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汝言给出的政策非常的好,也因此引来了大批人入伍的风潮。统计显示,南明之地如今新征士兵已经达到了一百万之众。这还是因为户部的财政压力太大,若不然的话,在这个数字上在翻一倍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便是底蕴强大所带来的好处,不得不说的是,大明还是很强大的,若非是杨晨东出现的话,也会像历史中一样,在延续个几百年也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兵部的所为,英宗朱祁镇看在了眼中,着实好好夸奖了两回。现在只等着这些新兵训练完成之后,就可以入战场,有了如此之多的生力军,横扫岷王的叛军也自不在什么话下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被估算应该按兵不动的岷王一系就有了动静。那如果不能有效的扼制的话,怕是用不了多久,得到了甜头之后就会得寸进尺,其它的叛军们有样学样,怕是不等新兵训练完成,岷王一系就会杀到南京府前,南明的政权就可能会面临着结束的危险了。
有此亡国之险,朱祁镇如何不急。目光带着一丝血红的看向着朝中众重,“众爱卿,可有什么办法控制局面吗?无需太长时间,能坚持一年,不!九个月即可。”
朱祁镇焦急的问计,回答他的是满朝的无言。这些平时遇事都能说出几分道理,甚至是歪理来,在面对着军机大事的时候,众大臣们如今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在面对着完全不和你讲道理的岷王一系,似乎什么样的方法都是无用的。就像是前两天,礼部尚书刘德就曾给出提议,那便是先与岷王议和。当然,这种议和是假,稳定局面拖延时间才是真。
这一政策虽然让朱祁镇有些不喜,但考虑到能够维持住局面,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还是咬着牙答应了下来。但谁又想到,当刘德信誓旦旦的安排人去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派出的使臣还未到岷王的面前,对方就传出了坚定的拒绝之声来。
大好形势之下,又有交趾与苗军的配合,眼看着南明势弱,此时只有傻子才会同意座下来与你谈判呢。
谈判的标准是大家实力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才可能会有这样的法子。当一方势力极大的时候,谈判便很难成行了。
正是因为方法已经试过了,并没有用,这时群臣才全数闭口,一幅想不出办法来的样子。
其实要说办法也不是没有,至少摆在朱祁镇面前的还有两条路可行。
第一,主动向北明称臣,然后和平局势之下割让几省之地,如此一来便可得到北明代宗朱祁钰的帮助。就可以借兵来消灭岷王一系了。
第二,答应邝野所提的给杨晨东王位的条件。如此一来,只要雇佣军肯出力,就算不能马上平了岷王的叛乱,也能争取上足够的时间,待新兵训练完成之后,南明便会天下太平。
只是这两条路中的第一条,朱祁镇是万不想去选的。堂弟是趁人之危而得的皇位,这一点已经让他非常的不爽了,若不是杨善突然的不听话,消失不见,便是到现在都不会承认对方是北明皇上的事实。那现在如果他低头了,岂不是会证明自己不如对方吗?若是这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对方才是正统,这绝对不是朱祁镇想要看到的。
即便是现在,他还有着想要杀到南明,一统大明的想法,这样做岂不是自决了目标与希望?
至于第二点,给杨晨东封为异姓王,这也非是朱祁镇想做的。
杨晨东实在太优秀了一些,优秀到朱祁镇已经十分忌惮的程度。如果说走第一条路是自绝以后的目标,那选第二条很可能就是自绝坟墓了。
杨晨东不过二十一岁的年纪,现在就封了异姓王,若是以后还在用到对方的时候,要怎么封赏,难道要把皇位让出去不成吗?再说一旦封了异姓王,那便很容易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怕是将来想要解决的话,也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行吧。
至于锦衣卫所说的杨晨东身体不好,中毒之事,朱祁镇并不敢全信。实在是杨晨东给出他的惊讶太多了,让他无法完全的相信也是情理之中。
这就有了召集群臣之事,想要看看是不是有哪位俊杰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可现在朱祁镇有些失望了,“无能,无能。”心中这般骂着,两权相害取其轻,朱祁镇是不得不做出决定的时候了,最终他的内心还是偏向了第二种选择。“罢了,退朝,六部尚书以及都御史留下入偏殿议事。”
朱祁镇把几位重臣叫到偏殿,自然是只有一个事情,那就是议论给杨晨东封王的事情。
即然大家都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那便只能考虑此事了。好在的是之前的沐斌封了异姓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或者说丢脸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来一次又有何妨呢?
能成为重臣的,无一不是头脑灵活,擅于察言观色者,不然的话,怕是早就保不住座下的位置了。在朱祁镇召见他们时,便都猜出了皇上之意,如此一入偏厅,一个个就此低着脑袋并不说话,显然谁都不想先提这件事情,以免臭了自己的名声。
“咳。”座在金色龙椅之上的朱祁镇脸色有些难看,眼见大家都不说话,这便轻咳了一声,想引起大家的注意。
但这一套放在经历过不知道多少大风大浪的几位尚书眼中,一丁点的用处都没有,站在下面的包括代表邝野的兵部左侍郎陈汝言也是一样的低头不语。一幅脚下似乎有着什么天下美景一般,让他无法在挪动双眼,抬起分毫。
眼见大家的表现,朱祁镇神色不愉。他虽然也知道让谁开口说起这件事情,怕是以后史书中都会轻慢此人,可事情总是要有人做的吧,难不成让自己这个皇帝亲自去说吗?难道还嫌在史书中自己所做的事情不够丢人吗?
皇上就是皇上,即然臣子不主动说,他便一一点名就是。
心想着,这可是你们逼我的,朱祁镇开口说话了,第一个点的就是历史尚书陈循。“陈爱卿,身为吏部尚书,应该是有着识人之名吧,如今之局面,可有什么破解之道呀?”
吏部自古有着见官大一级的说法。做为主管全国官员升迁、考核和推荐大权的吏部尚书,更被别人形容成为吏部天官,往往只要资历足够的话,也会是众臣之首。上来就点陈循的名字,这可丝毫没有要柿子捡软的捏的意思,这是真正的要逼着大家来表态了。
尤其是一句有识人之名,让陈循无法推辞,这也是苦了站在那里的陈大尚书。
朱祁镇话虽温和,但仔细想着对方话中的意思,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感受出一股威胁之意来。或许是说朱祁镇在给臣子一个选择,要么然你就说出他想说的话来,背负着一些骂名也只能认了。要不然你就硬扛,然后准备丢官吧。
一是名,二是利,你总是要选择一样的,总不能所有的好处都被你给占去了吧。
陈循脸色十分的难看,心中进行着复杂的争斗,考虑着要怎么办?怎么说?会有什么样的得与失。
“皇上,臣有话要说。”正自在陈循想着要如何回答皇上之话时,站在下面的礼部尚书刘德终于出声了,手持笏板上前了一步。
原本都准备发火,要好好的敲打一下陈循,甚至很有可能会找理由将其罢官之时,刘德突然出声站了出来,这就让朱祁镇的脸上一喜。心想着自己身边还是有忠臣良将的,当下便尽可能的让神色变得好看一些的问着,“刘爱卿,有什么话说吧。”
“是,皇上。”刘德点头将原本拱起的双手放了下来,随后目光平和的说道:“皇上,今西南局势混乱,已有要漫延之势,而我大军练兵尚还需要时日,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以臣之见,倒不如在封一位异姓王,让其统兵而战,以保我大明万世之江山。”
刘德站了出来,不仅如此还主动说起了封王之事,这让朱祁镇是一脸的高兴,“刘爱卿之言甚合朕心呀。”
“多谢皇上。”刘德得了夸奖之后,连忙就表现出一幅谦虚的样子来,随后又继续的说着,“只是封王毕竟是大事,依臣之见,切不可莽撞了,尤其要封的还是忠胆公,他曾替北明代宗效力,如今家眷亦在那里,如此这般的大事是一定要先和他们商量好了才是,不然的话,怕是得不到天下所有人的承认,更容易生出事非来。”
“嗯。”听到刘德突然提出的新问题,朱祁镇若有所思般的点了点头方道:“刘爱卿说的极有道理,那依爱卿之言,应该何解呢?”
“皇上,应该先着人与代宗商议此事,只要双方统一意见了,这个异姓王的分封方能执行下去,才能让天下人不去议论纷纷。所以臣肯请皇上,先给礼部一点时间,臣即刻着人去办,至于忠胆公那里,可以先通知他带兵退敌,待他解决了叛乱之后,想必封王之事也就商议妥当,正好行加封之记,如此两不耽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