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叶蓁炖了一根人参鸡汤,她将人参磨成粉末混入鸡汤中,炖了一大锅鸡汤,足够沈家人吃一个星期。
沈家人一人分到一碗鸡汤,一家人小口品尝人参鸡汤的滋味。
沈风自言自语:“妈,我感觉人参炖鸡没有蘑菇炖鸡好吃。”
钱小花看沈风一样:“你真是个没出息的,蘑菇才多少钱一斤?一百斤蘑菇也比不上人参的一根须须。”
沈风不说话了,大口大口喝鸡汤。
钱小花心疼得厉害,捂着心口说:“喝慢点,慢点!饿死鬼投胎呢你!”
沈风一口气喝完一碗汤,擦了擦嘴角,浑不在意说:“喝完了。”
钱小花气得背过身不跟他说话。
人参的效果比叶蓁想象的还要惊人,第二天,钱小花拉住她神秘兮兮说:“人参炖鸡确实是好东西,我昨晚一觉睡到天亮,腰和腿都不疼了。”
叶蓁心想,昨晚才喝的人参炖鸡汤,这么快就有效果了。
结果沈老头也跟他说:“老二家的,那个人参炖汤是好东西,以前我半夜要起夜,喝了那个汤之后,我昨晚一觉睡到天亮。”
几个孩子也表示昨晚睡得非常好,沈西因为长身体的原因最近经常抽筋,不过昨晚他没感觉到小腿抽筋。
叶蓁自己没有太大的感觉,不过沈家的人都说喝了人参鸡汤后这里好,那里好,说明人参鸡汤确实有功效。
叶蓁跟黄嫂子和赵仁国妈妈说沈家吃人参炖鸡的事,当天晚上,黄嫂子和赵仁国妈妈一起杀鸡炖人参。
长木生产大的人一向喜欢跟风,于是长木生产大队掀起一股吃鸡的热潮,吓得队上的大公鸡四处乱窜。
一月底,长木生产大队召集五百多人出发去长廊生产大队捉人。
大队长走在前面,叶蓁和黄嫂子跟在后面。
进入长木生产大队,大队长严肃说:“打起精神来,全都给我抬头挺胸,不许怂!”
长廊生产大队,钱大队长正在屋里喝茶。
“不好了大队长了,长木生产大队的人又来了!”
钱大队长被呛得咳嗽起来:“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去打听,赶紧去!”
钱大队长站起身,想了想不放心,跟上说话的人一起出去。
他在门口碰到叶蓁等人,急忙停下问:“赵大队长,不知道你来我们生产大队所谓何事。”
大队长冷哼一声:“捉人!”
钱大队长心里咯噔一下,自从上次赔了长木生产大队五百多棵柿子树后他一直约束队上的年轻人,不许他们去长木生产大队惹事。
难道有人私下去长木生产大队惹事?
“捉谁?”
“你孙子。”
钱大队长收起笑脸:“赵大队长别开玩笑!”
大队长冷笑说:“我没有开玩笑,我们有人证目证。”
他往后招了招手:“赵义田出来。”
赵义田走出去,赵义田几人被叶蓁培训了近十天,现在闭着眼睛都能倒背台词。
大队长说:“把你那天看到的情况告诉大队长。”
赵义田点头,心里过一遍自己的台词,然后说:“那天我刚喝完酒,忽然感觉尿急,于是我出门去尿尿。”
“在我脱下裤子时我看到前方亮起一道光,然后快速闪过两个影子。那天晚上的月亮很亮,我看清楚其中一个影子的样子。”
大队长问:“他是谁?”
赵义田:“他是钱大队长的孙子钱朝国。”
大队长又问:“你确定没看错?”
“我确定我没看错,那天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圆,我能清楚看到他脸上的黑痣。”
钱朝国脸上确实有一颗黑痣。
钱朝国躲在门后面偷听,为了那天晚上的事他准备了一个月,为此斥巨资买了十几瓶酒。
当时他十分确定赵义田等人都在屋里喝酒,不可能看见他们进入暖棚。
他们一定是在诈他!
门外,大队长又招了招手,随后赵义朋走出人群。
“你来说一说那天晚上看到的情况。”
赵义朋点头:“那天晚上喝过酒后我跟大刚一起去巡逻,我听到暖棚那边发出砰砰声,于是我跟大刚跑过去查看暖棚那边的情况。
“在即将到达暖棚时我们看到几个人影走出暖棚,幸好那天晚上的月亮很亮,我看清楚其中一个人影是钱大队长的孙子钱朝国。”
“你如何确定你没看错人。”
赵义朋做出回忆的样子:“当时他穿着一双黑色的雨鞋,雨鞋在月亮的照射下反射出白色的光芒。”
这话带有猜测成分,叶蓁记得钱朝国跟长木买过雨鞋,加上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雪,由此她猜测钱朝国那天晚上穿了雨鞋。
前面再三强调月亮很大很圆,就是为了带出后面这段台词,证明赵义朋确实看到影子中有人穿着雨鞋。
门后面的钱朝国沉思起来,那天晚上他好像是穿了雨鞋。
可是他们离开时根本没发现赵义朋和赵义刚,所以他们不可能发现他们。
但是他们真的不可能发现他们?
钱朝国不确定了。
大队长冷哼一声:“我们不止两个证人,其他人也出来说一说吧。”
赵义刚以及两个仁字辈的壮汉走出人群,赵义刚先说:“当时我跟大朋一起巡逻,我没看见人影,不过我听到声音。我非常确定当时有人说了一句:队长,咱们快走吧。”
这句话也是叶蓁的推理,钱朝国是长廊生产大队某个队的队长,因此他带来的那些人中肯定会喊他队长。
至于后面一句‘咱们快走吧’不重要,因为前面赵义田和赵义朋的口供足以让钱朝国产生自我怀疑。
结合前面的两份口供,钱朝国如果真是那天晚上破坏暖棚的人,这会他肯定心虚。
门后面,钱朝国感觉浑身滚烫,明明是冬天却热得流汗。
他在想,那天晚上有人喊他队长吗?
好像有吧,他手下那群人经常喊他队长,那天晚上应该也有人喊他队长。
他不确定,但正是这份不确定使得他忐忑不安。
“我跟小军也听到声音,不过我们离得远,只看到一道光从暖棚走向公家山,然后从公家山走向长廊生产大队。”
“小腾没有说谎,我当时看到的情况跟小腾看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赵仁军的话意在佐证赵义腾的话,再次肯定俩人看到有人从暖棚走向公家山,然后从公家山走向长廊生产大队。
结合赵义田几人的口供再次推断出弄坏暖棚的人来自长廊生产大队,并且他们看清楚领头的人是长廊生产大队的钱朝国。
大队长看向钱大队长:“钱大队长,交人出来吧。”
钱大队长看向身后,他身后的小同志是钱朝国的跑腿小弟,一直跟着钱朝国惹是生非
小同志被钱大队长的眼神吓得心虚不已,慌乱之下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我们队长没动手。”
钱大队长顿时明了,原来真是自己的孙子弄坏了长木生产大队的暖棚!
他扬起拍了小同志一巴掌:“去把钱朝国带过来!”
门后面,钱朝国转身往屋里跑。
他在屋里翻腾,找出一些钱和票,拿着钱和票快步往外走。
他打算出去躲一段时间。
然而他不知道长木生产大队早就设好埋伏,等他走出钱家时,他就被长木生产大队的人捉住。
这个埋伏有两个作用,一个是捉人,一个是作为钱朝国做贼心虚的证据,再次证明弄坏暖棚的人是钱朝国。
钱朝国被带回钱家,大队长板起脸:“钱大队长,这回你没话说了吧?”
钱大队长还能说什么?
难道说自家孙子带着钱和行李出门打猎吗?
他做出愤怒的样子:“混账!你还不给我跪下。”
大队长拦住钱朝国:“跪就不必了,我们现在是新社会,不搞旧社会那套。你孙子一共弄坏了我们三十个暖棚,每个暖棚都种小白菜。暖棚加上小白菜一共价值一万五千块钱,你们生产大队必须把这个钱赔上,不然我只能带你的孙子去找公安。”
钱大队长感觉脑子嗡的响了一下。
一万五千块钱呀!
他去哪里找来一万五千块钱!
大队长和叶蓁早就讨论过赔偿金的事,长廊生产大队比长木生产大队还要落后,他们整个生产大队的存款加起来也未必有一万块钱。
大队长说话:“钱大队长,你们生产大队若是拿不出这么多钱,可以以劳动抵债。”
“怎么个以劳动抵债法?”
大队长笑了笑:“以劳动抵债就是你们派人帮长木生产大队打工,什么时候把一万五千块钱还完,你们的人就能回来。”
“你这是搞旧社会那套。”
大队长看向钱大队长:“不能这么说,我们是体谅你们生产大队才提出让你们以劳动抵债。当然了,你们也可以不接受这个提议。”
钱大队长明白大队长的暗示,如果他不接受他的提议,长木生产大队便立刻送钱朝国去公安局。
“这事我不能立刻回复你,我需要开会讨论。”
“行,我给你们一个星期时间商量。”
大队长示意赵义国绑起钱朝国:“我们走。”
长木生产大队的人带上钱朝国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