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花惊呼出声:“六百万斤?我的天老爷啊,那得要多少条鱼啊?”
叶蓁赶紧扶起他们, 卷起钱小花的裤脚, 检查她的膝盖骨:“这里疼吗?另一个膝盖有没有受伤?”
“受不受伤的不重要!老二家的,我刚才没听错吧,五狗子刚才说的是三千斤还是三千吨?”
不等叶蓁说话,沈北开口说:“我说的是三千吨。”
钱小花大喘气,拍着胸口一副受惊模样,六百多万斤是多少?十个自己才九百斤, 六百万斤岂不是六万个自己那么重?
不能想了,再想下去小心脏受不住。
叶蓁倒是不太惊讶,刚来到这里时问过椰花他们出海捕鱼的情况,知道这里的渔船出一次海大概收获五千到一万斤海鲜,六百万斤这个数字看着庞大,若是成立专门的捕鱼队的话,估计很快就能完成任务。
当然了,前提是捕鱼队要足够专业,并且捕鱼队的规模要足够庞大。
检查完钱小花的两个膝盖骨,叶蓁拉下裤脚,捡起旁边的搪瓷缸子放到桌子上:“四儿子啊,你给我们详细说一下你说的那个合同。”
沈北放缓语气:“我们已经签订合同,我需要在半年内给对方提供六百万斤海鱼,海鱼的种类不限,可以一次性提供六百万斤海鱼,也可以分批次提供,不过分批次提供的次数不得超过十次,一次的重量不得少于十万斤。”
叶蓁思考起来,这样算下来的话六百万斤的任务更好完成了,只要分十次提供,一次只需要提供六十万斤。
假如用一个星期时间成立捕鱼队,一个捕鱼队一个星期可以收获一万斤左右的海鱼,六十万斤的话需要六十组捕鱼队。
想到这里,叶蓁拧起眉头:“四儿子啊,你想好解决办法了?”
沈北点头:“我打算在这边成立捕鱼队。我打算跟那边签订长期的供应合同,这次的六百万海鱼算是双方的尝试性合作,若是双方合作愉快,将会签订十年的合作协议。”
“咱俩挺有默契,我刚才也琢磨了一下成立捕鱼队的可能性。不过咱们长水岛大部分人在外面的工厂上班,小部分人在岛上的加工厂工作。比起出海打鱼,他们估计更喜欢留在工厂工作。”
停顿一会,叶蓁继续说:“你要做好招不到人的准备。”
沈北有不同的想法,这里到处都是渔民,只要他出的起价格,多的是人愿意出海捕鱼。
“妈,这事我已经有主意了,您放心吧。”
钱小花瞪沈北:“我觉得这事得让你妈帮忙。”
叶蓁拉住钱小花的手:“妈,我很忙的,您可别给我找事。”
沈北打了个哈欠,叶蓁拿起水杯喝一杯水:“你累了就回房间睡觉吧,有事明天再聊。”
沈北已经是大人了,叶蓁没有追问后续,每天打卡上班一样准时去学校报到,到点了准时下班回家。
一个星期过去,沈北嘴巴起泡了。
吃晚饭时叶蓁看到沈北的嘴角上起了两个泡,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看起来非常对称。
叶蓁以为他是吃多了烤螃蟹上火了,吃过饭后特意煮了一锅柠檬金银花凉茶,给他倒了一大罐。
“睡觉前记得把这灌凉茶全部喝完,多大的人了还跟沈风似的吃东西没有分寸。以后少吃点烤螃蟹。”
沈北不仅嘴角起泡,口腔里面还起了两个溃疡,舌头下面起一个,嘴唇里面也起了一个。
溃疡特别折磨人,吃东西会疼,喝水会疼,连说话咽口水都会疼。
“妈,我没吃烤螃蟹。”
沈北艰难说出一句话,这句话刚说完舌尖便不小心碰到嘴唇里面的溃疡,疼得整个人抖动起来。
“怎么了?咬到舌头了?”
沈风拿过凉茶喝一口,打了个水嗝说:“四哥嘴巴起了好几个溃疡,那几个溃疡可大了,比我的小拇指还要大。”
沈北举起手,艰难说:“两个。”
叶蓁顿时急了,走过去托起沈北的下巴:“张开嘴巴我看看。”
沈北张开嘴巴,叶蓁用筷子挑起他的舌头:“妈,妈,你快来啊,沈北舌头上起泡了,好恐怖。”
钱小花闻言从房间跑出来,三步做两步走向叶蓁的右手边,低头看向沈北的嘴巴。
“这是烂了吧?”
她拿过筷子戳沈北舌尖下面的溃疡,沈北疼得嗷叫出声。
叶蓁按下他的肩膀:“别动,让你奶看看,你奶会治这种溃疡。”
“他这太严重了,我治不了。”
叶蓁松开他的下巴,拿过凉茶递给沈北:“妈,这些凉茶能治好溃疡吗?”
“这些肯定不行,他这是火气上涨,越喝金银花茶上涨得越快。一会去椰子林拔些地锦草回来,地锦草下火最快。”
叶蓁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地锦草长什么样子:“妈,什么是地锦草?”
“地锦草就是地里长的那种圆叶子,有藤蔓,到处都有的野草。说了你也不懂,一会我去拔些回来。”
叶蓁心疼坏了,时不时看一眼沈北的嘴巴。
伸手过去轻轻抚摸他的嘴角,小声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吃烤螃蟹。”
说完沈北还得说沈风:“你也是,以后不许每天晚上吃夜宵,就算要吃夜宵也不能每次都吃烧烤。”
沈风抱住叶蓁的腰:“妈,四哥嘴巴长溃疡跟吃烧烤没关系。”
叶蓁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盯着沈风看。
沈风瞄沈北一眼,心虚说:“四哥不让我告诉你。”
“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叶蓁看向沈北:“你来说。”
看到沈北张开嘴巴时皱起眉头,叶蓁猜测他估计扯到最近上的热泡了,赶紧说:“算了,你还是不要说话了,沈风你来说。”
沈风被沈北连着瞪好几眼,缩着脖子小声说:“四哥最近不是招人成立捕鱼队么。”
叶蓁记得这件事:“嗯,然后呢?”
沈风在沈北的怒视下更不敢大声说话了,声如蚊呐:“他招不到人。”
叶蓁听清楚了,惊讶问:“招不到人?上次问你你不是说找到一百多个吗?为什么说招不到人?”
沈风哪里知道沈北为什么招不到人,挤出笑脸看向沈北:“这得问四哥。”
说话间,钱小花拿着一捧地锦草快步走进屋里,念念叨叨:“得亏我想着过几天拔些地锦草喂鸭子,不然前两天就把这些地锦草拔了。”
“老二家的,你去拿砧板和刀上来。”
叶蓁回头跟沈风和沈北说话:“一会再说。”
凑过去看钱小花手上的地锦草,看了一会叶蓁拿过钱小花手里的地锦草:“原来这些就是地锦草呀。”
地锦草是长河人民的叫法,这种草还有其他的叫法,分别是雷公根、铜钱草以及马蹄草,不同的地区有不同的叫法。
据说这种草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弄成汁水加上盐一起喝不进可以清热解毒,还可以利尿止泻。
叶蓁上辈子在纪录片上看过这种草,不过当时纪录片只说这种草是雷公根,因此钱小花说起地锦草时她没反应过来地锦草是就是雷公根。
“妈,这里没有淡水,咱们拿东西下去弄吧?”
钱小花拍了拍脑门:“我这脑子越老越不会转了。那你拿下去弄吧,我告诉你怎么弄。先用刀背把这些地锦草剁碎,然后用纱布挤出汁水,再放入少量盐就行了。”
“少量盐是多少?”
“少量就是少量,你尝一口,尝到咸味就行了。”
“知道了。”
叶蓁拿着地锦草下楼,下楼后走进厨房,把地锦草放到灶台边,拿出砧板和菜刀。
她按照钱小花说的把所有地锦草清洗干净,然后慢慢剁碎,挤出汁水。
地锦草的汁水是绿色的,看起来像极了怪味饮料。
叶蓁凑过去闻了闻,味道比卖相看起来更奇怪,一股子隔夜洗锅水的味道。
叶蓁放杯里放入两勺盐,捂着鼻子喝一口。
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喝一百倍,叶蓁吐出嘴里的地锦草汁水,舀起一勺淡水漱口。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嘴里还残留着地锦草的味道,她总感觉嘴巴有一股子怪味,咽口水时特别难受。
叶蓁打开柜子,拿出装红糖的罐子,切下手指头大小的红糖块放进嘴里。
总算把嘴里的怪味压下去了。
叶蓁端地锦草上楼,走进屋看到沈风和沈北窝在一起看画册,沈北是不是抽动嘴角,估计是嘴角疼了。
叶蓁快步走过去:“四儿子,这是你奶亲自去椰子林给你摘的地锦草,来来来,一口气干了。”
沈风是个吃货,只要是吃的都想尝一口。
他盯着地锦草汁水:“妈,这个地锦草好喝吗?”
叶蓁太了解沈风了,只需要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这是馋了,得给他一些教训,让他把看到吃就馋嘴的臭毛病改了。
“好喝,甜甜的,酸酸的,比番茄汁还要好喝。”
沈风咽了咽口水,眼睛咻的一下亮了。两只明亮的大眼睛滴溜转,很快找好借口:“妈,我这里长痘痘了,估计是吃多了烧烤上火了。”
叶蓁抱着手看他演戏,沈风接着说:“我能尝一口这个地锦草汁吗?”
“可以呀。”
叶蓁拿过地锦草汁,往沈风的杯子倒两口左右的量:“喝吧,特别好喝。”
沈风美滋滋喝一口,刚进嘴还没咽下去就吐了:“呕!好难喝呀!”
叶蓁捂住他的嘴巴:“不许吐出来,咽下去。”
沈风被逼咽下去一大口的地锦草汁,喝下去后整张小脸都绿了,站都站不稳,靠着沈北干呕出声。
叶蓁哈哈笑出声,往沈风手上的地锦草汁看一眼,示意他把剩下的地锦草汁全喝了。
“妈,这个地锦草汁太难喝了,我能不喝吗?”
“不行,这可是你四哥匀给你,把剩下的全部喝了。”
沈风要哭了,捂着嘴巴干呕,心里后悔不已,早知道地锦草汁这么难喝就不跟妈妈要了。
沈北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嘿嘿笑,叶蓁扫他一眼:“你也喝。”
沈风和沈北脸上同步出现愣住的表情,叶蓁逗他们:“快点喝,不然我喊你们奶奶过来捏你们的鼻子,跟小时候一样捏着你们的鼻子灌你们喝药。”
这个画面光是想象已经很恐怖了,沈北一点都不想被妈妈和奶奶捏着鼻子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