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扬起嘴角,他笑着指了指嘴角的伤痕,舌尖伸出舔了舔,对一人一伞的余知白说:哥哥,我疼。
一盏路灯,一面斑驳的墙,一位无害的少年。
他们像是一副安静的画,在明与暗的交界处。
一边是无恶不作的少年,另一边,是他自己。
或许该没有交集,或许本不该多看那一眼。
然而,余知白还是从包里掏出一把短伞,扔向了谈越。
余知白转身便走。
他撑着伞,在雨中渐渐消失。
就这样吧。他想: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
有些话,当不得真。
就像救人一命,并没有给自己积德。
不然此时,谈越就不会给他猛灌下去大半瓶酒,然后大笑,来啊,余老师,叫声给他们听听,你不是很会叫的吗?
周围的人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余知白被灌的满身是酒,气的大吼:谈越!
谈越靠着椅子,看跪坐在面前的人,语气轻柔: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学狗叫。他凑近余知白的耳朵,你以为是什么,叫.床吗?
余知白双眼通红,衬衫被谈越揪的扣子都掉了,露出一边的锁骨。
上头有颗精巧的十字架纹身,约莫指甲盖差不多大。
谈越瞧见,顿了半晌,然后怒不可遏,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余知白,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把那纹身洗了?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今晚的余知白没有那么多精力和谈越疯,他很累,非常累。
身心俱疲不外乎此,他无视谈越的侮辱和质问。
让我先回家好不好,我很难受。余知白缓缓站起来,他拿起椅子上的风衣。
你敢再走一步试试。谈越威胁。
余知白依旧一跌一撞的往门口走。
从这道门离开的后果,你承担不起。谈越带着笑意的眼底是狠厉。
余知白头疼欲裂,他一刻也不想在这待下去。
一道门,隔着他的爱人和自由。
谈越没有再拦,他看着余知白走。眼底一寸寸冰冷。
直到最后一步,他说:以后,整个娱乐圈,有我谈越在的地方,一律封杀余知白。
余知白身体猛地僵住,他不可置信的回头。
谈越朝着余知白挑眉,扬起酒杯晃了晃:Cheers。
.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去找他!不要去找他!你俩都闹成那样了你还指望他帮你?!余知白躺在家里的沙发上,旁边人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乐羽声对余知白真是恨铁不成钢。
他变心,把你赶出去,现在还要对你赶尽杀绝,你倒好,没脸没皮就知道往上靠,他谈越有什么好,好看点有钱点就无法无天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乐羽声气的往沙发上一坐,想把余知白扯起来,到现在连个分手的理由也不给你,随便说了句厌了就能把你打发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哎哟我的余美人,你可长点心吧。
好歹你也是个大学教授,以前还是个小明星,你不靠他你也可以自己闯,咱不要他了行不行?
乐羽声抱着抱枕在一边生闷气,余知白转过头来看他气呼呼的模样,没力气的笑了笑。
长发被他捋到一旁,伸手戳戳乐羽的脸蛋:我一个当事人还没说什么,你怎么气成了这样咳咳咳
我怎么能不气,你跟谈越走到今天我全程看在眼里,他就是个渣男,大渣男,把你玩够了,不要你了,要扔了,随便找个理由就打发了。偏偏你还不死心,他怎么侮辱你的怎么对你的真当我不知道?你身上那么多伤,青一块紫一块,别告诉我你天天摔马路,别把我当傻子!
余知白的笑容渐渐淡去,他躺在沙发上捏了捏乐羽的手:我知道啊,我也不是傻子。
乐羽声:那你还!
余知白:我放不下。
余知白:你不懂把一个人刻入骨髓,再一片片剥离有多难。每剥一片,我的心就疼一分。他笑着摇摇头,太疼了,我怕疼。
乐羽声看他苍白的脸色,心疼的不行,又心有余而力不足,气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乐羽声:要是祁玦哥在,他一定不会让你这么委屈!可是
余知白三分无奈:我能照顾好自己,别人怎么能照顾我一辈子呢。除非
乐羽声:除非什么
余知白眨眨眼,调皮道:我这一辈子特别短。
呸呸呸!你长命百岁,短个屁!乐羽声起身,不听你东扯西扯了,我去给你做顿好吃的,明天真辞职?
恩。余知白点点头。
搞不懂你,怎么对镜头这么执着。虽然我懂娱乐圈的诱惑,可是名和利这么吸引人么乐羽声问。
余知白笑了笑,喃喃嗫嗫。
名和利关我什么事。
我就想任性一次而已,为自己活一次,留下点影子。
乐羽声不太听得懂:你在说什么呢你不是一直在为自己活么?
余知白:笨,听不懂算了。
乐羽声越想越不对劲:什么叫留下点最后的影子?你干嘛,你想自杀?
余知白哭笑不得。
乐羽声见他没反驳,扑过去抱着他的腰撒娇:我不管我不管,你不许动歪心思。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了还有我啊,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不是么!你以后会遇到一个更爱你的人,你们会有幸福的家庭,会比谁都恩爱,会有人疼你爱你护你,不许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一定会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他总是这样,少年心性。多少年了,还这么天真。
余知白鼻头一酸,靠在沙发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他的头。
你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长大了,我才能放心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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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不能强制感情,强制的结果是做作这句话,你们一定不陌生,那么今天
窗外一株阳光打了进来,照在他莹白的指尖。
黑板上留下做作两个字,咔嚓一声,粉笔断成两节。
一些粉笔灰簌簌而落,一些粘在他的手上。
余知白看着断成两截的粉笔,耸肩:它也很做作,看来并不喜欢我。
底下发出哄笑声,胆子大的同学们三言两语:余老师,它不喜欢,我们喜欢呀!
就是就是,你是我们最喜欢的老师了!
余知白有些无奈的回头朝同学们笑了笑:谢谢喜欢。
老师,我们听说你要辞职?坐在第一排的女生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么一说,其余人都打开了话夹子,七七八八的开口。
余知白的心脏略微收缩,见学生们紧张,内心一股难过的情绪涌上。他微微一笑,假装玩笑道:刚刚还说喜欢我,现在又盼着我辞职?
不是,没有!余老师我们最喜欢你了!你是我们在B大最爱最爱的老师!今年的第一教师评选咱们都给你投票了呢!有同学急切的站起来,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余知白立在讲台后头,风骨与文雅并存,浅笑道:
那就好好学表演,好好成人成才,让老师以后在电视电影里能看见你们。
遵命!余老师,您放心,2020明星表演班可不是吹的!
就是就是,全员明星班!
绝对不辜负你的期望!
少年们的笑脸如此纯真。一个个在座位上纷纷立下誓言。
看着他们的模样,余知白既是开心,又有股淡淡忧伤。
忽而。
谁是余知白啊?
教室外传来这一声,大家都望过去,好奇的看着门外那人。
单肩包挎挎的勾在肩上,脖子上戴着大红色耳机,一身雪白的运动服,配着高帮篮球鞋,显得又高又帅。
就是站相不太好看,双手环抱斜靠着门框,吊儿郎当的嚼着口香糖,视线环绕教室一周,最后落在余知白的身上。
他歪了下头,嘴里吹出个泡来:你就是?
这小屁孩,虽然挺高,但看样子也就是个高中生,怎么跑到B大来了。
刚巧下课,余知白带他出去:小朋友,你找我?
小朋友?倪耶瞪大眼睛指着自己,谁,我?
他食指扣着松紧的裤腰,猛地往前一拽,以天下老子最大的气势问:看看是小还是大?
余知白:
路过的同学一阵狂笑。
余知白好一阵不知所语。
耳朵说红就红,准备离开:没事就让让吧,我还有事。
你有什么事,想进娱乐圈的事?后面那小子又吹了个泡儿,前几天去我家的是你吧,想跟我爸争取争取,结果被拒绝了。
我看过你以前演的几部文艺片,我爹不喜欢我喜欢,在我和我姐的合力之下,给你争取到了这个。他从包里掏出个档案袋,剧本、合同,想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