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迎祥的问话,李过还没来及回话,李自成就先开口了:“舅,你还真信啊!刚才他这话,太多问题了,一看就是假的!”
一听这话,高迎祥转头看向自己的外甥,脸色有点难看。
其实,李过说得那么玄乎,他又不是小孩,自然不会一下相信。但此时他明白自己的处境,可以说差不多是绝境,看不到希望了。如果按照李过所说,那就有出路,等于是他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因此,哪怕希望是虚无缥缈,他也不想放弃。
如今自己的外甥一下戳破了希望,高迎祥的脸色能好看就怪了。
但李过却不服气,立刻反驳道:“什么太多的问题?叔,我说你这个人就是平时考虑的事情太多,有的时候,没用,都是瞎想!”
“……”李自成没想到李过竟然说他是瞎想了,他咽了口口水,伸出手去道:“你还嘴硬,我给你数数!”
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头道:“你是什么人,我是一清二楚的,你说你能和皇上说话,你以为你是神仙啊?”
“这个你别管,反正我就是能和皇上说话的,还有定国,也是可以的。”李过对于这点最无奈,就用无比认真地语气说道,“我都说了用脑袋担保,你还想怎么样?”
李自成一听,也不与他争辩这点,就又伸出一根手指道:“好,那我们说下一个,你说皇上很看重定国,不但下旨让他改回原来的姓,还让他从文从武的选。你以为,皇上是我们隔壁邻居那李大爷,会闲得关心定国那样的小孩?告诉你吧,皇上是九五之尊,日理万机,怎么可能……”
“这是真的!”李过此时感觉他叔很是自以为是,不由得大声打断道,“我敢以脑袋担保!皇上就是……”
“啪”地一声,是高迎祥伸手拍了下李过的肩膀,而后脑袋往外面扬了扬。虽然外面都是他的心腹,可这话题太敏感了,他不想没结论之前让外面的人听到。
李过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得不降低声音,再次强调道:“我敢以脑袋担保!”
“……”李自成听得无语,你怎么又用脑袋来担保了?
他伸出第三个手指,又开始说道:“好,那说第三个。我们都逃到草原上了,还被蒙古人围在归化城,你说皇上要我们立下大功什么的。我问你,我们立什么大功去?再和张献忠、刘国能一样么?我们有这样的机会么?你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吧?”
看到李过张口又要说话,李自成赶紧抢先一步道:“你别给我又说拿脑袋担保,这东西说多了有什么用,谁稀罕你的脑袋!”
“呵呵!这回我不用脑袋担保就可以解释!”李过呵呵一笑,反而轻松了些,转头看下边上盯着的高迎祥,而后说道,“因为皇上看上了河套,要用来安置秦晋两地的灾民,在这里开垦种田!”
一听这话,李自成首先僵了一下,而后脑筋急速转动起来,要真是这样的话,还真说不定能解释了!
“其实你们不知道,皇上已经知道我们抢了归化城,而蒙古人正在攻打我们。是定国这小子向皇上求情,皇上才考虑赦免我们,要我们配合朝廷大军,一举平定河套地区的。”李过说着,念起李定国的好,不由得感慨了一下。
高迎祥倒没有李自成想得那么多,好像这最后的稻草真能抓住,他就连忙问道:“朝廷大军怎么动?要我们怎么配合?”
“定国正赶往洪阎王身边,而原本洪阎王身边的一名东厂番役则赶往大同总兵那,他们都和我一样,能直接和皇上联系,我们之间也能直接联系。”李过详细介绍道,“到时候应该是洪阎王指挥延绥和大同两边的官军突袭草原,一举拿下河套!”
说到这里,他把声音又放低了几分,并凑近高迎祥和李自成道:“皇上要我们能控制城内的人,最后配合朝廷官军里应外合,把围城的蒙古人都干掉,最好能抓获林丹汗,这便是大功一件了!”
高迎祥一听不说话了,目光闪动,显然在想什么。
李自成却是皱了眉头,不由得想起李过所说的这局势,心中开始推演起来,忽然低声说道:“洪阎王的本事,我们是知道的。但草原不比关内,要突袭蒙古人的话,就得要有骑军才行。大同总兵的骑军,我们都是见识了的,这战力……”
说实话,原本他们一直以为大同总兵很厉害,可当他们逃跑的那一刻,发现大同总兵竟然也在逃。虽然他们最终超过了大同骑军,逃到前面去了,可不妨碍他们鄙视大同骑军。
“叔,大同总兵已经换了!”李过说着听来的消息,“这次是征虏将军,从锦州过来的,之前就带八百骑军屠了两个蒙古部族过的。”
一说到这里,他就想起了看到的那些照片,不由得又说道:“朝廷的骑军真不能小看的。你们不知道,登莱巡抚就在上个月领着八百骑军突袭了辽东沈阳,那可是建虏的都城啊,闹个天翻地覆,拿下了辽阳,鞍山驿堡……”
李自成一开始听得很吃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个侄子说着说着又开始转移话题了。他正想说话时,却听到他舅先开口了:“辽东的事情就别瞎吹了,那边可是建虏,厉害得很,朝廷要能打赢,也不会丢掉辽东了!”
之前就有秦地边军被征调去辽东杀虏,结果半路就溃散了,还不都是听到辽东建虏的威名赫赫,谁也不想去送死!
李过一听转头看向他道:“这是真的,我亲眼所见,刚还在京师夸功了呢!我敢用脑袋担保!”
他正说着,忽然听到了系统提示声,便连忙进入聊天群去了。高迎祥和李自成发现他突然不说话,便看着他,似乎在发呆,一时不明状况,两人互相对了一眼。
稍微等了会,李过还是在发愣,高迎祥就问他外甥了:“这个事情,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