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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替身白月光转正了 > 替身白月光转正了 第36节
  齐宣精神一振,指着巷子口,“向里追。”
  此时,灯节迎来了真正的高潮,由朝廷制作的巨大花灯从长安街开始,缓缓宫门行进,与此同时,真正的烟火表演,开始了。
  在震耳欲聋的声响与绚丽的烟火中,齐宣第一次认真许起愿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紧,只要元瑾汐活着就好。
  与此同时,元瑾汐却被人抗进一间屋子当中。
  麻袋除下,露出的是一张猥琐又带着淫笑的脸,听声音,应该是赶车的车夫。
  “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不如先让老子快活快活。”
  元瑾汐一个闪身,躲过车夫的飞扑,然后快速地观察起屋子里的陈设。
  这屋子不大,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床上是脏得几乎看不出颜色的被褥。
  以她的见识,这大概是一座暗娼园子,客人只要给钱,就可以带人来办事,办完事就走人。当然多给银子的话,住一宿也可以。
  车夫一扑未中,没有动怒,反而抽了抽鼻子,“小娘子还真是香啊。”
  屋子外面,传来了周嫂子嫌弃的声音,“精虫上脑的玩意儿,注意别弄出动静,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啰嗦。”车夫从床上起身,把屋里的桌子拉到门口挡住,“小娘子莫怕,今儿上元节,好日子啊。”
  眼看着车夫一步步逼近,元瑾汐顾不得隐藏,用最快的速度割着绳子,连瓷片的深深地扎进手指,都没有感觉。
  车夫连扑两下,都被元瑾汐躲开,可屋子太小,躲了两下之后已经没有再躲的余地,直接被车夫一把抱住。
  就在这时,绳子的最后一点被元瑾汐一下挣断,双手得脱之后,元瑾汐立刻拔出头上的簪子,一下插进车夫的眼窝之中。
  车夫狂吼了一声,嚎叫着向后退。但此时,屋外烟火正是热闹的时候,震天响的烟花爆竹声音,掩盖了他的惨叫。
  元瑾汐顾不得已经鲜血淋漓的手指,立时冲向窗户,一把推开。
  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竟然是在二层,窗外,就是走来走去的行人,虽然不像长安街那样热闹,但也有人经过。而且从这边的窗口到对面,还系着一根根拇指粗细的绳子,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
  她本想立刻呼救,可是却看到了那个被称为周嫂子的人,旁边站着的,虽然看不到正脸,但从衣服上判断,却是另一个劫持她的人。
  若是她此时喊出声来,怕是未等人来救,就要被灭口了。
  身后,怒极又痛极的车夫一只手捂着眼睛,正疯狂地叫喊,待看清元瑾汐要跑之后,更是跌跌撞撞地向他扑来。
  元瑾汐不敢在这样小的屋子里和车夫纠缠,心里一横,一脚踩上窗檐,在够到绳子后,借着力,接翻出了窗口。随后身子一翻,人就稳稳地踩在了绳子上。
  这是她在杂耍班时除了脱困之外另一项本领,走软绳。
  车夫扑了空,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口,直接向下咆哮道:“小贱人跑了。”
  周嫂子应声抬头,正看见绳子上的元瑾汐。
  元瑾汐此时也正看向下面,正对上周嫂子的目光。她旁边的那个妇人也抬起头来,眼神冷得可怕。
  此时底下看热闹的人也注意到了车夫脸上的恐怖,不由发出惊呼。
  周嫂子眼睛一转,忽然高喊道:“新买的奴婢跑啦,还敢伤人,大家快帮忙追。”
  元瑾汐暗骂这人心思歹毒,心里一横,也不想那么多,顺着绳子就向对面跑去。
  只要到了对面的房顶,再越过几间房子,跳下去混入人群,她就能得救了。
  但没跑几步,就感到绳子一软,就像是当年表演时,绳子松掉的感觉。
  电光火石之间,元瑾汐双手向前一扑,抓住绳子,整个人就像钟摆一样,向对面飞去。
  对面也是窗口,若是没有周嫂子之前喊那一句,她可以直接落进窗口,向人求救。
  可是这时人们都相信她是逃跑的奴婢,车夫眼睛里还被插了根簪子,就算她解释自己是被绑架的,对方最多也就是将信将疑,却未必能放她逃跑。
  因此心思闪念之前,她双脚蹬向对面房子窗框,然后借着蹬墙的力,双手紧拉几下,攀上了房顶。
  北地的房顶虽然比较平缓,但此处是民房,上面多是碎瓦,踩在上面,并不是很稳当。
  但此时也不顾不得那么许多,元瑾汐手脚并用,向屋脊跑去,只要翻过去后,避开视线,就可以找地方跳下去躲避了。
  可没跑几步,忽然飞过来一块瓦片,直直地打在元瑾汐的后腰之上,将她打了一个趔趄。
  一扭头,竟然是周嫂子也上了房,追击而来。
  元瑾汐心里把能想到的脏话都骂了出来,但脚上却是一点都不敢停,一边抓着手边能够倒的瓦片扔向周嫂子。
  此时,天上的烟花虽然已经停歇,但元瑾汐已经是用尽全力在奔跑,仓促之间发出的那点声音,根本没人听得到!
  齐宣这时已经追到附近,正一愁莫展时,就听到人在喊,“那个奴婢当真狠心,那可是簪子啊,就这么插到人眼睛里了。”
  他立刻冲到那人面前,“人呢,往哪儿跑了。”
  对方不认识他,但见齐宣杀气腾腾地就以为是来追人的捕快,顿时手一指,“喏,那边,房顶上跑的那个就是。”
  齐宣顾不得许多,一眼瞟到有条挂灯笼的绳子垂在地上,几步跑过去,抓着绳子也上了房顶。然后扭头对自己身后跟过来人的道:“去那边,追。”
  房顶之上,元瑾汐已经跑到了头,正在犹豫要不要往下跑时,就听到有人猛喊一声:“躲开。”
  元瑾汐想也没想,赶紧向旁边闪开,就听到嗖地一声,有什么东西贴着自己的胳膊飞过,直直地插进对面房子的窗棂之上。
  竟然是把匕首。
  再一回头,就看到齐宣已经和周嫂子交上了手。
  两人大概走了十余招,齐宣抓住一个破绽,一脚将周嫂子踹下房顶。底下的王猛立刻将一把腰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
  元瑾汐此时终于有了点实感,意识到自己应该是不用死了,随后双腿一软,跌坐在房顶之上。
  “你没事吧。”齐宣急忙冲过来。
  但不用元瑾汐回来,他也知道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
  此时她的右臂鲜血正在慢慢洇开,应该是刚刚的匕首飞过时划伤了手臂。想到若不是她躲得快,她很可能就在他面前被一刀毙命,齐宣只觉得身上起了一层的白毛汗。
  除此之外,她的双手手指血肉模糊,像是遭受了酷刑。
  元瑾汐这时也才感到胳膊上的巨痛,再也按捺不住自己一直压抑许多的恐惧,向齐宣伸出手,“王爷……”
  这一声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却叫得齐宣心里生疼,赶紧将人抱紧,柔声安慰,“好了,没事了。我这就带你回府。”
  结果元瑾汐却是浑身一哆嗦,颤声道:“腰上有伤。”
  齐宣恨得咬牙切齿地,正要说话,却听到下面有人喊:“王爷,刺客自尽了。”
  探头一看,果然地上人已经七窍流血,眼睛却并未闭上,直直看向上面,露出怨毒的神色。
  齐宣让人把尸体带回府去,自己则抱着人跃下房顶,上了马车,赶回府中。
  路上,元瑾汐描述了被劫持的经过,但对于和周嫂子一起劫持她的那个妇人,她却说不出长什么样子,只记得一个特点,下巴很方。
  甚至方得有点不像是妇人。
  在听到还有个车夫想非礼元瑾汐时,齐宣恨得牙齿都咬出声了,“你放心,那人我一定抓回来,给你出气。”
  看到元瑾汐整个人都在发抖,也不是疼的,还是冻的,齐宣赶紧解了自己的披风盖上去,然后不住地催车夫快些,再快些。
  半个时辰之后,郎中检查过后开了药,齐宣又让府中的婢女给元瑾汐包指扎了腰上的伤口,这才把人都遣开,自己坐在床边,在几只大蜡烛的照耀下,给她的双手挑刺、上药。
  因为最开始挣扎得太狠,她的手腕不仅磨破了皮,还扎满了绳子上的毛刺。这些若是不一一挑出来,不出两天,她的手腕就会肿胀、感染。
  至于指尖更是惨不忍睹,不但被扎得满是伤痕,甚至那块已经被磨得发钝的碎瓷片,已经嵌进了她的手指里。
  尽管齐宣动作已经足够温柔,但十指连心,尤其挑出那一块碎片时,元瑾汐仍然疼到全身冒冷汗。
  看着她因为疼痛,也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的脸色,齐宣心里的恨意简直是无处发泄,这事他绝对没完。
  偏偏这时,严陵通报一声后走了进来,双手捧着一根簪子,正是之前元瑾汐插在车夫眼睛里的那一支。
  “我们赶到时,那车夫已经被人一刀割破了喉咙,应该是被同伙灭口。”
  齐宣抬起手,示意严陵出去等他。随后看向元瑾汐,“你先好好休息,等你睡好了,明天把整个过程都详细地讲给我听。这事一旦叫我查出来是谁指使的,我绝饶不了他。”
  元瑾汐刚刚经历一场不亚于受刑的巨痛,意识有些模糊,但还是说道:“这些人是江湖上的亡命徒,绑人的手法老练。她们接到的命令是把我绑到江州的泗水河溺死。”
  “而且对方知道我是婢女,似乎也认得我。”
  她回想事情刚发生时,周嫂子和另外一个妇人一左一右挤到她身边,随即便抽出匕首抵在她的腰上,丝毫没有犹豫,似乎早就认准了她。
  齐宣听得心头火起,江州,又是江州。
  而且先是元晋安遇袭击,又是元瑾汐遭绑架,这江州到底是怎么了,总是与人命沾关系。
  “好,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安排些事情就回来。”
  转身出屋,就看到大皇子齐文,正在宫女的陪伴下站在外面。
  “皇叔,我能进去看看么?”齐文此时不再像那在九城兵马司时那样威严,反而是有些怯生生的。
  齐宣这才想起,刚刚回府时,因为元瑾汐身上都是血迹,他怕吓到齐文就没想他进去探望,现在血迹已经清理干净,去看看也无妨。
  “去吧。此事能这么快解决,还多亏了你当机立断。文儿真是长大了。”
  齐宣一脸欣慰,但齐文脸上却并未见到如释重负的笑容。
  前院书房里,严陵已经将死去的两个绑匪的面相画了下来,“按元姑娘所说,这两人既是老手,想必在江湖上必有一号,京兆衙门的大牢里还关着不少犯事的江湖中人,明天属下去问问,或许能有些线索。”
  齐宣点点头,“尸体呢?”
  “暗一在处理。他说江湖上的杀手组织大多会在身体上留有标记,若是能找到,或许就能顺滕摸瓜,找到他们所属的组织,甚至是背后的雇主。”
  严陵顿了一下,“还要全城戒严,去抓另一个么?”
  齐宣沉吟了一会儿,“不必了,听你所言,那人出手灭口自己的同伴,手法老练狠绝,这样的人,无论是想躲还是想走,城门那些兵丁,根本拦不住。目前城中百姓已经人心惶惶,让人撤了吧。”
  “是。”严陵抱拳走了出去。
  齐宣却是坐在那里思索起背后之人的目的,若只是单纯要杀人,或是绑架,他都会觉得这是夏兴昌的手段,无非是想通过元瑾汐控制他。
  但非要把元瑾汐带到江州的泗水河溺死,这事的意味就明显不一样了,他甚至有种感觉,江州泗水河这个地方,比元瑾汐的身死,更加重要。
  不然,以那个逃走之人的狠辣,直接把人一刀杀了,然后三人极速出城或是就此隐藏,都比这样劫人所要冒的风险小。
  既如此,泗水河这个地方,对于幕后之人,又有什么样的意义呢?
  作者有话说:
  因为没逃过命【bushi】,所以这一章反复写了五六遍,才算是写出一些我想要的感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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