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衙门的大门,下臣进不去……”
想来也是,在朝中下定决心对两个臣属国之间的纷争视而不见时,想必那些礼部官员也不想见到河城君李暊。
“这点,本官也没有办法。”陆绎无奈的摊了摊手,旋即起身朝着后院走去。
既没有送客,也没打算再搭理李暊。
这让李暊与他的下属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觉得陆绎实在是太过于目中无人了!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
锦衣卫南镇抚司的刑房里,刘守有正在亲自审讯着近日抓捕的贪官污吏。
相比之北镇抚司的专门审讯的诏狱,南镇抚司的刑房不可谓不简陋,但是刘守有别无他法,只因北镇抚司掌管在陆绎手中,他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拿陆绎没有一点办法,就更加不可能去皆用北镇抚司的刑房了。
与那些凄惨无比,浑身上下体无完肤的贪官相比,刘守有与他的心腹们齐聚刑房之外,衣着不知道有多体面,刘守有甚至仍不觉得满足,竟然招来锦衣力士弄来一锅好菜,在配上火锅清涮起了羊肉,桌子下方放着一盆炭火,周围也有几盆较少的炭火暖和着,不知道有多惬意。
“近些时日,大家都十分辛苦,今日我做主,咱们好好的吃一顿饭,喝一杯。”
一个时辰后,看着东倒西歪,被迷昏过去的心腹们,冯昕挨个的检查了一番,最终朝着刘守有谨慎的说道:“大人,都中招了。”
“弄些石油过来。”刘守有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冯昕有心发怵,所以连忙点头。
石油,原称为“石漆”,在唐代叫“石脂水”,在五代十国时叫“猛火油”,宋代沈括首次提出“石油”这一命名。
在火器发达的大明,石油已经十分常见。
很快,冯昕便从锦衣卫衙门内的武备库提来了一大桶石油,他倾泻而出,整个房间顿时被黑色刺鼻的液体覆盖,难闻至极。
“都督,点火吗?”
刘守有默不作声,而是突然暴起,用手中的笔洗狠狠的砸晕了冯昕,这才随手将笔洗丢到一旁,满意的说道:“你一直在提防本官,本官本不想再损失一名心腹,奈何你心中已经有了异样的想法,看来还是留你不得。”
“再见了大明。”
造反?他刘守有才没有这么蠢,眼下大明内忧外患不显,他一个手中没有兵权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造反能成功?
他已经赚够了下半辈子的钱,还有什么比隐姓埋名富贵半生更划算的计划……
“大人不好了!锦衣卫衙门起火了!”
一直监视刘守有的钟辰飞派遣他的亲兵李响前来陆府汇报。
陆绎没有任何犹豫,带着陆安北几人就出府直奔锦衣卫衙门。
等陆绎赶到时,南镇抚司已经被烧掉了一大半,水龙队的五城兵马司官兵正在奋力的救火,可里面刑房的火焰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扑灭。
“这种味道……石油?”
陆绎微微皱眉,对于石油这种东西,他说不上熟悉,却也不是不了解。
“行了,别费尽心思浪费水了,这火浇不灭的,让它继续烧,等到无物可烧时,自然会自己熄灭。”
陆绎喝停了那些仍在不离不弃救火的五城兵马司官兵,以及锦衣卫的校尉们。
当这位仅次于刘守有的锦衣卫大人发话了,那群人自然瞬间停止了动作,齐齐的看向他,等待着他进一步的指令。
“同知大人!刘都督与许千户、王抚司等大人都在里面啊……”一名南镇抚司的总旗官悲怆道。
想都不用想,这名总旗官一定是刘守有的心腹。
对于刘守有的身死,或许他并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恐怕是待陆绎上位后,他自己官职与人生的去留吧。
毕竟痛打落水狗在这个时代压根就不稀奇,用屁股想也知道,这只是成王败寇的缩影罢了。
要是刘守有赢了,陆绎死了,那钟辰飞和赵千珏的千户之位,自然也会让出来。
陆绎淡然的看了他一眼,幽幽的道:“你且告诉我,你为什么这般笃定刘大人就在里面?而且为什么会有石油的味道?莫不是刘大人在里面引火自焚的游戏?”
“同知大人!死者为大,你怎能平白损刘都督的名誉!”总旗官被陆绎看得心中一凛,可一想到某人交代他自己的事情,他便硬着头皮说道。
这人难不成有把柄在刘守有手中?陆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喝道:“来人,拿下他,此案扑朔迷离,本官怀疑与他有关!”
匆匆带着锦衣卫提起赶来的赵千珏闻言,顿时一个箭步,砂锅大的拳头瞬间掌锢了这名总旗官的脖颈,随后狠狠一按,便听见“啪”的一声轻响,这名总旗官便被死死的钳制在了地上
周围南镇抚司的锦衣卫校尉顿时头一缩,纷纷站在两旁,不敢出声。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今后陆绎执掌锦衣卫的趋势不可阻挡,现在冒头替一个不知道死没死的刘守有说话,那岂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
总旗官并没有挣扎,而是含恨的看向陆绎,咒骂道:“陆绎,刘大人尸骨未寒你却先扫清政敌,你不得好死!”
这人究竟怎么了?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所有的锦衣卫校尉怜悯的看向这名总旗官,觉得他脑子一定是缺根弦。
你死了不要紧,为什么要祸害你的家人?
辱骂朝廷命官,以及顶头上峰,全家可是要徒刑三千里的啊!
陆绎没用去搭理这名总旗官,因为他很快就被赵千珏派人给押解回北镇抚司了,等待他的将是什么后果,想必他做出这些举动时,就已经有了预想。
“等会,你们八座城门都派人坚守了没有?”
突然,陆绎想起了此事,连忙看向一旁的钟辰飞。
钟辰飞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大人,属下办事,还请大人放心。”
陆绎微微点头,对于钟辰飞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恐怕还是他们内部,有刘守有的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