取材,用的都是石头筑墙,虽然占据了险要的地势,但城墙并不是十分坚固,前番若不是刘法引兵来援,震武军便被西夏军马攻破,前任知军也不会落的战死沙场。
震武军守城军卒远远的便见到一队人马向城中行来,立时如临大敌一般,待看清了这队兵马的号甲时才稍稍的松了口气,但依旧是警惕万分,毕竟这里是大宋与西夏交战的最前沿,便是有西夏兵马穿上了宋军号甲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
验明身份后,那震武城守城军卒才让乐天一行人进了城。
刘法,在史书上有北宋末年第一名将之称,若是其存于世,怕是华夏的历史将被改写,或许不会有二次代辽,更不会有后来的靖康之变。
想着自己要见到这么一位人物,乐天心情不免有些激动起来。
自从穿越到大宋以来,乐天见的不是梁师成那样的权阉就是蔡京、王黼之流的佞臣,似李纲那样的名臣、清臣还真是屈指可数,甚至乐天在汴都时有这么一种感觉,如果大宋垂拱殿掉块砖头砸到十个大臣的话,其中有一半是奸臣,至于另一半则是明哲保身的摇头老爷。
至于大宋的名臣们,乐天估摸的算了一下,大名鼎鼎的岳飞,按自己现世的年龄来算其比自己还要小一岁,岳云怕是刚刚出生,韩世忠虽然年纪比自己大一些,此刻在西军里还只是一名小头目。
此时北宋西军中最为著名的将领就是刘法与种师道,万人敌杨可世此时还要向后让让,至于吴阶、吴璘兄弟二人,还有刘锜,此时年纪尚轻。至于那后来伐辽时的辛兴宗,不提也罢。
关于刘法,我们不得不着些笔墨了。
在北宋与西夏漫长残酷的战争史上,宋朝西军涌现出的杰出将领犹如银河璀璨的星辰,然而在诸多将领中,却有一位武将能罕见的在宋夏双方阵营里赢得一致的高度评价。他的名字在宋军中代表着胜利和荣耀,在党项人和吐蕃人听来简直就是噩梦,此人不是战功赫赫的种谔和种师道,也不是人们熟知的狄青,他就是被西夏名将察哥誉为天生神将的熙河兰湟大帅刘法。
能被老对手给予这个评价,可见刘法在大宋西边何等之威武。
翻阅《宋史》、还有清代成书的《西夏书事》,寻找有关这位军神的历史,然而结果却令我们感到很是遗憾,有关这位在北宋末年名震天下名将的记载却是寥寥无几,战功也是屈指可数,使得刘法在史书中并不显眼,后世之人也只偶从众多史书中看到提起其的只言片语,只有后世史学家将那些只言片刻联|通贯穿,才模模糊糊的看到其当年的一些战绩,甚至连其确切的出生年月都没有记录下来。
造成一代战神在落得在史书中几近籍籍无名,只能怪刘法有个坑爹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