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赵宣只能继续利用自身优势,同时朝湛宁儿猛的使眼色。
“诸位!我知道大家对我有意见,但我觉得今天既然是诗会,咱就以诗会友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别谈论了,谈论来谈论去有什么用?即使你们一时口舌之快,也不能把案子翻了不是?想想前途啊诸位!”
赵宣语重心长,这事儿不能让步,但凡他说调查有问题,回去秦元亮就弄死他。
在这里再过分也就承受吐沫的事情不是?
无耻!
这是所有人对赵宣的真实看法。
连胡文灵此时都不帮着赵宣说话了,这瞬间,赵宣好像就把之前给她的好印象全败光了。
湛宁儿心里爽啊,能把赵宣给搞的灰头土脸,她心里舒畅!
但明显高文建不甘心放过他。
既然案子上说不通,那咱们就来说的通的!
“哦?这样说来你还是不死心?看来你肚子里存货不少,不如这样,既然这是诗会,咱们继续玩点事关学问的小游戏。但换一个玩法,由文玲妹妹出题,咱们作诗,一人一句,怎么样?”
“做不出来呢?”赵宣问了一句。
他这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全部鄙夷的看着他。
“作不出来简单啊,桌上有酒,咱们喝酒不就行了?当然你可以让人代你,不过代替的人如果作不出来,你便要喝两杯酒,他如果作出来了,便不用喝酒,如何?”
湛宁儿一听拍着手:“如此甚好!”
赵宣翻着白眼直勾勾的看着她:“你会作诗还是会喝酒?”
湛宁儿一下子愣了:“可是我想玩...”
真是个可爱的傻子...
赵宣感觉头顶都开始出现血光了。
高文建赶紧接口:“想玩就玩,来来来,都坐下!”
几人全部坐了下去。
不算高萍儿和胡文灵,桌面上一共六个人。
明显,所有人都把赵宣和湛宁儿当成进攻对象了...
周围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很多人都指指点点的看着赵宣。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赵宣的名号,但大部分人,都已经被高公子带来的家奴给洗脑了。
交头接耳之下。
粗鄙、贪官、献媚等等词语全扣在了赵宣的头上。
“好,咱们大家现在开始,在座的算我年龄最大,那便由我先来,文灵妹妹?出题吧!”
胡文灵满心的欢喜。
这种场合是她最喜欢的,只是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别人都不带她玩,现在到了凤阳,地位上来了,自然颇为享受这种所有人恭维的感觉。
“好,高大哥听好了,咱们第一遍就来个简单的,便以春为基,作咏春律诗一首,以八句完篇!”
此时正值初春,咏春合时合景,而且在座的肯定都打了一夜的腹稿,倒真是简单至极。
只是这律诗的游戏性却是要高的多。
以八句完篇的律诗为例,每二句成一联,计四联。
习惯上称第一联为首联,第二联为颔联。
第三联为颈联,第四联为尾联。
每联的上句称为出句,下句称为对句,两句构成对句关系。
前联的对句和后联的出句的关系则称为邻句关系。
律诗不仅讲究平仄押韵,而且必须按韵书中的字押韵。
这就像出对联,一人出上句,一人对下句。但还需要配合整首诗的意境,每个人的心思不一样,欣赏能力不一样。
说实话,多人作诗,难度很大。
高文建站起来想了一想,瞅了眼赵宣吟道:“春来昼夜自平分!”
宋献微微一想,一敲桌面:“三月廿三皆耳闻。”
“好!”
“宋公子倒是才思敏捷...今日正好三月二十三,对仗工整,不错!”
宋献的对句给了后面的牛峰很大的压力,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桐树银花白似玉!”
高文建微微点头。
有急智,虽说这南山崖无桐树,但明显他不会去追究。
“桃花红帽血如殷!”杜威信手拈来,自信无比!
现场又传来一片叫好之声,现正值桃花开处,朵朵殷红,倒是再应景不过!
转眼间四人完成任务,所有人看向了赵宣。
赵宣尴尬的笑了笑。
突然指着湛宁儿:
“都看我做什么?是他!该他了!”
湛宁儿狠狠的瞪了赵宣一眼,感觉还不如刚才直接把赵宣给逼跳崖。
说实话,湛宁儿功底是不错的,毕竟他爹是湛若水,一代学问大家,从小经历的就是文学熏陶,周围也全是才子文人。
所以微微一想,湛宁儿也想出了个不错的。
“我对...山蛙轻唱催眠曲!”
赵宣瞪眼,指着湛宁儿喊道:
“你耍赖!哪有山蛙!?谁唱了!?诗不应景,重来!要不你就喝酒!”
唰!
湛宁儿拿起酒杯直接泼在了赵宣脸上。
这下子众人哈哈大笑。
尤其是高萍儿,更是指着赵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湛宁儿看到了赵宣眼中的怒火,说实话她有些心虚。
不过一想赵宣这死太监光欺负自己,她的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死王八蛋,还想灌自己酒?
都成太监了还打自己歪主意,该死!
“前面还有桐树呢!你给我找个桐树出来啊!”湛宁儿不服输的喊道。
赵宣没声了...
他还能说什么?
“该你了!”
湛宁儿虎视眈眈的看着赵宣。
赵宣可以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多么的不善,
这是要生吃活剥啊!
没办法了。
你既然要耍无赖,我也不能装正派。
在耍无赖这个小分类里,老子还真没遇到过对手...
“嗯...我对...知了齐鸣号子军!”
现场静了...
知了齐鸣号子军?
吧嗒!
有人酒杯掉了。
桌面上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目瞪口呆的看着赵宣。
“你耍无赖!哪有知了!?你家的知了现在出来!?”高萍儿首先不服。
赵宣抱着胳膊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
“前面没桐树把桐树拿出来,没山蛙把山蛙弄了出来,我怎么就不能把知了拿出来用?”
说到这里,赵宣看向了胡文灵:
“妹子,你说说,我这对句可还算工整?”
笑话!
爷们不是历史学毕业,但也本科睡下来的,这点文学修养还是有的,如果老子真不要脸,早就把那些传世之作给背出来了,还跟你们在这里便秘一样的憋诗?
胡文灵暗暗品了一下,感觉很怪异...
明明这句听荒唐,但...
为何找不出错处来?
而且还工整的过分...
“山蛙清唱催眠曲,知了齐鸣号子军...此句甚妙!单独拿出来不觉,但与前一句配合,两句的整个境界都拔高了一筹!”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叹。
高文建抬头:“谁!?谁在说话!?”
没人回应...
湛宁儿也猛然醒悟,细细品来,却是真的别有一番味道!
明明自己是胡乱起了一个,却为何偏偏这死太监对仗工整,将两句连贯了起来,还生生的拔高了意境!?
明显醒悟过来的不是她一个人。
很多人都面色古怪。
这一句动静皆有,画面感极强,乃是整首诗当中最具生命力的一句!
这样细细一品,前面的两对明显弱了不止一筹!
“算是过了吧...”胡文灵有气无力,突然就感觉没那么好了。
这句应该高大哥对出来才符合场景嘛。
姓赵的对出来,怎么感觉这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