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儿心中一暖,安慰道:“那是我姐姐,我一定要去救她,况且那红怪所祭炼之物,破坏性极大,若是让那个东西落在霸王蛊的手里,不知要害死多少人。所以我必须将这东西摧毁。你留在这里,让我二人下去,若是碰到了危险,我二人有飞翅在身,还可以全身而退,带着你去,反而会有许多顾虑。”
司徒天工叹了口气,道:“小心些。”
谢凛儿见她秀目晶莹,柳眉幽怨,心说:“可怜她自生下来,没能过上一天好日子。”随即暗暗发誓,一旦大事完结,一定与她找个安定之所,齐乐同飞。笑道:“咱们是生离死别吗?我的命大着哪,你就等我好消息。”遂和凤舞飞了下去。
司徒天工俏影孤立,触目所及,一片苍凉。忽觉身后似有人影一晃。猛然回头,却又空空如野,情知有异,喝道:“谁?出来!”却不知在她一转身之际,那人也飘进了火山。喝喊半晌,没有半点动静。心说莫非是自己神经过敏所至,想想又不像。但那人又去了哪里?数次环顾,不见其踪,因担心着谢凛儿此行的安危,未暇多思,即此作罢。
火山四壁因附了一层厚厚的熔岩,山洞变细。
谢凛儿和凤舞神翅迅速,只因洞穴曲折,为防碰壁,不敢飞行过快,这般一前一后,下了约摸三四个时辰,渐渐觉出烘热起来。因恐栽进岩浆里,二人刹住势子,缓慢下行。
又下了一个多时辰,转了十数个弯,一派红芒,折洞而现。知是将及地腹,愈将飞势收慢。
谢凛儿向凤舞道:“那红怪在下面岩浆上面,驾舟漂流,也不知它以何为食。”凤舞笑道:“总不会是喝岩浆吧?”谢凛儿也笑了,道:“那霸王蛊一直缠着那红怪,听他们说好像是为了得到魔皇的尸首。”说话间,已至穴底,那片火流水平线虽下降不少,但依然汹涌。
谢凛儿却在这时,分辨不清通往和那红怪交手的方位,游目四顾,火海茫茫,置身无地。他和凤舞为节省体力,落在一个自熔浆中,突出浆面,丈许方圆的石岛上。二人四下观察好一阵,谢凛儿终于确定了一个方向。领着凤舞飞行了一个多时辰,忽见火光中一叶黑舟,正自火面上漂荡。
谢凛儿道:“那正是红怪的船。”二人加速飞近,却见那船上站着的并非火怪,而是一个浑身生着绿茸茸毛毛的怪人。谢凛儿看他丈长蛇颈,依稀就是那红怪人,却不知数日工夫,他身上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仔细看时,却是满身的长条,圆球般的癍癣,而且流着绿油油的浓血,看上去恶心之极。
“你小子怎么又来了?而且还带了一个不善的人。”谢凛儿还未说话,那怪人首先问道。
凤舞问谢凛儿道:“你说的怪人,就是它么?”谢凛儿道:“正是。”凤舞道:“好家伙,满身病菌。”
那蛇颈人向二人喝道:“你们擅闯他人门宅,该当何罪?”
“实不相瞒,阁下所祭炼的法宝,实是非同小可。所以……”凤舞不想这怪物虽生的如此凶恶,却说出这般穷酸的套话。
“你两个实是欺我太甚。”蛇颈人一听此言,怒不可遏,截断凤舞的话,接着颈延两丈,双腭上下一错,森森锯齿,向凤舞拦腰铰来。
凤舞挥指弹出一道玄火神剑。
蛇颈人见是火光,心下颇为不屑,暗笑来人不识趣,自己大半生置身于岩浆,岂惧此小小燃灯之光?当下以头上金顶去迎,但听“当”地一声长鸣,眼前金星狂舞,头痛欲裂,万料不到对方的这道火光,竟强劲如斯。
凤舞也大吃一惊,自己的玄火神剑能断金裂石,而适才全力一击,只让这怪物摇了摇头,瞧模样此怪确实有惊人的本领。不敢怠慢,展翅翻身,拍出一记火焰刀,劈向蛇颈人蛇一般的长脖子上。
蛇颈人尝过厉害,哪还敢嚣张?将一颗锤子似的脑袋倏缩倏伸,左摇右晃,只要凤舞稍露半点空门,便电光石火般的狠砸过去。以凤舞的身手,都几次差点着道。看蛇颈人脑袋的那般势道,若被击中,骨断筋拆尚是小事,若被打进这“咕嘟嘟”的岩浆中,自是万无幸理。
凤舞心惊胆战,不觉露了怯像。那蛇颈怪也是个愣货,一味硬打硬砸。
谢凛儿惟恐凤舞有失,晃身化作沙刃,犹似一片弯刀,朝蛇颈怪的长颈横斩了过去。蛇颈怪知道谢凛儿的厉害,急忙抽颈躲闪。但还是迟了分毫,但觉头上一热,那块比金子还坚硬的头顶骨,被生生切了下来。
谢凛儿欲待再补一下,蛇颈怪已吓得魂飞魄散,急喊饶命。
“我们无心杀你,只要你将那害人的东西毁了,咱这就离开。”谢凛儿落回石上,现出原身。
凤舞防它逃脱,在后面截住去路。
“我哪里在炼什么法宝,这都是我说来吓唬霸王蛊那老头的。只因一千年前,魔皇陛下练那猎仙大法中的最高一层,走火入魔,不幸身亡。他人虽死,但因他道行高深,有灵气护体,虽被细菌侵蚀,但仍能自行愈合,千万年过去,那些个病菌竟也修练成精,个个变得小虫子似的,有一寸多长。”
蛇颈怪铜铃般的眼睛里,突然滚下两颗大泪珠。
“病菌细微到用眼睛是看不到的,修练成精后竟能变成一寸多长,这个我到要见识见识。”谢凛儿说着,看了凤舞一眼。凤舞也点了点头。
蛇颈怪因头顶有伤,不敢潜入熔岩中,又见二人防备甚严,驾船带二人前去。
不消一会工夫,茫茫红流中出现了一点蓝影,继而蓝辉纵横,远远看去,根底处突出了一个小石岛,想是岩浆喷发过后,岩流变浅,因而才使这小岛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然而航至切近,不由得让二人惊诧万分。
原来那不是什么小岛,而是一个高近丈五,魁伟挺立的巨人,生得面如蓝靛,发似朱砂,獠牙如剑,周身色彩斑斓,附满了或球,或杆状的怪东西。从体内又萌生出,无数晶莹剔透的蓝色丝线,缠绕纠结至顶,继而愈往上愈粗,三四丈往上,凝结成了那根数抱之粗,夜晶兰的巨大根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