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门口风大。”刘副官走来，擦了一把额上的汗，“不如夫人去车上等着。”
“我饿。”慕暖撇嘴：“少帅都吃完了，呜——”
那委屈巴巴的模样让刘副官手忙脚乱，连忙解释：“那个，夫人，体谅一下，少帅饭量比较……”
怎么说呢？是大还是小？
话在嘴里转了一道，刘副官说：“少帅平常不在外面吃东西来着，或许这次也是饿着了……夫人，还有点时间，我上街给你买点？”
“那我要吃荷叶鸡！还有，还有桂花糕！还有糯米鸭！烤肉！”慕暖一张口便报了四五个菜名。
刘副官心惊道：“夫人，这么多……吃的完么？”
“嗯！”慕暖开心道，复而扭头问慕曦：“姐姐要吃什么？”
“我都行。”
被晾在一边尴尬不已的慕曦忙说，她的眼神一直落在杜启笙的背影上。
“那我姐姐喜欢吃珍珠……”
“走了。”
杜启笙不知何时吃完，走了出来。
慕暖摸了摸肚子，撇撇嘴：“我还没吃呢！”
“回家再吃。”杜启笙过去牵住了慕暖的手：“再忍忍。”
“可是……”
“刘副官，夫人刚刚报的菜，都买回来试毒了再端上来。”杜启笙忽然又打横抱起了慕暖。
慕暖一怔：“我现在不困，可以走。”
杜启笙没说话，冷着脸往巷子口走。
慕曦急忙跟上。
刘副官打了招呼之后，关上了院子的门。
楼上拆房间还在继续。
慕悠和慕夫人都没胆子上前阻止，只能在楼下等着完工。
听着那敲木头砸房间的声音，慕悠忍不住开口：“夫人，你这是几个意思？在回门这天把阿曦找回来！”
他显然是没想到慕夫人还有这么一招。
慕夫人慢悠悠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阿曦势必要嫁进杜家！”
“就算嫁了又如何？我慕悠堂堂正正的亲女儿，嫁进去做小么？！”慕悠吹胡子瞪眼。
那私生女做大，阿曦做小，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就算做小，也比寻常人家好。”慕夫人放下茶盏，冷冷道：“而且现在谁大谁小还不知道呢……”
慕悠有些看不太懂慕夫人的心思。
——
慕暖捧着小肚子，一揉再揉。
她饿的五脏六腑都在抗议。
偏偏身边这个男人吃饱喝足一脸气定神闲，慕暖气不打一处来，回公馆的路上一直气呼呼的。
慕曦独自一人坐在后面的车子，摇摇晃晃的，心里一样也惴惴不安。
她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耳边响起慕夫人千叮咛万嘱咐的话。
“……等进了杜公馆，你的身份就不一般了。那小浪蹄子不值一提，最重要的，是明日你见到杜家老祖母之后要说的话，做的事儿，知道了吗？”
“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曦那个小贱人终究是妓女生的，是不是慕家人都不知道，也就是你爹觉得她像那个贱人才留下她！杜家是什么地方，慕暖压根没资格嫁给杜启笙，你只要把这事儿抖落出去，老祖母定然不会同意！”
“可是我也……”
“你也什么？你不过就是恐婚，逃出去了一天半载罢了，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慕暖若是胡说八道，你便哭！说她栽赃，说她是为了嫁给杜启笙故意说你坏话！其余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娘会打点清楚。”
慕曦咬了咬牙，眼中浮现出希望。
对，当初合八字，适合的人是自己……该嫁进杜家的也是自己。
她，她不过是当初受人蒙蔽……现在只要杜启笙愿意，一切都能回归正轨！
想着想着，她心底的那些不安和歉意已然烟消云散。
车子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杜公馆，这次慕暖是真的饿的腿脚发软，被杜启笙顺理成章抱着回去。
一进去，慕暖吸溜一下鼻子，空气中满是肉香。
想必是刘副官提前回来布置了，她立刻跳下来，冲到餐厅。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引得她食指大动，拉开椅子坐下。
杜启笙跟了进来，皱眉：“洗手了么？”
刚准备抓鸡腿的手停住了。
“不洗行不行？我干净着呢！”
“外面脏。”
杜启笙拉起慕暖，带她来到水池边。
扭开水龙头试了试温度，才把她的小手拉到水下。
慕暖全身心注意力都在一桌子的美食上，馋的她咽了咽口水。
才刚洗完还没擦干，慕暖抽出手又溜回了桌子前，开始大快朵颐。
刘副官端出最后一个菜，被杜启笙用眼神叫走了。
偌大的客厅中，慕曦站在那手足无措。
见杜启笙从旁走来，又紧张地全身僵硬。
“刘副官，去收拾夫人之前的房间。”杜启笙淡淡开口。
刘副官又想哭。
那房间才把东西搬进去没多久，这会又要清出来……
“是，少帅。”
“若是饿了，就和夫人一起去餐厅用餐。”杜启笙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回到餐厅。
慕暖已然开动，面前堆了不少骨头。
杜启笙只是蹙眉，坐到慕暖身边，拿起她碗里的一只虾。
“等下，你别抢我的！”慕暖伸手挡住，噘嘴：“你都吃那么多了！还想吃我的？”
“……”杜启笙双手上下一个翻动，虾壳漂亮地剥离，白色的虾肉落在了慕暖碗中。
慕暖一阵尴尬：“呃，那啥，我自己能行……”
杜启笙拿起了第二只，一样剥好放在她碗里。
慕暖也不说话了。
殊不知这玩意儿好吃是好吃，但就是麻烦。有人替她做事儿，她高兴还来不及。
慕曦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心中一个刺痛。
“啊，姐姐来了？快吃快吃，可好吃了！”慕曦摇摇手招呼着。
慕曦只是笑笑，走到最远处的座位坐下来。
这一切应当是自己的。
慕曦从不知道，杜启笙居然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而在外界的传言中，这个冷面少帅，从来都是人人不敢提起的存在。
他冷漠，暴戾，雷霆手段……
竟是误传么？
慕暖没看见，杜启笙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