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垒鞠躬下台，台下还有很多观众鼓掌、欢呼。
马洋、张元还有服务生们，开始送客。
裴谦直接把陈垒拉到网咖中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陈垒没见过裴谦，听他自我介绍之后，立刻知道这位就是马洋经常提起的“裴总”，不由得有些小局促。
裴谦随意地问了几句陈垒的情况，得知他高中毕业就没再上学了，人很内向，甚至可以说有点自闭。
陈垒在家里每天倒腾音乐，是一次偶然间路过摸鱼网咖，听到有人在唱歌，这才鼓起勇气来应聘驻唱歌手。
他的家里人知道他找到了工作还非常高兴，叮嘱他一定好好工作，和同事们友善相处。
裴谦不由得感慨。
多好的一个员工！
可惜你并不属于我。
不是我不想留你，关键你留下对我影响太大了……
现在正是构建“摸鱼亏损联盟”的关键时刻，万一旗舰店的名头打出去，其他地方的摸鱼网咖也跟着火起来，那不是完犊子了吗？
所以，为了摸鱼网咖的未来，你必须离开！
裴谦内心中瞬间闪过许多想法，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脸上的微笑更加浓郁了。
“你从小到大就一直在京州，就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吗？”
“如果真要追求音乐梦想，我觉得你应该去魔都，去帝都，那里才是完成梦想的地方。”
裴谦的话语中充满着蛊惑。
陈垒一愣：“魔都、帝都？我，我不行，离家太远了，我爸妈可能不会同意，而且，听说魔都和帝都的生活消费太高，我恐怕要饿死。”
裴谦微笑着摇头：“不不不，你太低估你自己了。”
“你都不知道你唱歌有多好听！就你这水平，一开嗓那就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愿意为你耳朵怀孕！”
“所以，不要妄自菲薄，在大城市，你才有更好的发展。到时候衣锦还乡回到京州，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同学、朋友都好好看看，让他们羡慕都羡慕不来！”
裴谦这番话还是有效果的，因为他看到陈垒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裴谦心中暗喜，呵呵，我猜对了。
一个性格内向，长相并不特别出众，高中之后就辍学在家的“怪胎”，一直以来绝对是承受着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
不管是父母，同学，或者同学的父母，估计都常常把陈垒当成反面教材。
唱歌好听又如何？在京州这种二线城市，根本没有一个好的平台给他展现。
陈垒，必然是一个非常渴望被认可的人。
所以，听到裴谦描绘的场景，陈垒明显也被说动了。
谁不想去大城市看一看呢？
裴谦稍微停顿了一下，不是在等陈垒酝酿情绪，而是在询问系统，自己到底可以用什么样的方式把陈垒给支走。
现在陈垒唯一犹豫的，就是钱。
在网咖这边有很高的提成，而且有很多喜欢他的粉丝，这是陈垒的舒适区，他不想动弹。
到了帝都魔都，且不说到了一个陌生环境从头开始的事情，就说住宿费、生活费，那也不是陈垒能负担得起的。
毕竟到了那边，他就没收入了。
所以裴谦必须得为陈垒解决这个后顾之忧，他才会安心离开。
裴谦在心中默默向系统问了几个提案，全都被否了。
比如，裴谦想劝陈垒离职，以公司的名义向他提供生活资金，让他去大城市自由追寻自己的梦想，但系统不同意，因为这样一来，陈垒就不再是腾达的员工，且这项开支明显属于非必要。
现在裴谦不能辞退陈垒，因为陈垒无过错，且对网咖帮助很大，没有理由。
要想在陈垒身上花钱，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陈垒必须是腾达的员工；第二，给陈垒花钱，必须合情合理、且不超出必要范畴之外。
还有一种，就是可以像给黄思博投资100万一样，给陈垒投资。
但裴谦现在可不敢再冒那个险了，陈垒那可是有真本事的，给他100万，鬼知道他能闹出多大的幺蛾子！
所以，裴谦希望达成的效果是，就只保证陈垒的基本生活，其他的，一分钱不出。
而且，肯定得走系统资金，因为裴谦自己没钱。
不过这也难不倒机智的裴总，他略一思考，说道：“如果你想去魔都这样的大城市，继续追寻自己的音乐梦想，我可以帮你圆梦。”
“腾达旗下的飞黄工作室，现在正在魔都。我可以把你转到飞黄工作室去，到时候无非是让他们多安排一个人的食宿。你在那边只是挂个职，可以放心地追寻自己的音乐梦想，你觉得怎么样？”
陈垒有些小纠结。
一边是眼前的幸福生活，另一边是诗和远方。
“裴总，我……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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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真不用了！（为胖鸡大佬白银盟加更9/10）
第二天。
网咖里面的显示屏没了，外面的桌椅也撤掉了一批，看上去倒是不像大排档了，但看起来也冷清了许多。
晚上，观众依旧很多，只不过众人注意到，陈垒好像有一些心不在焉。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陈垒还是和以前一样，唱完一首紧跟着一首，只是闷头唱歌，没有多说一句话。
只是台下的歌迷，却依旧从他的歌声中听出了一些问题。
“奇怪，今晚怎么好像都是关于送别的歌曲啊？”
“是啊，搞得怪感伤的……”
“我再送两杯北极光。”
“说起来，那个显示屏怎么没了。”
“不知道啊，不过没了就没了吧，主要是为了支持陈垒，又不是为了装逼。”
众人一边喝酒，一边和往常一样闲聊，只是不知为何，总感觉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
又是一曲唱罢，陈垒没有继续唱下一首，而是对着话筒清了清嗓，说了一段稍显感伤的话。
“今天跟大家说一个事情。明天开始，我就不在这里唱歌了。”
台下瞬间一阵骚动。
“不是大家想的那样。我很喜欢这里，也很喜欢给你们唱歌，摸鱼网咖的马总也非常想让我留下来，而且一直以来，大家也也非常热情地送我很多礼物，我非常感动。”
“我之所以要离开，是因为摸鱼网咖背后的大老板，他说非常喜欢我的歌，想送我去魔都继续追寻自己的音乐梦想。在此期间他会负责我的食宿。”
“我非常喜欢给大家唱歌，但是我也很珍惜这个机会，希望能够离开京州，去魔都看看……”
陈垒说着，不知不觉眼泪汪汪。
“原来是这样，好事啊！”
“虽然很舍不得，但还是很支持你去追寻自己的梦想！”
“如果在魔都不如意的话，一定要回来啊，这里是你永远的家！”
“呜呜呜，难过……再送十杯北极光吧，祝你一路顺风……”
台下瞬间弥漫着一股感伤的气氛。
很多人在吧台给陈垒送酒践行，还有不少妹子都哭了，拿着纸巾一个劲地擦眼泪。
裴谦默默地站在角落，心中感慨。
我可真是个带恶人……
但是没办法啊兄弟，你太优秀了，不适合在这里继续留下……
二楼一个偏僻的角落，马洋痛哭流涕。
“我的摇钱树啊呜呜呜呜……”
张元在旁边，一边递纸巾一边安慰：“马总，咱们听裴总安排……没事没事，咱们再招个新的驻唱歌手……马总，咱们还有扭亏为盈的机会，还有的……”
但是马洋完全没有被安慰到的样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为什么，明明马上就可以扭亏为盈了……”
“我感觉再也找不到陈垒这样的驻唱歌手了……”
马洋虽然听不出唱歌好坏，但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也大致明白了，陈垒唱歌还真不是一般驻唱歌手能达到的水平，再招人，不可能再有陈垒这么受欢迎了。
其实摸鱼网咖到现在能看到盈利的苗头，都是陈垒一个人带起来的，他唱的歌好听，观众的粘性高，天天晚上过来送酒水，让网咖产生了许多额外的收入。
如果陈垒真走了，其他歌手顶多也就跟张元差不多水平，那时候会是什么场面，基本上是可以想象的。
裴谦默默地上楼，看到马洋痛哭流涕的样子，心中一阵不忍。
这事竟然让马洋这么难过？
虽然刚开始还有点生马洋的气，但现在陈垒走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裴谦也就不怎么生气了。
裴谦递过一包纸巾：“老马，没事，陈垒是个人才，在摸鱼网咖太屈才了，你要是真觉得自己是他的伯乐，就应该祝福他。”
马洋擤了擤鼻涕：“谦哥，我哪是为这个难过啊，我主要是觉得摸鱼网咖好不容易能有一个给你赚钱的机会，这下又没戏了，我替你难受……”
裴谦一阵感动，看，还是兄弟疼我！
不过马洋这个责任感这么强，好像也不一定是好事。
好在这次应该只是个意外情况，只是马洋运气好，莫名撞上了陈垒，否则也没这么多事。
所以归根到底，这个兄弟还是值得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