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丁胜男就羡慕沈溪总穿漂亮衣服,沈溪有些小裙子是沈母找裁缝做的,比商店卖的裙子好看得多。
丁胜男就在厕所等各种地方堵沈溪,有时候还往她身上扔虫子。都是三个哥哥来教训丁胜男。也正是因此,丁胜男跟她三个哥哥也认识了。
后来长大之后,丁胜男突然发现光羡慕嫉妒沈溪没用啊,原来有条捷径,就是嫁到沈家,这样沈溪拥有的各种东西和资源她都能有,于是她就跟沈戍边搞到一起了。
她甚至还优越感十足地说:“沈溪你以后总要嫁人,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到时候你就是外人,而我嫁入沈家,大嫂在西南,我就算是长嫂,这个家就是我当家,你都得听我的。”
可她说出这些话没多久,沈父沈母就去了农场,丁胜男嫁入沈家的梦就此破碎。
沈父沈母一回来,她又贴上来了。
沈溪想她肯定是觉得沈父沈母回来,沈戍边也有正式工作,还有就是她找不到更好的对象,就又来找沈戍边。
沈溪想起跟丁胜男的往事的同时也想起了段鹏程,态度就不太好,语气带着嘲讽说:“二哥,我实在是讨厌丁胜男,你自己都搞不清楚孩子是不是你的,还能怎么办,那你就娶了她呗。”
现在又没有亲子鉴定,想要知道孩子到底是不是沈戍边的有点麻烦。
见她拉着陆岭的袖子要往楼下走,沈戍边忙拉住她的另外一边衣袖,急切地说:“你帮我想想办法呀,我觉得那孩子不是我的,要不这几年我又没死,她怎么不来找,她这次是赖到我头上,再说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跟丁胜男谈对象的时候毕竟年轻不懂事,我现在是一心向善,就想安分成家过日子,可不能让她把我打回原形。”
沈溪想他所说的想要安分过日子应该是肺腑之言,因为齐玉珍看上去是个好姑娘,想要跟好姑娘结婚就是想好好过日子。
按他以前的脾性,不会找齐玉珍这样的姑娘。
她说:“我一时半会儿哪能想的出来办法,咱们先去安抚下齐玉珍吧,她大老远来了,结果遇到这事儿,搁谁心里也不好受。”
他们下楼的时候,齐玉珍正要回去,沈溪对她说:“大姐,我二哥这事有可能是丁胜男诬赖他,你先别往心里去,等我们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再说。
如果没有实质性关系只是躺在一起,沈溪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齐玉珍尴尬地笑笑说:“我没事,就算我不跟你二哥谈对象,他也是我爸的徒弟,还有这层关系在呢。”
沈溪觉得齐玉珍不错,符合她心目中好嫂子的标准,看着就贤惠大方,跟丁胜男比简直天上地下。
她跟沈戍边说:“二哥你送送大姐吧,回来我们再想办法。”
等沈戍边送完齐玉珍回来,沈父见他进屋,脸色铁青,腾地站起身,朝二楼走去,再下楼时,手里多了一竿马鞭。
沈溪从来没见过沈父拿马鞭。
“畜生,跪下。”沈父扬起马鞭喝道。
俩娃看外公手里拿着鞭子,觉得特别好玩,咯咯笑出了声。
沈溪不想看沈父动怒,忙劝到:“爸,你先别生气,我们先弄清楚孩子到底是不是二哥的。”
沈母也跟着劝,沈父这才把马鞭收起来。
沈溪拿了一颗水果糖给陌生小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爸爸妈妈是谁?”
小娃一直怯生生地站在那儿,开始手足无措,后来一直看着大娃小娃,俩上带着很羡慕的神情看他们跟爸爸、外婆玩儿。她拿了糖才高兴一些,扬起小脸回答说:“我叫豆子。”
接着豆子还说了父母的名字,就是丁胜男父母的名字。
沈溪觉得真是作孽,豆子是无辜的,很倒霉的娃。
沈戍边搓搓手说:“怎么办啊,快点想办法啊?”
沈溪想了想说:“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弄清楚娃是不是你的,没别的办法,只能让丁胜男自己说出实情。”
沈父、沈母、沈戍边都看着她,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沈溪组织好语言,说:“你就很高兴地说要娶她呗,然后让她知道你有大病。”
她把自己的思路完整说了一遍。
陆岭先给她点赞说:“这个办法可行。”
能想出这个办法,他媳妇太棒了。
沈父、沈母也一致同意这个做法。
沈戍边:“……”好吧,他有那个大病。
他们定好方案,马上行动,沈溪立刻给豆子扎了很好看的小辫,跟沈戍边一块带着她出去,先是去给她买了零食,然后又去百货商店给她买了条漂亮裙子直接换上。
豆子特别开心。
他们这一路走着,沈溪用精神力搜索,发现丁胜男跟着他们,其实她把娃送到沈家后,并未走远,她很想知道他们怎样对待豆子。
知道丁胜男跟着他们,沈溪就让沈戍边抱着豆子,豆子感觉到善意,也不认生 ,跟沈戍边还挺亲。
然后他们去了趟杭城医院,出来时沈溪牵着豆子,沈戍边手里拿了个病历本翻看,跟三人逛街时候的轻松快乐完全不同,俩人脸上愁云惨淡。
看到这个情景,跟在他们身后的丁胜男紧皱眉头。
捕捉到她脸上的这个表情,沈溪弯了弯唇角,有门。
然后就是带着豆子回家,在家呆了一个小时之后,俩人又带豆子去找丁胜男,请她在人民饭店吃饭。
出发前,沈溪跟沈戍边说:“你表演的时候到了。”
沈戍边点头:“那就等着看我的演技吧。”
沈溪主动拉了丁胜男的手说:“二嫂,我可以这样叫你吧,你跟我二哥的事情我们家人商量了一下,希望你们尽快结婚。”
为了演出效果逼真,沈溪还笑着问豆子:“喜欢姑姑吗?”
豆子咧着小嘴笑:“喜欢。”
丁胜男明显愣住,她跟沈溪就不对盘,对方怎么对她这么热情?沈家希望他们尽快结婚?这也太顺利了吧。
她说:“好,那尽快把结婚日子定下来。”
沈溪点头说父母已经在选日子。
丁胜男更惊讶了,这家人不会这么着急吧。
丁胜男还叫上了她姐姐丁引弟一起去饭店吃饭。
五人一路走着,沈戍边突然摔了个大跟头,明明没有东西绊到他,可他摔得结结实实。
真是豁出去了。
本来牵着豆子的手的沈溪惊呼一声,连忙去扶沈戍边,沈戍边起身后,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说:“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
丁胜男抱怨道:“沈戍边你多大人了,走路都不稳。”
到了饭店,沈溪拉着豆子跟沈戍边坐在桌子一侧,丁胜男跟丁引弟坐在另外一侧。
沈溪笑着说:“二嫂,你点菜吧,好不容易聚一块吃饭,你想吃什么就点。这次请你吃饭是想问问你对婚礼彩礼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丁胜男诧异地看了沈溪一眼,不客气地把中午供应的馄饨、卤菜还有红烧肉等菜都点了一遍。
点完菜,丁胜男说:“沈溪,你突然这么热情我很不适应。”
沈溪笑容未变:“以前咱们不是一家人,现在不是要成为一家人了吗,我肯定会当个好小姑子。”
话刚说玩,沈戍边伸手拿桌上的水杯,明明应该把手伸向水杯,很精准地把水杯拿在手里,可他却把手伸向水杯旁边,试了两次都没把水杯拿起来。
丁胜男都看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沈溪却浑然不在意,握着沈戍边的手帮他拿到水杯。
先上的菜是卤菜,丁胜男发现沈戍边总是夹不准菜,明明菜在盘子里,他偏偏要夹盘子沿儿。
吃馄饨的时候更夸张了,还掉了次筷子。
吃到一半,沈戍边很抱歉地说:“胜男,大姐,你们慢慢吃,我去趟厕所。”
沈溪连忙说:“我跟你一起去,在厕所外边等着你。”
他们俩走后,丁引弟嗤笑一声:“这俩人不是不想结账吧。”
丁胜男却盯着沈戍边放在座位上的军绿色挎包,若有所思地说:“你说沈戍边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丁引弟压根没注意到沈戍边的细微表现,正吃得欢畅,说:“啥,谁有病?”
上午沈戍边就是把病历本放进这个挎包里了,过去没多长时间,病历本应该还在包里吧。
丁胜男看了看窗外,想了想,走到另外一侧,开始翻沈戍边的挎包。
果然,病历本在里面,丁胜男快速翻阅,只见上面写着“肌萎缩侧索硬化,即渐冻症”。
丁胜男眉头拧紧,果然沈戍边有病,这渐冻症不知道是什么病,但结合沈戍边的表现,感觉不太妙。
她像是做贼一样,心砰砰乱跳,默念了几遍才记住病的名字,她把病历本合上,放进挎包,又把挎包摆回原样。
丁引弟问她:“你翻沈戍边的挎包干啥,怕他不来付钱?”
丁胜男蹬了她姐一眼,吃,就知道吃,她很沮丧地说:“我就说沈戍边怎么这么主动要跟我结婚,原来他有病,不知道这病严重不,肯定严重,要不他肯定不会这么痛快要结婚,他这是想赖上我。”
丁引弟很惊讶:“不会吧,我看着他挺健康的呀。”
沈溪跟沈戍边就站在饭店外的转角处,她调用精神力,自然知道丁胜男的举动,对方既然已经翻看了病历,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等他们再回到饭桌,沈溪发现丁胜男吃饭都不香了,碗里的馄饨几乎没动,反而很嫌恶地看着试探了两次,才把筷子拿起来的沈戍边。
丁胜男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搬开椅子就想走。
沈溪连忙叫她:“二嫂,你还没说对彩礼有什么要求,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好去准备。”
丁胜男更觉得沈家想要急着让他们结婚是没安好心了,冷着声对豆子跟丁引弟说:“别吃了,我有点急事。”
沈溪拉着豆子的手说:“二嫂,我家人都喜欢豆子,让我带她玩一天吧,你想她了再来接她。”
只能让这个小娃当工具人了。
丁胜男并没坚持,拉着丁引弟就走,丁引弟一直怪她:“哎,我饭还没吃完呢。”
沈溪让服务员拿来油纸,把刚端上来还没动过的红烧肉跟鱼香肉丝打包带回家。
一到家,等在家里的几个人就过来问进展,沈溪说:“进展顺利,丁胜男已经知道我二哥有病,她肯定不愿意再嫁给二哥了,就等着她再来找他们。”
再说丁胜男出了饭店,直奔杭城医院,她还挂了个急诊,问医生渐冻症是什么病。
医生告诉她这病无法治愈,发展到最后可能全身都不能动,就大脑还能思考,需要坐轮椅,一辈子需要人伺候。
丁胜男懵了,好一个沈戍边,竟然得了这种病,这才急着跟她结婚,就是想找个一辈子的免费保姆。
他们一家对豆子那么好,是知道沈戍边以后会动不了,给他留个后!
她怎么这么倒霉,可想着讹沈戍边一把,没想到差点反被对方坑。
这样想着,丁胜男拉着丁引弟怒气冲冲赶到沈家。
沈家人吃完饭刚休息一会儿,他们知道丁胜男会回来,没想到她回来的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