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东的年纪震到了涅克夫,也让他生出了一种感觉,怕是接下来的谈判不会太过顺利的。因为越是年轻人,冲劲越是十足,这样的人也越是倨傲,自然是不太好打交道的。
杨晨东进了城,在尼古拉夫早就安排好的宅子内,他会见了涅克夫,这位年纪足有五十多岁,同时还是白俄中的贵族,更是这一次国内力主的投降派代表。
双方在正厅中见面,杨晨东身边除了杨二之外便只站着一位舍别,看的出来,这是有意在提拔此人,有意在教授他更多的知道。这同样也是一个要重用的信号。
对于这样的机会,舍别自然是努力的把握着。待那涅克夫走进了正厅之后,都未用杨晨东发话,他便开始主导着谈判事宜。
“你就是代表罗斯国前来投降的吗?”一见面,舍别即先声夺人的说着。有意把谈判说成了投降,就是想看看对方有什么样的反应。
涅克夫先是老脸一红,他感觉到了对方的轻视。若是在罗斯诸公国中,有人和自己这样说话,那他会马上叫来卫兵,他要让敢于挑衅他的人付出惨重,甚至是生命的代价。
可这里是汉军控制的城池,他本人也是来和谈的,也唯有压下心中的火气,只是脸色不好看的说道:“这位将军,你会错意了。我不是来投降的,而是代表罗斯诸公国前来和谈的。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冤家易解不易结,所以...”
“等等,和谈?”舍别一边说一边摇着头,“说实话,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往日情份,所以本军长也不认为有什么和谈的必要。当然,如果你是来投降的,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倒是可以不展开杀戮,但若不是的话,那就没有必要谈下去了,请回吧。”
连条件都不听,就这样直接给拒绝了。涅克夫脸色自然是十分的难看。他很想甩袖而去,但他又知道,做大事就不能义气用事,只好深呼两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快说道:“这位将军,但不知道你所说的投降指的是什么,可否明示呢?”
涅克夫果然没有离去,想到之前杨晨东对他说的,一会你只管什么话难听就说些什么,对方一定不会被激走的。当时的舍别还有些不相信,但事实又打了他的脸,对于杨晨东他是真心的拜服。
这便是弱国无外交。所谓的大义有时候是很重要,但当双方的实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时候,正义又算得了什么呢?君不闻胜者为王败者寇乎?
涅克夫势弱了,舍别自然就变得强势了起来,“嗯,投降嘛,自然是你们打开城门,缴械归降。交出你们所有的物品和地盘由我们来支配。当然,即然是投降了,我们也不会赶尽杀绝,定会留些东西让你们能够吃上饭的。”
舍别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意思之后便闭上了嘴巴,他很想看一看,接下来涅克夫会如何的表态。
还在等着舍别继续说下去呢,突然间对方就信了嘴。此时他才知道人家是说完了,不由就瞪大着眼睛问道:“这就完了?”
“嗯,完了。”舍别一幅理当如此的表情说着。
听到舍别那肯定的回答之后,涅克夫气的是满脸通红,“请问,这样的投降与死战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死战下你们输了,那是要被杀头的,投降至少可以活下来不是吗?”舍别一幅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说着。
看着舍别那幅认真的模样,涅克夫算是弄明白了,原来对方根本就没有和谈的意思,也就是说他完全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即是如此,他在留于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必要,这便双手一拱,学着汉人的模样,做了一个告辞的手势后,这便准备转身而走。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座在那里看戏的杨晨东开口了,“涅克夫斯基是吧?”
一口十分标准的俄语这一开口,转身正欲离去的涅克夫便马上停下了要出去的脚步,心中是一喜,看来对方刚才不过就是在试探于我,现在看我要走,这便着急了。如此还是有的和谈的。
心中喜悦,但表面上装成了一幅依然很生气的样子回了头,面向着杨晨东抱了抱拳说道:“是的,尊敬的武南王殿下。说实话,您的部下实在是太鲁莽了,他...”
“够了。”不等涅克夫继续的说下去,杨晨东出言打断了他,随后用着不容质疑的汉语说道:“记住,舍别军长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本王的意思。对你们罗斯国而言,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是被我们消灭,要么是主动投降,至于所谓的和谈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不同的是,第一条是死路,第二条可活。”
以着不容质疑的口气说着这些的杨晨东,看到了涅克夫脸上露出了震惊般的神色。怕是对方现在心中一定在想着,即然是这样,那你叫住我干什么,在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吗?
看出了涅克夫心中的疑问,不等其问出,杨晨东又道:“鉴于你有胆量来与本王说和谈的事情,那本王就给你一次机会,一旦若是你们罗斯国挡不住本王大军的一天,你依然还有一次和谈的机会,且那个时候我还可以给你留下你本人的一成财富,并允许你迁移出过里,那时本王的地盘里随便你选一处继续的生活下去,如此可保你的家族可以延绵下去。但记住,这也是有条件的,我要失明大公和伊凡两人的命,如果看不到的话,那个时候你即便是投降,也最多可以保证不死而已,财产是没有的,家族更是无法保全。”
一口气说完了这些之后,在没有什么遗忘的,杨晨东这才挥了挥手道:“好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涅克夫斯基可谓是浑浑噩噩的走出了正厅,直到回到自己的临时住所之后,情绪这才慢慢的稳定了下来。然后他的脸上就多了一丝的笑容,不管怎么样,这一次的出使还是有收获的,至少他比旁人多了一个选择的机会,至于到时候需要不需要那样去做,完全就看事态的发展了。
倘若是罗斯大军胜利的话,这件事情就权全没有发生过好了。反之,如果汉军胜利的话,他也可以做出选择,至少可以保证自己和家族的安然无恙。这不正是他所追求的吗?
正厅之中,涅克夫离开之后,舍别便用着有些疑惑的目光看向着杨晨东。
“呵呵,是不是不理解?还是认为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并没有什么意义?”
“嗯。”舍别没有隐瞒内心意思的点了点头。
“哎,人心呀。”杨晨东重重的叹口气说着,“刚才本王不过就是在涅克夫的心中种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罢了。现在看来或许没有什么用处,可是一旦到了关键的时候,那所起的作用会让人吃惊的。舍别呀,不如你就拭目以待吧,哈哈哈。”
杨晨东十分自信的大笑着。当了这么多年的领袖,他的成长过程也是非常之快的,比如说对大局的把控,对杨系各项进程的了解,又比如说对人心的控制。
人心这个东西有时候是很复杂的,但有时候又很简单,完全看你怎么诱导了。而一旦成功的引导了人心,便等于掌握了大局,等于已经一脚迈入到胜利的门槛之中。
对于杨晨东的话,舍别还是十分信服的,听到这里他也决定拭目以待,他要看看,这个受了羞侮而离开的涅克夫斯基是不是真的如六少爷所说的那样,会真的在形势不妙的时候把那两个重要人物的人头送到面前。
莫斯科城。涅克夫回来了,伊凡得到了消息的时候,正在城门外挖着战壕。他的用意非常的简单,要用这些东西迟缓汉军骑兵的进攻,如此一来,只需要拖到冬季,那个时候寒冷的天气会成为帮手,会让汉军退去,如此一来,就给了他们更我喘息的时间,长此以往,便就是耗也可以耗掉对方的士气,从而取得保卫战的最终胜利。
“公父要开会,叫我前去?”伊凡从一条刚挖好的壕沟之中跳了出来,看向着那名前来传令的士兵问着。
“是的,涅克夫大人回来了,说是带来了最新的消息。”传令兵一脸认真的说着。
“好,前头带路。”伊凡拍了拍手,去掉上手上的黑泥之后这便向前大步而行,而一边走他还一边的想着,这一次不管涅克夫用什么样的条件让汉军退兵,他都不会承认,他不接受任何赔偿下的停战,他要用自已的实力打的汉军主动退却,这才是一名真正男子汉也是强者应该做的事情。
已经有了自己主意的伊凡在传令兵的引导下来到了大殿,这里众文武大臣已经位列两旁站好。
伊凡进来之后便注意到,大家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好,他便自我猜测很可能汉军提出的条件非常的苛刻。“这样也好,如此就只能死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