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周允祁的话,种师中气的头上青筋迸起多高,他了不会相信堂堂一个偌大的京兆府会没有粮草,可是人家是处置使监军,手握重权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可能他这个节度使事最窝囊的一个了。
种师中缓了好一会儿,才将心中的怒火忍住,当下说道:“大人,如今那叛军十万大军就在河中府,若是没有粮草的话,一但河中府失守,京兆府将无险可守啊,到时候整个永兴军都会失陷,还请大人再想想办法。”
周允祁一听,当下眉毛一竖,他手里哪还有粮草,本来粮草挺充足的,可是前不久让他给买了,换成了银子,这不又娶了两房的小妾,可是他还不能够明说,只能在种师中这些粗鄙武夫的身上找借口。
当下周允祁一拍桌子,说道:“大胆,你还敢威胁本官,本官告诉你,粮食这里一颗没有,自己想办法去,别以为你是种家将本官就不能办你。”
“大人息怒,末将不敢。”种师中此时已经快要忍不住了,但是一想到前方数万将士的粮草问题,还是硬生生的将火气压了下去,恭恭敬敬的说道。
见得种师中服软了,周允祁满意的点了点头,语气也是缓和了不少,手捻须髯,当下说道:“这就对了呀,你们河中府可是有不少得老百姓的,这些年朝廷庇佑着他们,现在叛军大兵压境,也该让他们出出力了,粮食就可以聪他们的身上出吗。”
“对了,你手下是不是有一个叫什么呼延绰的?”
听到了周允祁的问话,种师中心下就有些疑惑,平白无故的提呼延绰干什么,虽然心中有疑问,但是种师中还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此人乃是河中府的兵马总管,大将之才。”
“狗屁!”听得种师中说呼延绰是大将之才,周允祁突然骂了一声,然后说道:“这个呼延绰乃是反贼,他的兄弟叫什么双鞭呼延灼的,如今正在梁山泊与朝廷对抗,本官看这个呼延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朝廷已经下令了,抓捕呼延绰,打入死牢,听候发落,这件事就交给种将军你去办,我会派人跟着你一块回去的。”
听得周允祁的话,种师中愣住了,这无异于是一个晴天霹雳,朝廷下旨捉拿呼延绰,呼延绰是不是反贼他种师中可是太知道了,他要是反贼那朝廷里就没有忠臣了。
再者说如今那宋江领兵就在这河中府城下,河中府正是用人之际,现在将呼延绰给抓了,难免会扰乱军心,折损一员大将,那样的话这个河中府就保不住了。
见得种师中站在那里发愣,周允祁以为是他还没有接受呼延绰是反贼的消息,当下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说道:“唉,种将军莫要伤心,俗话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也没有想到这个呼延绰居然是梁山贼寇的内奸,要不是朝廷里的童枢密明察秋毫的话,咱们还蒙在鼓里呢,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早一日将这个逆贼抓住,我们就能少损失一点,快回去吧,对了,我派了马太守带着二百官兵一起去,将那个呼延绰抓回来。”
直到现在种师中还是没有在打击中反应过来,他是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一心一意保的大宋朝廷居然如此的不堪,陷害忠良,任用小人,此时此刻可以说种师中对自己半辈子的信仰,突然有了动摇,自己这么保大宋真的是对的吗。
浑浑噩噩的出了处置使的府衙,跟着马太守并二百官兵回到了河中府。
把守河中府的呼延绰和王厚一听种师中回来了,都是如释重负,都以为种师中将粮草给弄回来了,当下两个人赶到了太守府衙门。
大厅之上,种师中一脸愁苦的坐在一旁,马太守坐在种师中的旁边,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水,呼延绰刚一进大厅,便忍不住问道:“将军你可回来了,可是带回来了粮草,这两日我们军中已经彻底断粮了,将士们喝的都是米汤,将军回来便好了。”
种师中听得呼延绰的话,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旁边的王厚一见如此情形脸色就是一变,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出了什么变故?
就在这个时候,马太守站了起来,看了看站在前面的呼延绰,趾高气扬的说道:“你就是呼延绰?”
“末将正是,不知道人是?”呼延绰一见一个文官站了起来,一脸傲气的看着自己,虽然说心中不解,但是还是回答道。
马太守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道:“是你便好,来人啊,将呼延绰这个逆贼给本官绑了。”
“是。”话音刚落,打外面冲进来二十多个官兵,上来二话没说,三下五除二就将还在震惊之中的呼延绰给绑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一点准备没有的王厚和呼延绰吓了一跳,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得呼延绰被绑,当下王厚急忙走了过来,问道:“马太守,这是怎么一回事,呼延将军兢兢业业,保国安民,为何要将他绑起来?有什么理由?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马太守冷哼了一声,说道:“没有误会,朝廷下旨,呼延绰乃是梁山贼寇呼延灼的堂兄,梁山贼寇的内奸,叫我等将他擒拿归案,打入死牢。”
“什么!”
王厚一听登时惊叫了一声,然后气的胡子都飞起来了,说道:“马太守,呼延将军可是忠勇之将,剿灭贼寇从来都是奋勇争先,若是凭借着这个就将一员大将给抓了,未免有些草率,也会寒了众将士的心啊。”
马太守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当下说道:“放肆,这时朝廷的决策,那是你能够妄加议论的,将士寒不寒心那是你们的事情,本官就是奉命行事,谁要是敢阻拦,别怪本官不留情面。”
听得马太守如此,王厚的火气也上来了,当下一把拦住了马太守,说道:“想要带有呼延将军,不可能,如今大敌当前,你们这些贪官小人不知道忠君报国,就在这里勾心斗角,今日有我王厚在,你们就别想将呼延绰带走。”
旁边的种师中一见情形不好,当下也走了过来,说道:“马太守,如今叛军就在城下,大敌当前折损大将乃是兵家大忌,能否宽容宽容。”
“放肆!”马太守气急败坏的说道:“宽容什么?你们是在包庇反贼,还有这个王厚,辱骂朝廷命官罪无可恕,来人啊,将他一块绑了。”
旁边又有军官走了过来,将王厚麻肩头拢二背给绑上了。
做完这些,马太守又转回身看着种师中说道:“种将军,你是名门出身,种家将的中流砥柱。可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将你们整个种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本来还要据理力争的种师中一听得马太守的话,当下就是一愣,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马太守说的没错,当今道君皇帝对他们西北这几个将门忌惮不已,这两年屡屡的打压,若是在这件事上在出什么差错,肯定会牵连种家。
看见种师中识趣的退了回去,马太守得意的笑了笑,然后命令手下官兵,将呼延绰和王厚二人押了出去,装到囚车上,返回京兆府。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呼延绰和王厚两个人被带走的消息,没过多久便传遍了整个河中府,不管是老百姓还是军营但是人心惶惶,此时的种师中仿佛老了十几岁,一夜之间,两鬓斑白,看起来沧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