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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一指保龄球道。
  裴珂睁了下眼睛,摇头:不不,不用,我不会
  嗨,那我教你啊!这很简单的。
  正说着,远处有眼力劲儿的狐朋狗友可能看到殷翡的动作了,赶巧来到俩人面前:殷哥,你这兄弟人都来了,不打一局再走?
  殷翡挑眉:你看我朋友都邀请了,你来试试,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东西很有意思的。
  裴珂看着同时望向他的两人,没办法推辞,只得点头,放下喝过一小半的酒杯:那我就试一下吧。
  他跟着殷翡来到球道旁,遥望着远处颜色熟悉的球瓶。
  喝过下药还后劲极大的清酒,他能坚持打几回才倒呢?
  第六章
  你的手这样拿球,对就是这样。殷翡做了个示范的动作,随即上前来帮裴珂纠正手指,这样用力,手腕不要折,用力不对会扭伤,放松一点,别紧张。
  他像是整个人贴在裴珂身后一般,一手扶着他的肩膀,另一手握住他拿球的手腕,一本正经地教他两手将球在月匈前端正。
  远处看,就像一人背抱着另一人。
  裴珂身体微微发抖,感觉到不习惯,回过头去看他,却跟殷翡正好四目交汇,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颊,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立刻转过头去,面上染上一层好看的浅绯色。
  殷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嘴里还念着注意的事项,脑海里只想着对方刚被酒湿润的双唇,它泛着水光,仿佛在讠秀惑殷翡上前亲吻它。
  身体摆正,松肩,右脚先踏,向前三步助走,一、二、三,好,轻力送出。
  殷翡心里痒得厉害,虽不舍这短暂的接触,却还是带着裴珂将保龄球丢出去。
  就见球道末端的十个球瓶皆数倾倒,一个全中。
  你自己来一次。殷翡后退一步,视线贪婪地将眼前人全身上下纳入眼底。
  好。裴珂不疑有他,也感觉不到身后这视线,专注地自己捡起自动滚出来的球,显然被这项运动吸引走注意力。
  这次没有殷翡手把手教,裴珂动作有些缓慢,他花了段时间放好手指拿起球,想着刚才的动作将球送出。
  他明显不如刚才殷翡带动他抛球的力量大,所以球滚得有些温吞,但抵达球瓶区时,依然是全中。
  裴珂眼里浮起一丝浅淡的喜悦,转过头看向殷翡,稍稍勾起唇角。
  没有初见时奋力退后的惊恐,没有之前被他触碰到的畏缩。
  那眼神柔柔的,看得人心里发暖,不由得让人受感染也高兴起来。
  对,这才像对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表情。
  殷翡陪着他笑了下:你还挺厉害的嘛,怪不得能考进科大,天生聪明。
  似乎不擅长回应夸奖,裴珂不道谢也不谦虚,只眼帘垂下来轻声道:那殷翡,我走了,回去还得骑段时间的车。
  啊?这么快?殷翡没反应过来,这才刚试了一下,不是明天没课吗?
  一旁球道殷翡的朋友也凑过来帮忙讲话:看你打得那么好,再玩两局呗?你跟殷哥搭档,咱们玩四人组队比赛。
  裴珂眼神带着抱歉:但是明天要去做其他兼职,还是早赶回去好,等以后再找机会吧。
  他口气柔软,也有充足的理由,话也没讲绝,还说以后再陪殷翡,这让殷翡也不愿再强留他。
  行,那我送你,电梯得刷卡。殷翡愿意跟他再相处这段路,谈个口风多挖点料也是好的。
  裴珂点头拎起沙发上的旧书包双肩背好,肩带收紧书包靠上,让人看一眼就认得出是个好学生,跟殷翡这里穿衣风格社会、布料乌漆嘛黑的男女明显不同。
  殷翡走在裴珂身前,语气关心:明天是去做什么兼职啊,还要这么晚下班吗?真辛苦啊
  裴珂随他走进电梯:谢谢你送我,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工作,只是去
  他扶住额头,后面的话自动消音。
  殷翡看着他这副模样,想到什么皱了下眉头:你没事吧?说着上前扶他。
  可能有些醉,没事说着安抚的话语,但身体却表现得更加糟糕,一歪背靠在电梯镜面上才能勉强站立。
  电梯抵达一楼,裴珂反常地握住殷翡扶他的手,往前迈出两步就要倒下。
  殷翡将人一下横抱起,走出大厅找了一处沙发将人放下,表情有些复杂,怎么可能会好好的晕倒,只喝那点酒他也不信裴珂能这样快醉得摔倒。
  想到自己那帮鬼精的兄弟,一会儿殷切地问饮料,一会儿主动邀请比赛,估计刚才那杯汽水里也添了些东西。
  他们一定认为裴珂是他的猎物,所以从中帮忙好让他快点将人搞到手。
  裴珂是什么人,跟殷翡是不是一路的,那帮孙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殷翡这次感觉到有些烦,又帮他擅自拿主意呢,狗东西们一点不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
  面对裴珂这种难见的绝色,他还不想用这种手段。
  想到这儿殷翡低下头,就见半躺着的人凝眉表情有些痛苦,眼睛则半睁着完全没有力气,连里面的神采也支零破碎,像是意识正在涣散。
  裴珂?殷翡尝试着喊他。
  裴珂眨了下眼睛,本来直直看向天花板的眼神移动到一旁,看着殷翡,一片茫然。
  这应该不是什么助兴的东西,只是让人失去意志的普通迷药。
  中药者会在一两个小时内意识涣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不至于身体完全没有反应,是他狐朋狗友经常用的手段,不过这药微苦,不是经常能用出去。
  这让殷翡如何是好,他本来是想当个君子的。
  他看着身下那张动人的脸庞,只感觉往日那不可侵犯的高贵容颜又变得让人想要去沾染玩弄。
  那晚在海边的柏油马路上,裴珂因为那双哭泣的眼睛让殷翡产生了这种感觉,而今晚,殷翡只感觉那种冲动又浮现出来。
  之前兄弟们就针对他奇特的忄生癖说过一二,殷翡自己也知道,但他能怎么办,天生的施虐者,看到别人软弱就有想欺负的冲动。
  想到这儿,殷翡决定不放过这个机会,低下头捉住对方的唇,落下一吻。
  起先只是轻轻的触碰,殷翡都能嗅到那扑面而来的柠檬香气,对,刚才裴珂喝得那杯汽水酒杯边沿的确别着一片柠檬。
  继而殷翡轻轻伸出舌尖,他触碰到带着甜意的味道,是刚才那杯酒啊,还留在这香软的唇上。
  这个吻,与过往的,似乎不同,好甜。
  像是感受到唇上带来的压力,裴珂张开口,于是殷翡借着这个机会继续侵入。
  他吻技高超,裴珂被逼得只得扭头,这才中断。
  就在殷翡心神荡漾还未回过神想要继续的时候,他听到一声抽泣。
  放
  轻不可闻,只能让殷翡侧头附耳才能听清。
  放开我
  裴珂哭了。
  那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滴到身下的皮质沙发上,反射着大厅头顶的吊灯光芒。
  即便已经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是对这种动作做出下意识的反应,看来那阴影深入人心。
  殷翡收起心猿意马的谷欠念,将人揽在自己怀里。
  完蛋,他兴致一起又给忘了,身下人颈上的伤口还没好个彻底呢,自己要是今晚真的把人抱去俱乐部的休息客房,直接做了那种事,只怕裴珂又得再寻死觅活。
  乖孩子自然跟酒吧那种货色不同,值得他付出时间。
  想这话时,殷翡全然将裴珂在酒吧的兼职工作忘在脑后。
  他看向前台,漂亮的前台小姐正坐姿端正忙于工作,对他这边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
  哎!殷翡扬了下头,从裤口袋掏出车钥匙,远远抛过去,给我下去喊个人,把我车开到门前。
  马上前台小姐就照做,不一会儿殷翡其中一个朋友就将车开到正门,打开车门等着,殷翡将瘫软的裴珂横抱进车里,转身揽过此人的肩膀。
  谁下的药?
  啊?没看到,我没注意这事。
  你回去让他们给我等着,真是一双狗眼,不识人呢。
  开车的这位朋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穿着,肯定好对付啊。
  看人得看脸,不能看穿着,以后要是惹到人别怪哥没提醒你,去吧,我一会儿回来。
  殷翡一推此人的肩膀,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就往科大走。
  他想到刚才的对话,边开车边看向身旁的人。
  深夜车外的昏黄路灯光落在裴珂的脸上,只这样随意躺着,随便一个角度侧着头,都能窥到那不凡的容貌。
  殷翡本来只说教朋友几句,谁想这话说完自己也深思起来。
  一般来说,有钱人能找到更好外表的伴侣,拉高下一代的颜值,所以三代高门的世家,生下的孩子都没有丑的,即便容貌一般,但一培养,气质也能胜人一筹,更别提那些本来就貌美英俊的,更与普通人一眼能看出分别。
  当然,没有钱的普通人家,也能生出姣好容颜的。
  那裴珂,是那个小概率吗?
  他看着那闭着眼睛的人,心下难忍,一手扶住方向盘,另一手握住对方的手掌,感受着手背的细腻皮肤,五指与对方的交错握紧,反复这个动作感受对方那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
  真好把玩,跟女人的娇弱无骨不同,跟会所少爷的也不同。
  它就是一只普通男人的手,大小也正常,甚至有些硬得硌人。
  手的主人,应该是个优秀的人,本分善良,刻苦努力。
  嗯,跟那些乱七八糟职业的人不同。
  殷翡将车开到上次遇见裴珂的楼下,又等待二十分钟,对方才坐起身。
  应该是喝得不多的缘故,所以提早醒来了。
  裴珂揉揉眼睛,果然对刚才什么印象都没有,只是掌心拍着额头。
  日,殷翡心下又不爽起来,那药是有后遗症会头疼的,他看裴珂这副模样,不知怎么讲,总归心底不太开心。
  你宿舍楼在哪边?
  裴珂闻声看向他,努力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指出一个方向。
  殷翡转动方向盘:没事吧,你好像喝醉了,没办法我就开车送你回来,他们肯定不知道你平时的喜好,几种酒混在一起了,一混就容易醉,真是,说好度数低,早知道你喝瓶BIO
  他态度诚恳,讲了许多。
  裴珂也渐渐清醒过来:前面那栋就是,殷翡。
  他一顿,殷翡也跟着心一跳,生怕裴珂发现什么。
  谢谢你送我回来,这么晚辛苦你我,可能喝得酒有点多,去见你之前,工作就喝过一些。
  刚醒的裴珂很温顺,讲出的话也善解人意,让人听得心底舒服。
  而殷翡最受用别人对自己顺承,当下高兴:嗨,这又不麻烦,顺路的事,正好我也回住处,到了,你慢点啊,回去赶紧休息,不行明天别去打工了。
  别去打工了,我包你。
  差点顺口说出来。
  殷翡舌忝舌忝唇,就见裴珂身体有些摇晃地站定,侧身挥手跟他告别,随即也不再讲话,低头走进宿舍楼。
  殷翡掉头离开,今晚吃到点甜头,他还心情挺不错的,对,刚才那事不能忘了,有空查一查裴珂家庭背景。
  *
  楼梯上的人轻手轻脚打开宿舍门,在三个开黑舍友的视线里走进厕所,门一关,然后扶着马桶开始呕吐起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有些模糊地浮现在脑海里。
  第七章
  昨晚吐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肠胃习惯这种上涌,今天凌晨一点裴珂就感觉忍受不住,又有这种冲动。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领班开始让他去楼上包厢送酒,裴珂照做,也不质疑。
  在七楼送完酒,裴珂走到这层的厕所将刚才被包厢客人逼着喝下的几杯酒吐个彻底。
  腹中的东西早就消化,吐出来的也只有带上颜色的酒水,并不舒服。
  他走出隔间,打开水龙头,捧起几把水漱口,然后气口耑吁吁地手撑在洗手池上。
  下巴上的水珠在白色制服衬衣上落下几个透明的渍迹,镜中的人唇异常得纟工,眼神有些飘渺,刚才那番呕吐似乎已经耗尽他的全部力气,连支撑身体都显得有些勉强。
  厕所中不止他一个人,刚才有个穿西装的客人站在立厕前。
  裴珂垂下头闭上眼睛,缓缓平静心神。
  秦衍是在国外商学院研究生毕业回来,宁丞远则是在外地大学毕业回来,这个时候宁丞远还未真正完全接管明岚会所,也未从家中搬出来,只住在西城区的宁家主宅。
  只有周末,他才来这边。
  昨天宁丞远来过,今天应该不会再来吧?自己要快点下楼才是。
  裴珂想着这些,就听到一旁有人在洗手,那客人走出来了。
  他睁开眼睛,用平淡的视线看着眼前的镜子,跟那人对视了个正着。
  察觉对方眼中升起的兴趣,裴珂立马偏头,谁知那人直接来拉他的手腕。
  身体被一拽,站不住朝他倒去,肩膀靠在他的身上,呼吸变重发出气音。
  那人不知是喝酒上头还是因为明岚这种特殊场所的环境原因,手脚开始不规矩起来。
  裴珂一拳捣在对方身上,挣脱开他的束缚,拉开厕所门跌跌撞撞往外走去,刚出门就被追上按在墙上。
  应该是个来这种地方谈生意的商务人士,但是看西装,布料成色、缝针版型都不讲究,不是高定版本,那必定最多是暴发户,非真正的豪门世家。
  你竟然敢打我?!
  裴珂推人的手力不从心,拦不住对方的上下摸索,连领口也被撕开一截,领结乱糟糟地挂在脖颈上。
  下巴被捏起的那刻,裴珂对着眼前人的脸打了一拳,正中鼻梁软骨。
  对方立刻嚎叫起来,捂住鼻头流出眼泪。
  眼前男人的嘶喊声引得走廊末端走出一人急匆匆往这边跑,是这层楼的主管。
  裴珂背贴着墙壁,朝远离男人的方向挪去,刚离开些就又被男人逮住,他知道对方可能要打人,奋力挣扎:我不是这里的少爷,我只是服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