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郊惊道:“是赤萤灯。”
谢雪痕道:“这宝物不是在你的手上么?怎么跑到了幽家的手里?”
英郊面上罩了一层寒霜,并不答话,注视着空中的那道白光,想来幽家是从他的手里将此宝夺了去的。
随后,但听喊杀连天,鼓声震地,幽家军团士兵从幽冥城门洞里如潮水般涌出,杀气腾腾的扑向正义盟人众,见人就砍。
正义盟各派弟子武功虽较这些普通幽家黑水旗弟子为高,但幽家军团纪律严明,训练有素,队阵严密浑如一体。各派弟子单打独斗惯了,哪里懂得集团作战,是以顿成乌合之众。眼见幽家敌军这般队势,不禁慌了手脚。那些归附黑龙帮的小帮派,见幽家军团凶恶异常,便似因见了猛虎而炸了群的羊群,直向后逃窜而去。
“大伙全上,擅退着杀。”熊傲大喝一声,一耸身,如飞鸟一般,挥刀率先迎上幽家军兵。但众人还是且战且退下去。
谢雪痕被三个幽家弟子围上,只好展起身法,将这些人一个个点穴击倒。那些弟子见伤不了谢雪痕,个个哇哇大叫,喝叫如雷,挥着刀枪,招招均是同归于尽之式。
谢雪痕见这些人如此凶悍,心中不禁有些惧意,叱道:“我与你们又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你们为什么要跟我拼命。”但这些人哪里听她这个,依然不屈不挠的同她厮拼。谢雪痕叹了口气,只得和他们游斗,用以消磨功夫。
幽家军团这个称呼来自江湖各派,其实这个集团只是七色旗中的黑水旗,但其人数却占了幽家总人数的七成。这些人员均来自因来幽冥城讨地狱行刑水而罚作苦役的人。
他们一入黑水旗便被视为幽家弟子,不用再像奴隶般的作苦役,但却要受严酷的军事训练,练习赎罪七式。赎罪七式是十二幽冥绝技之一,不论年龄大小,不论是否有武功的底子,均可速成为武林好手。
幽家军团纪律极严,奖惩也极为分明,是以每个人厮杀起来,都极为凶悍。其组织以十人队、百人队、千人队、万人队编制,每十人为一十人队,由一个十夫长统领,百人队由百夫长统领,以此类推。选拔各队统领不以武功高低为资格,而是首先注重其领导才能和谋略,因此其整体力量极强,远非这些武林浪人可比。
没一会工夫,各派在双倍于已的幽家军团面前,终于抵敌不住。太虚真人见势不妙,急召集各派带队首领商议道:“若是再打下去,只怕大家都要丧命于此,不如暂且后撤,待熊太师的大军赶来之后,再作道理。”众人早已无心恋战,一听此言,无不称妙。
太虚真人又道:“只是若是冒然后退,幽家群贼乘势而击,这后果不堪设想。不知哪一派愿意留下来殿后掩护。”
众人面面相觑,尽皆默然。太虚真人面色一肃道:“大家都不说话,便有我来指派吧,黑龙帮人才济济,留下的高手最多,便由黑龙帮留下殿后吧。”
这种吃亏的事,公士庸自然不干,而且也不敢干。他怕日后无法向熊霸天交待,正要推却,熊狂叫道:“去他奶奶的,要走大家一起走,凭什么要我们来独挡幽家贼子的刀枪。黑龙帮的弟兄们咱走。”他这一声喊不要紧,各派人众均不肯落后,都掉头而窜。一时间正义盟大乱,幽家军队乘机掩杀,正义盟弟子死伤无数。
谢雪痕忙乱中忽见英郊持着一柄长剑,正与李天王斗的难分难解,一时脱身不得,便亮起幽冥爪,挟声向李天王后脑抓去。李天王陡听有异,忙斜身意欲避过,但高手过招怎能差得了分毫?忽觉胸前一麻,接着四肢无力倒伏下去。
谢雪痕见英郊左手一按纸扇上的机括,一根细微雪亮的东西向李天王当胸射去,李天王立刻倒了下去,不禁暗吃一惊,忽又心中一动,想起那日在平凉峨嵋派的洗心师太,也是被这样的暗器所伤而死,莫非那发射暗器的人是英郊?
这时英郊一剑刺向李天王胸口。谢雪痕万料不到他会向李天王痛下杀手,想要阻止已然不及。英郊一剑从李天王前胸刺进,自后背透出。
谢雪痕叫道:“你为什么要杀他?”英郊道:“幽家中人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
那些幽家弟子见总掌旗使被杀,个个狂吼着向二人扑来。英郊在死人堆里寻了一件衣服,将李天王的那把金鞭包起,道:“我们走!”谢雪痕不及再说,只得同他杀出了重围。
待二人追上正义盟各派,忽听正在后退的正义盟前队又响起了一片喊杀声。英郊道:“莫非李天王在前面还埋伏着人么?”忽然有一排箭射了过来。只听有许多人不停的高声喊道:“临阵脱逃者,格杀勿论!临阵脱逃者,格杀勿论!临阵脱逃者,格杀勿论!……”
各派弟子纷纷破口大骂道:“朝廷的狗贼想逼死我们。”又有人道:“这一定是熊霸天这狗贼和熊变老贼设下的毒计,不然的话黑龙帮的人怎么就放过去了。”
谢雪痕向旁边的一个华山弟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弟子道:“朝廷的大军挡住了我们的退路,不让我们后退,逼我们继续跟幽家的人拼……。”话未说完,箭势更疾,而且还抛过来了许多的人头。
众人瞧这些人头头上扎的头巾各不相同,很像是先自逃走的那些归附熊霸天的小帮派的人,想必是朝廷官兵便将他们斩了首,然后抛给各派弟子,用以震慑各派众人,擅退者杀。
各派弟子虽空负一身武艺,但一来要么身上带伤,要么已疲惫不堪;二来又苦于地势狭小,夜色昏黑,难以有躲避回旋的余地,无法与官兵相抗,所以只得一边挥动兵刃,格挡着射来的箭雨;一边向后退却。如此一来,前有官兵,后有幽家军团,各派弟子立刻处在了瓮中之鳖,俎上之肉的两难境地,便是英郊也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