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一听赶紧摆手拒绝:“不行不行,一个人已经很大的风险了,人多坏事,咱们露馅不要紧,但万一让他们怀疑蔚王...”
对面三个呼吸一滞。
要不怎么说领导觉悟高,就在吕庆和黑狗还在犹豫的时候,把总想明白了:
“无妨,你们既然有了这么大的进展,那你们就暂且继续,我和黑狗隐于暗处敲敲边鼓,对付对付杨良,过几天京城来人...!”
季把总没再说下去。
“杨良是谁?”赵宣多嘴问了一句。
“杨良是留守司卫所百户,就是他带人袭杀了我们兄弟!这狗日的,早晚取了他狗头!”
赵宣默默点头,送给把总和黑狗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黑狗满脸仇恨:“放心吧老吕,早晚有报仇的一天,明日我去黑牛河,先把石岭那边给拔了!”
把总瞪了一眼黑狗,黑狗声音戛然而止。
赵宣不动声色,心中却记下了黑牛河三个字。
剩下的就是三兄弟把酒言欢了。
酒是吕庆从赵宣怀里掏的银子买的。
按照吕庆的说法,你现在的是大家的,以后大家的就都是你的。
很洗脑的话。
“酒足饭饱,咱们兄弟就此别过!”
赵宣和吕庆踏上了回家路,季把总和黑狗也隐身到了黑暗中。
路上。
赵宣看着挑着牙的吕庆。
“咱们下一步做什么?说实话我撑不住多长时间,我要知道咱们的计划才好估算一下!”
吕庆见到旧友心情舒畅,喝的也有点多,闻言笑:
“下一步咱们就做好准备吧,尽快接触蔚王,等待季把总在外面接应,另外为兄还想让你做一件事情。”
“啥?”
“宁夫人那边你应该通过话了,感觉她这人咋样?”
赵宣脑海中闪过一个小魔女的形象。
宁夫人三个字,多熟女啊,怎么真人刁蛮成那个样子?
难道皇帝就喜欢这样的?
“沉默寡言,为人警惕...”
吕庆严肃的点点头:“毕竟差点成了皇后,肯定有手段,你担子大了啊兄弟!告诉你一件事情,宁夫人手上有一把古筝,筝上有二十余枚筝码,传言此乃上等金丝木制造,价值不菲,你看能不能把筝码偷出来?”
“偷了筝码卖钱,咱们就开始招兵买马,大业可期啊兄弟!”
啥价值不菲。
还不是为了印信!
赵宣内心冷笑。
“那为什么不偷筝?那应该还值钱吧?”
“兄弟你这就不懂了,你扛着筝怎么出来?那筝码小啊,随便塞一塞就没人发现!”
...
塞一塞?
赵宣脸绿了。
你咋不塞?
不过赵宣从吕庆不尽不实的话中知道,这小子到现在也没相信自己。
“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查案接近宁夫人,我可以给你们制造机会,比如放个火杀个人什么的...”
“别!这事儿我会自己看着办,你只要安安静静的当好你的美男子就行。”
赵宣拒绝了吕庆。
他倒不是真要替吕庆偷筝码,毕竟那是调兵印信,是真要出事儿的。
他玩的是缓兵之计。
两人偷摸回了家。
和往常一样,赵宣拒绝和吕庆共塌而眠,十分自觉又自然的抱着被子滚到了地上。
夜里,赵宣被一阵悉悉索索惊醒,正好看到吕庆在脱衣服。
“你干啥去了?”
“略有溺意...”
翌日一早,赵宣揉着脖子去上职。
应该是睡落枕了。
到了衙门,等到快晌午才终于等到董方扶着腰到来。
董方看着赵宣一脸责怪:
“你咋没去旧宫查案?”
赵宣把董方拉到县衙角落里。
两人此时鬼鬼祟祟,一个揉腰,一个掐脖。
将之前董方给自己的那块碎银子塞进了董方怀里,赵宣很客气:
“三老爷,我有个表哥想要到咱县衙当衙役...”
董方看着那一小块有些熟悉的细银子,眼中闪过厌恶:“我说中白,你这也太不拿我当回事儿了啊!”
“先欠着,以后给...”
董方有些为难:“这样吧,我先借你点你看怎么样?九出十三归,行情价。”
赵宣瞪眼。
这王八蛋真是好算计啊。
合着我借你钱再转头贿赂你,还不算中间利息,钱都被你赚了呗?
够无耻!
“不了不了,钱借了还要还,不是我风格。”
董方惊奇的看着赵宣:“行啊你中白,跟着老爷我学聪明了啊!”
棒槌!
赵宣暗讽。
“行吧!这银子我收着,正好给春花买两匹绸缎...姓名年龄体型给我,我给你登记造册...”
妥了!
不过赵宣为什么没喜悦的感觉?
“对了,今天查案你独自去,宋典吏不去了。”
赵宣灰蒙蒙的天忽然一亮:“为啥?”
董方突然压低了声音,语气猥琐:
“宋瑞这老绝户昨夜不知掘了谁家的坟,把人家刚死的小媳妇给扛回家了,今早家里人发现他俩光不出溜的藏被窝里...这不他婆娘吵着要报官回娘家,大老爷都去劝了...”
赵宣倒吸一口凉气。
宋瑞有这癖好?
看董方一脸荡漾。
这事儿是真的啊...
...
弄好了吕庆的事,赵宣哼着曲儿朝着旧宫去。
吕庆不知道啥时候跟了上来。
看他昂首挺胸一脸神气,赵宣揉着脖子:“兄长好精神...”
吕庆神秘的看了眼四周,问:
“你去衙门就没听到什么事情?”
很难想象一个武林高手,竟然开始讨论鸡毛蒜皮了。
难道是搜集情报?
赵宣心中一亮,不由暗自佩服起来。
看看人家,这就是作为特务的专业!
时时刻刻都要收集有用信息!
“嗯,高个家狗子生了,听说要送给林县令,顺便送了些花椒八角什么的...还有二小家媳妇也生了,听说要送给...”
吕庆打断:“宋瑞那老绝户呢?”
原来宋瑞是老绝户...
赵宣不由对自己掌控信息的迟钝性很懊恼。
赵宣转头,正好看到吕庆一脸期待:
“他?家里出事儿了,听说...”
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吕庆一脸得意。
赵宣惊问:
“难道送点礼床上那女尸是你放的?”
吕庆捂着嘴巴咳嗽一声,作高手状:
“随手而已...”
赵宣想起了昨夜突然被惊醒的一幕。
“难道是你昨夜去尿尿的那会儿?不对啊,我感觉时间不长啊...”
“嗯,我打晕的你,时间刚好够我一个来回。”
“...”
赵宣疯了。
他家离宋瑞居住的南城挺远,离坟岗也不近。
好家伙,连刨坑带挖尸,扛着尸体来来回回,合着自己晕了一晚上?
怪不得脖子和被扭断了一样。
这畜生!
...
赵宣一脸怨气的到了旧宫。
发现此时守卫竟然比昨日还严了一些。
跟着送点礼的那俩衙役也到了,不过送点礼没出现,应该是正在处理家务。
说起来送点礼也有点惨。
头上“犬”字还不知道咋弄呢,结果后院又起火了。
他昨天就不应该得罪吕庆!
吕庆可把他的仇都记着呢。
俩衙役见了赵宣倒是客气,昨天的俩饼可不是白吃的。
四人进了旧宫,直奔水厄宫。
路上赵宣和吕庆已经“商量”好了,
吕庆拖住两个小衙役,
带着他俩在水厄宫附近搜寻凶器。
顺便看看能不能趁机和蔚王打个招呼。
而赵宣则暂时放弃查案,负责“勾引”宁夫人。
“勾引”是吕庆的原话。
赵宣虽然表示了强烈的反对,但当吕庆把路上一匹奔跑的马给隔山打牛一掌拍死之后,赵宣欣然同意了。
负责接待的还是昨天那个太监小斋子。
“斋公公,有劳了。”
送走了小斋子,几人分散。
而赵宣则直奔宁夫人后殿。
哪知道赵宣刚进入宫殿,四周便杀出来一帮守卫!
“此人妖言惑众,又惊扰宁夫人,定是与之前那贼人一起偷盗之人,拿下!”
赵宣懵了,
眼睁睁的看着守卫把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纱帘后面的宁夫人也懵了。
见赵宣马上要被押走,宁夫人猛的出言:
“你们这是做什么!?”
有守卫抱拳:“启禀宁夫人,昨日秦大人已经查明案情真相,是此人财迷心切,约好同伙进入旧宫偷盗,我们在他住处发现了很多旧宫丢失宝物,证据确凿!”
卧槽!
怎么又被陷害了!?
老子明明昨晚一直晕着呢!
难道是吕庆昨夜里不光偷尸,顺便着把旧宫给偷了?
这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