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奇怪的形状,简略的让人觉得纳闷字符,还有那看着有些眼熟的比划……
白季梓握住字条傻在原地,情不自禁地唤出声:
“李姒初?”
***
“阿,阿嚏!”
“小初,你觉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加件衣裳?”
李姒初摆摆手,将小公主的好意轻轻推开,揉了揉鼻子:“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觉得有些痒痒的,应当是有人在念叨我了。”
小公主点点头,似乎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随意推了推小伙伴的手,轻轻问道:“小初,咱们还有多久到啊。”
“不远了不远了,出了城就到了!”
马车绕过远方层层叠叠的山峦,路过尖锐的石子,车轮轻轻晃动了一下,李姒初被膈到了脆弱的脾胃,然后打了个嗝。
早饭吃的太多,最忌晕车。
“小初,我记得四年前我们初次见面,似乎也是在这月老庙的,那时候你也才这样高,你晓得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我是在想什么么?”
眼见着李姒初就快要不行了,宫羽墨赶紧转移话题来转移注意力:
“我还记得那日天还在下这雨呢,你的车坏了回不去,咱们只能共乘一辆,似乎在路上还救了个人,唉小初,你还记得他怎么样——”
“哇!”
事实证明晕车晕到一定程度的李姒初并没有什么心思同小公主回忆狗屁的童年生活,说多了只会起反作用,于是李姒初捂着心口对着外头长了张口,然后哇的一声将腹中所有东西都给吐个干净了。
一旁的红豆脸一阵红一阵白,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干净之后。然,她匆匆将东西清理好后才发现自自己手中拿着的似乎是小公主的锦帕……
六公主最喜欢干净,这是整个宫中人人都知晓的道理,而如今她如此这般……红豆看了看晕车晕的好死不活的小主子,又看了一眼同样铁青着脸的六公主,陷入了沉思。
“殿下,殿下饶命!”
她下意识想要跪下,却发现这马车之中似乎太过窄小,左右一个人动一动为及其艰难,更别说是下跪这样的高难度动作。于是在尝试了一波下跪却屡次失败的红豆干脆不动了,对着小公主就是一个抱拳,然后大喝一声:
“公主恕罪!”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什么结义现场。
李姒初一边揉心口一边艰难起身,一首撑着坐垫一边艰难起身,其实她倒不是担心小公主会生气什么的,既然身为古早虐文女主那一副菩萨心肠肯定是要有的,没有这一份容天下的心肠怎么能恶毒女配们活到大结局呢?
嗯?这个坐垫为何会轻轻颤动?
她怀着不好的预感缓缓抬头,这才发现她方才捏的一直都是人小公主的腿,而她刚刚还恬不知耻地捏了几下……
小公主脸色涨红,荷包中的玉佩也因为她的大动作而滚了出来,她尴尬地扯了衣服,将李姒初拉了起来。
“你没事吧。唉,你这是什么?”
李姒初随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她瞧着的是自己腰上悬挂的那块玉佩。其实也不是什么名贵的玉,但是确实她爹当年送给她娘的定情信物的,亦是她娘当年给她留下为数不多的东西。她当做宝贝看待,若不是当年被猪油蒙了心也不会送给了白季梓,本以为会成全一段姻缘美事的,结果人家压根就不领情,转头就送给了青楼花娘。
这件事虽过了许久,但还是越想越气。李姒初恨的牙痒痒,一边在心底咒骂白季梓那厮一边将玉佩收起,半路却被一双纤纤玉手截了胡,给抢了过去。
“当真神奇,这两块玉瞧着好像唉。”
龚羽墨好奇地摆弄着,面上是说不出的奇妙:“小初,这块玉佩你是在哪儿得到的啊?”
罢了罢了,既然是殿下这样问,那她若是驳了殿下的面子多多少少也不好,还是乖乖回话罢。
“回殿下的话,这是家母留下的。”李姒初瞥瞥嘴,又想起了阿姊说的这玉的重要性和白季梓那张可恶的嘴脸,手中的锦帕被拧成了麻花,“据说是我爹娘年轻时的定情信物。”
她一边说着一边扭了扭脖子,晕车的混沌感再次涌上心头,她捂着头坐了回去,靠在红豆身上呜呜的喊。
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但现在头脑晕乎乎的死活想不起来,罢了罢了。
既然是人家娘亲留下的东西,那她也没有占着不放的道理,于是龚羽墨点点头正准备还回去,哪想知这玉佩还未交于她手,便只见那马车突的重重一晃,两个女孩霎时间滚在了一起,只听马车吱呀的一声,待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那马车之中才恢复了平静。
“抱歉抱歉,小初,你没事吧。”
龚羽墨将她扶起,顺手将玉佩交还给了坐在一旁的红豆:“是我不好,咱们还是得当心些。”
“没事没事。”李姒初一边揉着撞疼来的眉心一边从红豆手中接过玉佩,一边随意系在腰间一边冲着窗外的车夫骂了一句,“喂!你怎么开的车啊!”
马车上的混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随着马车的摇摇晃晃与到静安奄时车夫的呼唤声。
***
“阿弥陀佛。”
青石阶的山道又细又长,山上的钟声在灼热下轻轻敲响,仿佛天国颂音,又如人间不见。
李姒初双手合十对路过的尼姑拜了拜,缓步走到了一间禅房前。
庙中的尼姑听说是这儿的住持,年纪也不过才有四十余岁,瞧着却比宫中那六十岁的太皇太后更为沧桑。鬓角的发早已泛白,仰头时露出枯瘦的颈部,如一块干枯的树皮。而她的手还紧握着那一串被磨的旧了的念珠,在诵读经文时轻轻转动。
龚羽墨乖乖地坐在她的面前的,接受着她的凝视。
“你回去吧。”老尼将头别到一边,“我们这儿不欢迎您这样金贵的小姐。”
“喂!你怎么同我们小姐说话的!”一旁的鸳鸯也急了,上头指着那老妇就骂,“你可知我是何人,你!”
“鸳鸯!”
龚羽墨重重扯了小丫鬟的袖子一把,怒道:“你给我退下!”
“可......”
“退下!”
小丫鬟骂骂咧咧地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瞪了那老尼姑一眼,一边后退一边往里瞧,还差点撞上了在门外歇脚的李姒初。
“喂,你不长眼睛的么?你可知我们小姐是谁!”
此所谓天道好轮回,泼出去的水总会回来,泼出去的话也总会回来。
李姒初敲了敲头继续与晕车作斗争,并不打算参与这一场丫鬟之间这场没什么意思的吵嘴。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是什么来着?
***
龚羽墨不是个傻子。
德妃除却要她学习琴棋书画是舒骑射外,还教了她如何在后宫中活下去。
“墨儿,你要给娘记住了,这个宫中的所有人都不值得新信任,而娘要教给你的就是,你要如何在判断出对方是否在撒谎。”
她很清楚,也很明白。
于是她放下手中的团扇,望向端坐在对面的老尼姑,缓缓开口。
“大师,你其实有话要说吧。”
太紧张了,手攥的太紧了。那样的神情,她太熟悉了。
她一步步逼紧,一步步靠近,就像她娘面对那些宫妃一样。
一次不说就问两次,两次不说就问三次,一直问下去,那个人总有会开口的一天。
出乎意料的是,那老尼似乎并没有什么慌乱,而是缓缓抬头望向她,轻轻笑了起来。
“殿下,好久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边也修一下玉佩的bug
第65章 、偶遇
风和日丽,天朗气清,一切看起来都是这么美好。
如果不是因为晕车而觉得恶心想吐的话,李姒初其实不介意在周围走走顺便看看欣赏一下秋叶景致的。
“呕——”
“娘子,你没事吧。”红豆轻轻在少女后背上拍了拍,给她顺了顺气,“你要不要吃些话梅,吃些酸的东西,奴婢在方才也看到了,这山下有人卖酸梅汤,你若是吃了点,或许感觉会好很多。”
酸梅汤么?
李姒初纠结地抬眸看了看,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六公主这趟出行乃是私底下秘密行动,毕竟这去寻找自己的身世之谜自然不可让德妃娘娘在知道。也幸好她同夫子关系还算不错,上回软磨硬泡弄了块通行令,再加上德妃记者几日去的长安寺中焚香沐浴给皇上祈福了,不然她没没这机会出宫。
因着不是以六公主的身份出行的,因此他们这趟带的人也不错,算上车夫总共也才六个人,这丫鬟与两位主子占了差不多四五个了,接下来能用的侍卫也就一个......
她揉了揉眉心,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功夫,陷入了沉思。
“红豆,你觉得我功夫怎么样?”
红豆歪着头想了想,三李娘子不知从哪里拜了个江湖人做师父,这拳脚功夫是相当不行的,也就是点穴的手法还不错,总的来说就是旁门左道的可以,正面刚不行,碰上小娃娃还能斗一斗,但是碰见高手又蔫吧了。
于是红豆实事求是地点了点头:“李娘子,我觉得咱们可以不用张大哥护送的,就我俩去买碗酸梅汤就成了。”
左右打不过还可以跑是不是?
***
“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咯,最新的香粉。”
“糖葫芦,糖葫芦。”
“磨剪子咯,磨剪子咯。”
早市才刚刚开启,人也不算多,但已有不少小贩早早的拜起了摊。李姒初与红豆两人一人叼着一小块糕饼行走在青石砖的长道上,全身上下是说不出的舒畅。
“这一趟来的值啊,早知这山下有条这么好玩的街市,咱们就把殿下也带过来了。”
“说的什么话。”李姒初压机手快的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人家正忙着呢,你以为我们,就俩闲人,在哪儿别人还觉得碍眼。”
不过也不知道龚羽墨问到没有,那老尼姑看向她的眼神她是瞧的一清二楚了,那堪比久旱逢甘雨的激动神情,她一个外人都瞧的清清楚楚。但凡龚羽墨清醒一些,这应当也是不难问到的吧。
“真好啊,一点点的改变,就可以改变结局了,不愧是我。”
两人优哉游哉地在街上上走,路过一个馄饨摊的时候因着买馄饨的大叔太过热情便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想一想也没吃早饭,两个人稀里哗啦地开始吃馄饨、
一瞬间仿佛不在长安城与这偌大的椒房殿,而是又回到了洛阳之中,三进三出的李宅,呆呆的小雀和精明的小香,还有一个热衷于搞事的丫鬟小翠。
以及.....住在隔壁的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