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果她记得不错,这人应该叫福海,是皇帝最信任的贴身太监,时刻不离皇帝左右。
这个时候,他来到这里,那是不是说明皇帝也来了?
程雪瑶立刻来了精神,扭头观望,但就只看到福海和铃铛。
这时,外间陈霄传来姐姐的声音,“此处简陋,招待不周,还望黄公子见谅。”
“程姑娘不必客气,能得姑娘亲手倒茶,已是极好。”
这哪里是什么黄公子!分明就是皇帝!
可是他怎么能与程雪清先见面?
她才是那个要当皇后的人啊,皇帝怎么能先与程雪清说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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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预言
皇帝怎么可以把她扔给太监, 而去和程雪清说话?
还有,程雪清到底怎么回事,明明人都不在道观了, 怎么还能先她一步遇到皇帝?
她都在这里吃了快一年的苦了,只为了见到皇帝,结果到头来,竟然还是她先。
程雪瑶躺在床上气得咬牙切齿,重生这一年, 她计划了那么多事, 竟然没一件顺利,真是气死她了。
“姑娘脉象凝涩, 波动剧烈,想是内心有忧思愤恨之事, 您这是心病,还得心药来医。”
程雪瑶猛然回神, 这才意识道福海, 再给自己把脉。当下腾地收回手, 惊疑不定地看向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秘密被窥破了。
重生之事太过匪夷所思, 有了前一世被人当成不祥之人的经历,程雪瑶早已下定决心不想任何人透露此事。
这个时候, 程雪清听到声音从外间走了进来,看到妹妹微微有些皱眉,不过也信了福海的话,这个样子确实是心里有事的模样。
“您果然是医中圣手, 一语中的, 还请您给舍妹开个调理身体的方子, 也好让她早日康复。”
福海闻了闻屋中气息,“这位姑娘平日应该有常吃的方子,贸然换药易有冲突,且先拿原来的方子与我一观。”
铃铛听闻,立刻从一个盒子中取来药方递给他。
福海装模作样地看了,“这个方子正是对症,按这个吃就好,不必更换。”
虽然微微有些失望,但程雪清还是真诚道谢,并从袖口中拿出一个荷包递与福海,“出门时走得匆忙,所带银两不多,还望先生不要嫌弃。”
“无功不受禄,程姑娘此举折煞我了。”
福海哪里敢收,他刚刚就是装腔作势,根据已经知道的事情胡乱说的而已,若是受了银钱,才真真是笑话。
只是程雪清不想欠人情,执意要给。
就在推脱之时,外面传来声音,“程姑娘如此盛情,却之不恭,你收下便是,府里应该还有些上好的乌鸡白凤丸,回头遣人送来,也省得程姑娘再去奔波。”
福海听闻,这才将荷包收下,心里想的却是,陛下这是有意纳妃?
程雪瑶躺在床上一直没有吭声,心中在不停地盘算如何给皇帝留下一个好印象。
尤其是在皇帝已经先见过程雪清的情况下。
此时她病容未退,容貌上就先弱了三分,若是不想个法子,皇帝怕是不会记得她。
“姐姐,怎么让客人留在外面,还请他进来坐吧,我也正好谢过他赠药的情意。”程雪瑶声音温柔舒缓,带着故意装出的矜持感。
程雪清微微有些皱眉,那黄公子虽是好意,但毕竟是外男,此间虽是道观,也算是程雪瑶的闺房,贸然将他带进来,实属不妥。
但程雪瑶已经如此说了,若是不叫人进来,也有失礼之嫌。
“黄公子若是不弃,就请进来吧。”
齐晖这次来本就是要会会这个程雪瑶,自然不会拒绝,就站起身走了进来。
屋子不大,但布置的很是奢华,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在此祈福之人应有的样子。
待看到她的面容时,更是让他心里不喜。
所为相由心生,她的五官虽生得不错,但气质之中却有一抹怨毒之色存在。
这样的面相倒是像是做出齐宣所说的那些事的样子。
程雪瑶却是连呼吸都不由放轻了,皇帝面相与齐宣为同胞兄弟,面相上颇有相似之处,因此也是非常俊朗。
但他却比齐宣更有威严,而且没有前一世挥之不去的那种阴郁之感。
那时的他接连经受弟弟、母亲去世的打击,整个人就只剩下威严与冷酷,望之令人生畏。只有看向程雪清时,才有片刻的温情。
而此时的皇帝还什么都没受过,那不经意间透露出的气度,在程雪瑶看来,比齐宣好一万倍。
这样的皇帝才是她最想嫁的人,才配得上她重生一次的身份。
“小女子见过陛……黄公子。多谢黄公子施以援手,感激不尽。”程雪瑶心情太过激动,险些叫破,还好马上改口,圆了过去。
虽然程雪瑶改口改的很快,但齐晖还是起了疑心。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程雪瑶认出了他的身份。
但问题是,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她应该不认识自己才对。
难道就因为自己和弟弟长得像?可即使如此却未见她有丝毫惊讶,有的只是激动。正常人就是认出,怕也要先要大惊失色,然后再激动才对。
如此一来,她的表现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她不知是何原因,知道自己会来;要么就是她刚刚听出了自己的声音,惊讶之情已经过了,所以这会儿见了才不吃惊。
可自己是心血来潮突然前来的,觉没有人能提前预知,而她又没见过自己,又是如何听出声音的?
此人不可不防。
“这位姑娘不必客气。在下略懂相面之术,以我观之,姑娘似与常人不同。”
程雪瑶心里先是一惊,觉得皇帝果然是皇帝,确实不一样,这话就连那个玄诚也没和她说过;随后又是一喜,因为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该如何吸引皇帝的注意,而且是姐姐绝无可能替代的法子。
皇帝不是最在乎气运之类的事情,那她给他展现一些不就行了?
“黄公子真是慧眼,小女子最近确实经历了一些异象,而我的心病也是源于此。”
“哦?还有这事,不妨说来听听?”
程雪清也有些意外,“此事你怎么从没和我说过?”
“这事太过蹊跷,妹妹也是担心吓到姐姐,故此才从未说出来。今天被这位公子一语道破,我才觉得可以说出来,兴许这位黄公子能为我解惑也说不定。”
程雪清将信将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因为她妹妹的古怪变化并不是从最近开始,但她还是道:“既如此,你就说出来让黄公子帮忙参详参详吧。”
程雪瑶有些不开心,仿佛她说不说,还得姐姐同意似的。但眼下皇帝看着,她可不能有一丝不端庄的样子。
“我前些日子做了个梦,梦到国之某处赤地千里,寸草不生,仿佛是遭受了极其严重的旱灾。百姓们饿殍遍地、易子而食,惨不忍睹。可那地方具体是哪里又看不出来,白白让我烦心。”
“我本想置之不理,但又觉得万一这是上天的警示,岂不是让那些百姓平白受灾?若是上报给朝廷,它又只是一个梦,我人微言轻,也不知该向谁说,故此忧心如焚,以致病情迁延反复。”
赤地千里?
程雪瑶的一番话果然引起了皇帝的注意,最近确实有人上奏,说今年雨水少于往年,应及早为可能到来的旱灾做准备。
难道说她能预知未来?那还故意引齐宣去泗水?其心可诛!
“除了这个梦,可还有其他内容?”皇帝的涵养功夫很好,心里虽然恼怒,但面上半分不显。
程雪瑶摇摇头,事实上这并不是她的梦,而是前一世这个时候即将发生的事情。那时皇帝还亲自在宫中举行仪式,祭天求雨。
虽然实际旱情并没有赤地千里那么严重,但她也只能如此与,好引起皇帝的注意,反正她也没说错,这事横竖不会穿帮。
齐晖点点头,“姑娘的这个梦确实让人心焦,但也不必过分忧心,朝廷设有司天鉴,实时观察天相。各地方也有官员,若是有旱灾发生,会第一时间上报给朝廷。各州府道也都会派人赈灾,绝不会发生饿殍遍地的场景。”
齐晖说这话时铿锵有力,很能安慰人心。就连程雪清听了,也觉得放心不少。
明明他只是说了一句话,却有一种天下尽在他掌握之感。
“有了黄公子这话,雪瑶就放心多了。多谢公子解我心结。”程雪瑶又看了两眼,这才不舍地做出娇羞状,把头低下。
齐晖心里更加不喜,女人就该像他的阿囡一样,活泼又大胆才有意趣。
嗯,旁边的这个也好。
“心结既解,在下也就告辞。”
“我送黄公子。”程雪清立刻接话,直到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说得太快了,好像盼着他走一样。
好在无人在意,只有那个随从浅笑了一下。
程雪瑶也想去送,但她现在是带病之身,太过热情也不好。
此时的她觉得自己自重生以来,终于顺利了一回。
虽然齐宣没没死,但皇帝依旧来了这济慈观,自己不但见到了他,还给他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接下来只要耐心等待旱灾发生,皇帝自然会想起自己。
有了这一点,没人能与她争这个皇后之位,哪怕是姐姐也不行。
但是,当程雪清去送皇帝却迟迟没有回来之时,程雪瑶又不免开始动摇。该不会姐姐虽然不知皇帝的身份,但也喜欢上他了吧?
还是说,皇帝看上了姐姐?
该死,前一世怎么就没问问,当初皇帝为什么会看上她,当时在道观里又发生了什么?
“铃铛,去看看姐姐怎么还没回来,别出了意外。”
铃铛不以为然,“就是送个人而已,能出什么意外。我觉得那位黄公子不错,就是年龄大了些,应该是婚配了,不然和咱们大姑娘还挺般配。”
“叫你去你就去,哪里来的这么许多废话?还有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就掌你的嘴。”程雪瑶气得将手上的茶盏直接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铃铛吓了一跳,满心委屈,敢怒不敢言,便低头往外走,刚出门没几步,正好看见程雪清回来,“大姑娘……”然后立在那里不动。
“怎么了这是?”程雪清听出她的声音不对,似乎快要哭出来。
若是不问,铃铛或许还能忍得住,结果这一问,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早在府里都是小丫鬟时,她就羡慕小莲能有一个那样温柔不苛待下人的主子。程雪瑶与她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