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竟然真的被老八抢先了!
一余地也没有给他剩下,真的是……干得漂亮!
姜帝正开怀,身体的不适都感觉不到了,一口应下姜存曦的请求,笑得格外和蔼:“好孩子,既然是你找到的这些证据,那带哪些人就由你来选。”
姜存曦也不客气,直接点头,但并未点一些自己的人,而是看向几个兄弟,其中就包括老三姜存锐:“大哥、二哥……我初入朝堂不久,经验不足,几位皇兄都比我资历深,可愿帮弟弟一把?”
姜帝更满意的点头,不声不响搞出大事却不揽工自傲,反而顾及兄弟。
其他皇子脸色各有不同,但大多心中酸溜溜,却也不会过于难受,老大率先道:“我还有公务在身,无法帮忙,八弟若有问题,尽管问我。”
“对,八弟能找到豫王谋反的证据,在这方面肯定不在话下,哥哥我就不参合了。”
“……”
轮到姜存锐,他也只能顺着前面的几个兄弟的话说:“是啊,老八你不用如此担心……”
不过皇子们虽然不参合,但也推荐了一些合适的人选,在这方面,就算内斗严重,他们也不会故意安排错的人。
姜存曦从善如流的纳谏,温和有礼的邀请被推荐的大臣和自己一同前去豫王封地调查。
被邀请的人也都心中舒坦,眼眸泛光,发誓一定会完成任务。
这件事搞定,姜帝便下旨前去捉拿豫王一家,如今也算证据确凿,虽然不能直接下狱,豫王府还是得重兵看守,保证不会有一丝意外,导致放虎归山。
剩下的就等着功臣回来。
姜存锐看着老八笑容满面的离去,之后的朝会浑浑噩噩,一直等下了朝,他哪也没去,直接去了郑府。
暗中观察几个皇子表现的众人都很诧异,怎么三皇子去了郑府?
有些对皇子关系网了解比较深的人却是猜到一些情况,同情的笑了笑,这种事情本就是你抢到了功劳那就是你的,没抢到的人就算付出再多,也是白费的。
*
郑翊涵脸色不渝的坐在书房里,手中是模仿了一半的豫王谋反证据,但他不善模仿字迹,一点都不像,至于账本,他只粗略看过一点,根本记不得多少,更无从模仿起。
写着写着,郑翊涵憋闷的丢下笔,面色越发黑沉。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前天他和姜听雪照例去豫王府。
尽管豫王妃对他们依旧不假颜色,但豫王和豫王世子对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友好,尤其是豫王,对姜听雪格外疼爱,见他来了,就要她留下吃饭。
估计是那天刚好有什么喜事发生,豫王心情很好,郑翊涵就顺势让人上了酒,几人吃着喝着,吃多了,也没回去,直接留在豫王府睡觉。
他提前吃了醒酒药,打着当晚就潜入书房看看。
本以为事情会很麻烦,但真的跟有如神助一般,他刚出动,豫王府仓库就走水了,里面放着不少值钱的东西,必须抢救,因此吸引了豫王府大半下人的目光。
郑翊涵借此前往后院书房,虽然有人看守,但守卫是这些日子最松的时候。
他偷偷进去,才找了一会儿,就在抽屉夹层里找到了豫王刚收到的一份信,信中是豫王寻觅已久的兵器制造大师被另一个王爷找到,他需要这个大师帮自己制造足够精良的武器。
其中数量大大超过一个王爷该有的范围。
与此同时他又找到了很多其他的信,以及豫王记录下的金钱来往明细。
拿到这些,足以证明他有谋反之心,只要前去封地光明正大的调查一番,稍微违背制度,就能定罪。
哪个王爷没点超乎自己范围内的东西?
即使是一个花瓶,那也算的。
他拿到东西就迅速回到他和姜听雪在豫王府的院子,装作醉死了的样子,一觉睡到第二天,才如同往常一般,和姜听雪回去。
郑翊涵身上带着很重要的东西,为了安全,他特意坐着马车,本以为万无一失,只等三皇子的人过来,将东西拿走交上去。
谁知就在路上,他们马车和另一辆牛车相撞,他不得已下车处理一点事情,那人就是个地痞无奈,拉着他讹钱。
没当回事,息事宁人给了钱,回到家中,就发现自己藏在身上的东西被掉包了!
他没想到自己动作如此隐蔽,居然会被人察觉到,证据也被偷走了!
郑翊涵不敢联系三皇子,东西要是没拿到还好,偏偏就是拿到了才被人拿走,那意义就不同了。
只是不知道这东西被谁拿到手中了。
他正忐忑不安时,姜听雪忽然推开门。
郑翊涵眉头蹙起:“不是让你不要进来吗?!”
如今东西拿到手,却弄丢了,他现在看见姜听雪,就想起自己为了这个事情,放弃青梅竹马的妻子,和她虚与委蛇的场面,心头堵得慌,越发郁闷。
姜听雪脸色一白,不明白为何醉酒一晚,从昨日到现在,他对自己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她脸色非常不好,可还是将话带到:“三皇子来府里,让你立马过去见他。”
说完她也没有再多停留,冷着俏脸离开。
没注意身后男人面上的慌乱。
*
姜听雪气势汹汹,她不是以前那个没有靠山的小姑娘,如今的她就算皇室不承认,她也是豫王的女儿,王爷的女儿,郑翊涵若还想以前那样,忽冷忽热的对她,怕是不可以的!
她走出院子,直接道:“备马车,我要去豫王府。”
“是。”丫鬟领命而去,在她到郑府门口时,已经将马车搞定,迎接她上去。
豫王府在靠近皇城的地方,相当于一环。
郑府则在更外面许多。
马车行驶比人走得快,姜听雪又是要去告状的,更迫不及待,车夫努力驾车,一路顺利来到豫王府。
只是等姜听雪下马车,看着那几乎三尺一个士兵的王府,这些人神色冷峻,看着十分威严,哪怕站的地方是院墙,也紧握腰间佩刀,一动不动。
这场景将姜听雪看傻眼了。
怎么回事?
豫王府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
她没死心,想要过去,哪知才走近,士兵们就出刀将她去路挡住。
当了王爷女儿这两个月,姜听雪还是第一次被这样阻止,黑着脸道:“我是豫王女儿!”
士兵面色冷然道:“陛下有令,豫王涉嫌谋反,在未查证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出!”
姜听雪听见谋反二字,脸色直接惨白,迅速摇头:“不可能!我父王都是王爷了,怎么可能去谋反!”
士兵嘲讽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姜听雪又慌又急,喊道:“我是王爷女儿,你们让我进去!我要去问一下父王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谋反?!”
士兵们根本不理,她一靠近,就用森白的刀口对着她。
姜听雪胆子不大,哪里敢,只是现在情况紧急,谋反罪责株连九族,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就更不想离开了。
就在双方焦灼时,八皇子姜存曦的马车出现,他掀开帘子,就看见那想要进去却又被阻止的女子,问道:“这是谁?”
守在门口的小队长赶紧过来行礼解释:“回殿下,这位夫人自称豫王女儿,吵着要进去。”
“姜听雪?”
他若有所思道。
姜听雪冷不防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迅速回头,就见一衣着矜贵的年轻男子正看着自己,当即狼狈的脸色有些发红,勉强道:
“这位公子,我是姜听雪,豫王的女儿,他们说我父王涉嫌谋反,我不相信,想进去问一下,我父王都已经是王爷了,怎么可能谋反,还请公子帮忙,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姜存曦轻笑,打量了她一下,长得不错,就是现在梳着妇人的发鬓,眼眶微红,倒也楚楚可怜,难怪能让季家姑娘都退位,他没有理会,直接对回话的小队长说:“让她进去。”
枕边人心上人背叛自己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他得了季青璃的好处,这种情况下,随口一句能为她出点气,也是不错的。
小队长迟疑了一下,但豫王谋反的事是八皇子负责,陛下身体不够好,估计也管不到这么详细的,便道:“是。”
姜听雪如蒙大赦,也不管这位公子根本没理自己,急促的行礼道:“多谢公子。”
原本阻止她的士兵纷纷让开,豫王府大门缓缓打开,如同以往每一次过来一样,露出豫王府华丽的样子。
然而她才进入里面,府中小厮看见她,就大喊:“五小姐来了!!!”
其他人也纷纷大喊,然后簇拥她过去。
姜听雪被这一番动作弄得晕乎乎的,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代入主院,刚一踏入,迎面就是端庄优雅的豫王妃一巴掌:“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居然还敢过来?”
姜听雪被打懵了,脑子嗡嗡的叫了好一会儿,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迷蒙间,就见面前妇人狰狞的脸色:“姜听雪,我豫王府哪里对不起你,你居然联合外人对付你父亲?!”
“我……我没有!”姜听雪使劲儿摇头,往旁边看,想要寻找豫王,可等看见豫王了,她却瞳孔骤缩,不敢直视。
就见豫王站在豫王妃身边,看着她的脸色也没有以往的温和,阴沉沉道:“除了你们夫妻还能有谁?前日故意灌醉本王,半夜就有人放火让府里乱糟糟的,他趁着府中一片乱遭,趁机潜入书房偷走账本和信件,行啊,本王千防万防,没想到会栽在你这不孝女身上!”
姜听雪更懵了,可脑子自动将豫王的话进行梳理。
她心心念念的丈夫趁着酒醉,偷走了豫王最重要的东西,成为证据交给了皇帝,所以才有现在豫王府被重兵把守的样子?
“不、不可能!”姜听雪不愿相信。
豫王冷笑:“别在这假惺惺了,要不是你配合,他怎么可能登堂入室!如今落入这个地步,是我识人不清,没看出你早已被收买,放心,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看在你生母的面子上,本王不会杀你,本王最后给你一个忠告——防着点郑翊涵!”
豫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面色颓然的转身离开。
豫王妃气急败坏,又想要打她,却被豫王拦住,她恨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纵容她什么!”
“要不是她,我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而不是跟现在这样,等着判决下来,成为阶下囚,或许还要身首异处!”
豫王妃的声音尖利刺耳,豫王却格外平静:“都这样了,你就算杀了她也无济于事,都是我疏忽了,怪我。”
看着这张脸,他就想起年少时喜欢的那个人,以至于无法对旁人一样对她生出防备。
豫王抿了抿唇,强行带走豫王妃。
姜听雪泪流满面,还想摇头说自己冤枉的,可豫王不打不骂,反而更让她心如刀绞,痛哭中,她恍然想起直接被她忽略的事:
那天她扶着喝得烂醉的郑翊涵在豫王府休息,半夜醒来时,她没看见丈夫的人,但那天她也喝了酒,并未放在心上,第二天她问过,郑翊涵说半夜走水了,他听见动静去看了一下,见没事了就回来。
再者那天回来后,他对她便不再跟之前那般有耐心了,甚至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埋怨。
这一切的表现其实足以说明一切。
姜听雪擦了擦流不干的眼泪,踉跄着转身,一步步往外走。
她来只是想要求证一下豫王是否谋反,但看豫王这样自我放弃的样子,便足矣说明一切,不用问了,谋反是肯定的。
姜听雪搞不懂为何要谋反,当王爷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