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回了这里,这说明他们的确是在绕圈子,周庆走的累了,又有种被戏耍的愤怒,不蒸馒头争口气,他还偏不信走不出去了!
撸了撸袖子,就准备继续走。
身后传来瑟瑟的声音。
“我走不动了,你背着我吧。”
“行,小师娘上来吧。”
周庆想走了这么久,他一个大老爷们都累了,更何况身娇体弱的小师娘。
他二话不说就半蹲下了。
等小师娘趴上他的背,他才直起了身。
这一站险些把他勒的后仰过去。
没想到小师娘看着瘦瘦小小,体重是一点不轻。
周庆没抱怨什么,背着人卖力的往前走。
没多久他就出了一身的汗。
太沉了。
一个小姑娘真有这么重么?
这个念头一闪,周庆整个人都僵住了,瞬间生出一身冷汗。
卧槽!
他背了个什么东西?!
身后的那玩意儿忽然出声问道:“怎么不走了?”
依然是瑟瑟的声音。
周庆僵着身子往前迈步。
那东西开口时,周庆的鼻间闻到了一股腐烂的臭味,让人忍不住作呕。
“小周!”
一声脆生生的呼唤。
周庆看到瑟瑟正站在他前方不远处,神色古怪的看着他的背后。
她说:“你把你亲戚挖出来了?”
周庆:“……”
小师娘,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啊!
周庆撑不下去了,把背上的东西一扔,疯狂的朝瑟瑟跑去。
大喊道:“小师娘快跑啊!”
瑟瑟看得清楚,那是一个女人,她的衣服破破烂烂,胸前像是被刀割去了,一片血肉模糊。
来不及多看,她和周庆呼呼的往前跑。
身后那东西竟然还追上来了。
周庆脸都白了。
却听瑟瑟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我们不该跑的,就像在路上遇到狗一样,你不跑它就不追,你一跑它就会追着你咬。”
周庆苦着脸说:“小师娘,都到这时候了,咱就别开玩笑了。”
这玩意儿能和狗一样么?
狗顶多咬一口,这玩意儿谁知道要干什么。
或许是两个人还有闲情说话的举动激怒了身后的东西。
那东西的速度忽然加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两人的身后。
周庆感到身后不对劲,不经意往后瞟了一眼,这一眼,险些把他的魂吓掉了。
他直直的对上了一张惨白腐烂的脸,黑洞洞的眼睛里流着血泪,一股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那半张脸都烂掉了,他甚至看到有东西在里面蠕动。
周庆又是惊惧又是恶心,差点吐出来。
那东西的嘴张的极大,牙齿森白,腐臭难闻,人在恐惧到极点时,腿也不听使唤了,那一刻,周庆几乎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眼睁睁看着那东西朝自己咬了下来。
紧急关头,一根棍子捅了过去,瑟瑟用她的打狗棒戳进了那东西的嘴里。
大声娇喝道:“滚开!”
周庆瞬间回了神,看着以一己之力跟那玩意儿硬抗的小师娘,心中的敬佩油然而生。
没等他们缓一口气,就见那玩意儿直接把木棍咬碎了,咔吃咔吃,嘴里哗啦啦的往外掉木屑。
一根长长的木棍很快就咬到头了。
瑟瑟拿着还剩一小截的打狗棒,顿时就生气了,这可是她从好多根木棍里千挑万选出来的,又结实又耐用,拿着还趁手,竟然就这么被这玩意儿给咬没了?!
瑟瑟气坏了,把剩下的一截朝那女鬼头上狠狠地一扔,“你还我的打狗棒!”
周庆睁大眼睛惊住了,额头流下一滴冷汗,看着小师娘气呼呼的还想上前跟那东西理论一番的样子,他默默的咽了口口水。
那女鬼顿了一下,半张烂掉的脸瞬间变得狰狞,张着血盆大口就扑了过来。
周庆目露惊恐,刚要去拉瑟瑟。
刹那间,一道金光飞过,直直的射入女鬼口中,一声凄厉的惨叫,女鬼的身影扭曲,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看不到边的树林消失,一条土路显露了出来。
于此同时,荀锦楼出现在土路之上。
“荀先生!”周庆如同看到亲人一般眼含热泪。
荀锦楼一看他这副猛男落泪的模样就嫌弃的移开了眼。
他走进坟地,在一处新坟前停住脚步,细细端详了一番,又在周围踱步了一会儿。
心中有数后,他才退了出去。
出来一看,瑟瑟抿着嘴一脸气愤的站在原地,他走过去说道:“还在这儿站着干什么,回去了。”
“它把我的打狗棒咬碎了!”
瑟瑟愤愤不平的跟荀锦楼告起了女鬼的状。
周庆在一旁插嘴,“……小师娘,这个,咱就不要为了根棍子和那种东西计较了嘛。”
“那是我的打狗棒!”瑟瑟不允许他用棍子这样普通的称呼来称呼她的打狗棒。
“行……打狗棒。”
瑟瑟觉得周庆不理解她,她把目光投向了荀锦楼。
满眼的期盼,仿佛在说,你是明白的是不是?
荀锦楼望了望天,再看向她道:“回去给你做……嗯,打狗棒。”
瑟瑟得到了安慰,委屈的“嗯”了一声,环住他的胳膊,认真的提着要求,“要直一点的,还要结实的……”
周庆呆若木鸡的看着两个人转身离去,还在讨论着如何做“打狗棒”。
见两个人的态度认真,搞得周庆都疑惑了,难道那个“打狗棒”还是个了不得的法器不成?
两个人越走越远。
一阵阴风吹过,周庆脊背发寒,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不敢再回头看,迈开腿就跑了起来。
“荀先生,小师娘,等等我!”
一路上,周庆不停的在说当时的惊悚。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那玩意儿的口水都滴我脖子上了。”周庆一想到那股腐烂的臭味儿就想吐,他拍了拍胸口忍了下去,“多亏了小师娘拿棍子……”
瑟瑟不高兴的纠正道:“是打狗棒!”
“哦,对!是拿打狗棒给戳过去了。”周庆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他那会连跑都不会跑了。
荀锦楼思虑着,那片坟地阴气聚集,那女鬼下葬的位置又正好处在聚阴眼,以至于短短时日那女鬼已经小有气候。
荀锦楼蹙了一下眉道:“改日备好东西再来。”
瑟瑟攥起小拳头,恨恨地道:“嗯,收了它!”
荀锦楼看了她一眼,心道好个嚣张的小色鬼。
三个人一起往回走。
路过一户人家,门口坐了好几个女人在聊家常话。
这几个女人似乎在说最近村里有好几家的猫都不见了。
荀锦楼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只是一直抓不住。
“先生,怎么了?”瑟瑟摇了一下他的胳膊。
荀锦楼没说什么。
回去之后,被小色鬼缠着要打狗棒。
白老爷赞助了一块黄杨木,荀锦楼沦为了小木匠给瑟瑟做打狗棒。
当荀锦楼应瑟瑟的要求,拿着刻刀在上面雕花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听她指挥?
“好漂亮的小花呀。”瑟瑟赞叹的摸了摸,“你雕的真好看。”
他抬了抬眼,一眼望进她清亮的眼眸。
荀锦楼抖了一下落在衣袍上的木屑,唇角微扬,算她有眼光。
周庆见荀先生竟然笑了,立马懂了,先生喜欢别人夸他!
周庆紧跟小师娘的步伐,“好好看的――”
荀锦楼:“闭嘴吧你。”
周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