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皇宫里的人,都是很忙碌的。要说闲人,也就是他们这些当家作主的人。
姬昊鲲的住处也在白天的时候就给转移到了皇宫中的太子府,得等永平帝的事情真正料理完,他才能够入住后宫。
别看仅仅是永平帝去世,姬昊鲲登基,涉及到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姬昊鲲好好一些,现在只有一个媳妇,可是永平帝除了皇后,还有好些个妃子,这些人都得做好妥善的安排。
陈守信坐在门廊下,打量着自己胸前的大花图案。心中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他知道这就是永平帝故意这么捉弄自己。
正在伤心着呢,就听到外边隐隐传来了乱糟糟的声音。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看来青冥教主终于开始行动了。就是不知道他给力不给力,希望不会让自己失望。
皇宫外骚乱的声音越来越大,就连在房子里休息的姬昊鲲和姬昊礼都听见了,搞不清状况,出来后看向陈守信的目光也充满了担忧。
“应该是青冥教教主发动了,等一会儿,看看是什么情况。”陈守信笑着说道,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好,不怕他不动。”姬昊鲲恨声说了一句。
话音刚落,身穿全副盔甲的吴征从远处跑了过来,步履有些慌张,看得陈守信的眉头都跟着皱了起来。
“陛下,摄政王、二位殿下,南衙禁军反了。”跑到跟前儿,吴征的话语中都带着一丝慌张。
陈守信刚刚送到嘴边的茶杯顿了一下,里边的茶水洒了出来,这个消息太惊人,青冥教主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压抑着心中的愤怒,还是轻轻喝了一口热茶,这才将茶杯放下,手很稳。
“养不熟的白眼狼啊,陛下那么器重李亚光,没想到,他却长了反骨。”陈守信浅笑着说道。
“吴叔叔,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们是在围着皇宫还是已经开始进攻了?特么的,乱糟糟的一坨乱事,好像是又因为而起。”
“现在他们仅仅是将皇宫给围上了,暂时还没有行动。估计他们也不想将事情做得太过,而且……而且他们还推来了大炮。”吴征稍稍迟疑了一下后说道。
“不是我老吴胆小,怕死。南衙禁军有十五万兵,北衙与之相比,差得太多。守信,你有把握么?”
姬家三兄弟也略显慌张的看向了他。
“唉,我哪里有那么大的神通。”陈守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不过咱们也不必慌张,但凡谋朝篡位,都需要一个名分。李亚光,纵然有反骨,也敢干,他自己却撑不起这个事情来。”
“唉,我的眼睛啊,真的特么的瞎了。得亏将咱们的家人都给接到了皇宫中,要不然还真可能被这货给掳过去。”
“守信,不用担心。大不了,咱们一起赴死便是。”姬昊鲲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他能够理解陈守信心中的苦,不管怎么说,李亚光也是他曾经的兄弟,现在却走到了这样的地步。
李亚光竖起了反旗,一下子让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论是谁,也没有那个信心,能够抵挡得住南衙禁军的攻击。
人数上,没有人家多。南衙禁军中也装备了火炮,而他们这些人,对于火炮的威力如何,自然也更加了解。
李亚光围而不攻,是想将大家都给俘虏了,也是想保存一座完好的皇宫。
“这个世界,真的很精彩,没有白来一回。”陈守信笑眯眯的说了一句。
“守信,要不然咱们喝一些?”鹏公子笑眯眯的接了一句。
“不错,值此时,当浮一大白。”陈守信很是开心的点了点头。
“哈哈,好。我老吴活了这大半辈子,也够本了。”吴征大笑着说道。
“服侍陛下这么久,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便让我用着并不是很魁梧的身子,为诸位王爷挡上一挡。”
“老吴啊……不要急。”陈守信张口喊住了即将转身离开的吴征。
“你那么着急死干啥?就连我这个最怕死的人,都没着急呢。不知道为啥,多次面临生死之后,我的心现在反倒无比平静。也许是我的心中,一直都觉得对李亚光有些亏欠吧。”
“人生啊,就是这么无奈。兜兜转转,其实都是这么几个人。你方唱罢我登场,都在努力扮演着自己个的角色。”
青冥教主这一招玩得确实够狠,也不知道他跟李亚光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了一起的。当时还以为仅仅是南衙中有一小撮人会是青冥教的人,没想到人家是从上往下直接全部拿下。
不过他更觉得之所以李亚光在今天才动手,可能还是被自己刺激的。如今的自己是摄政王,远超内阁之上,仅位于皇帝之下。这也算是将两人的竞争画上了一个句号,让李亚光想要超越自己的心思,直接就看不到了光亮。
要不然他也不会说,这个事情也算是因他而起。
这也是命,当初的臭味相同、勾肩搭背,到后来的形同陌路,再到现在的兵戈相向,难道就不是命么?
李亚光既然现在有了这个决定,那便是真正的孤注一掷。因为不管李同州是否知情,他们这一家子的命运已经决定了。
要么事成之后飞黄腾达,要么事败之后身败名裂,满门抄斩。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别的结局。
这时候史公公抱着一坛烈火烧走了过来,眼神中带着一丝苦涩,脚步也有些乱。
陈守信接过酒坛,直接拍开了泥封,然后每人给倒了一碗酒,史公公同样有一碗。
将酒碗端了起来,“活这一辈子,挺特么的不容易的。遇到一些真正志趣相投,可以高谈阔论的人,就更特么的难。”
“谁也不要劝。干了这碗酒,我要孤身上城头。陛下给了我这个位子,他们想要进入皇宫中,便先要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守信……,该我去。”端着酒碗的姬昊鲲说道。
“扯淡,我是祸害啊。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给自己混些清名的机会,你就要抢了去?”陈守信笑着摇了摇头。
双手端着酒碗将里边的烈火烧一口喝干,然后将酒碗用力的砸在地上。陈守信就背着手,迈着他的小方步,往宫门处走去。
并不是很魁梧的身子,却无比挺拔。能够做到慷慨赴死的人,同样很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