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从来不吃他们的任何东西,用他的话来说,他是跟着首领从穷苦时候过来的,虽然他现在已经不能为首领打仗了,但是他永远都是首领的兵,他不能替首领丢人。
首领说了不能做的事情,他就不会做。
“行了,不跟你小子废话,你们这动作有点快啊,本来我还琢磨你们过两天才会行动呢,没想到你倒是这么积极。”白翎笑着开口道。
“嘿嘿,这主要是我老娘着急。”刘三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大娘果然好眼光,是这样的,我这一次来是给你们教导一些首领交给你们的东西。”白翎开口道。
“啊?首领教导的?村长请说。”刘三虎赶忙开口道。
“这样吧,你们这边稍微停一下,咱们村一共六百二十三人,我想着是来一个大聚会,就放到腊月二十四小年那一天,全村一起祭祀,你们觉得怎么样?大娘您觉得呢?”白翎开口问道。
“我们没问题,听村长你的。”旁边刘三虎的老娘立刻开口道。这没有什么好拒绝的,这是全村的行动,在古代,一个村就是一个集体,没有人敢脱离这个集体,刘三虎的老娘当然知道这一点。
“我们没问题。”刘铁和张勇相互看了看,他们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幸亏这还没动手呢。
“行,趁着还有三天时间,你们两家院子不是开了门吗?刚好,就在你们两家的院子里面搭建几个灶台,到时候那天刘铁你来我家里牵三只羊出来。”白翎语气认真的开口道。
“村长。”这个时候,旁边刘三虎的老娘突然开口了,“老身有点话想说。”
“大娘您请说。”白翎立刻开口道。
“白村长,这大半年的时间了,虽然我没问过村里的其他人,但是我想全村人对村长您也是很佩服,也都信服您的管理,但是老身有句话想说的就是,村长,您虽然是村长,但是您也是跟我们一起的,都是整个村子里得人,村长您应该不会反对?”刘三虎老娘开口道。
“这个是当然,我也是咱们村子里面的一员。”白翎立刻点头道,这一点他当然不会反对。
“那村长您既然是村里的一员,这全村祭祀那就是大事,哪有让村长您自己出大头的?我知道到时候全村祭祀,必然是要一起吃饭的,那既然全村摆席,虽然咱们家家户户也许不富裕,但是我们每家每户都应该共同出一部分粮食,我们所有人都应该平分。”
“这一点我想其他人绝对不会反对,我进了腊月的时候,就跟村里的其他老人打听过,他们也都准备宰羊杀鸡的,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应该让您出大头。”刘三虎的老娘苍老的声音,认真的看着白翎开口道。
“我知道,可是……”白翎无奈的开口道,他当然知道这一点。
“没什么可是的,村长您如果实在是觉得您是首领的兵,您应该多出,那这样,您出一只羊怎么样?”刘三虎的老娘开口道。
“这……到时候再说把。”白翎想了想,他也没有办法直接拒绝,因为他知道,他也地考虑村民们的感受,他很清楚,这些村民都很真诚,他们有些人也许会有占小便宜的想法,但是在这样重要的事情上,没有人会占小便宜。
那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白翎很快就回去了,而刘三虎他们自然也是停止了他们的动作,接下来的两天村里的人都得到了通知,就像是刘三虎老娘所想的那样,没有人拒绝这样的事情,实际上,就算是白翎不说,整个村里的人其实都有这样的准备的。
这个时代的过年还不叫春节,叫过除夕,而过除夕最重要的就是祭祀,哪怕是普通人也要祭祀自己祖先的,就算是这家人很普通,哪怕一碗白粥也是要祭奠一下自己的祖先的。
而对于整个大汉的所有人普通人来说,可以说一整年了,他们都是憋着一口气的,这一年的大汉给了他们太多太多的改变和希望,不管是突厥人,还是汉人,又或者是像是楼兰的这些人,其实每个人都经历过绝望。
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仅仅一年的时间,他们的绝望逐渐变成了前所未有的希望!这样的日子,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而他们能做的不多,只能是在自己的家里面给首领竖立一个长生牌位,希望首领可以长命万年。
霍刚真正的做到了万家生佛,可以说这个过年,也许很多人都没有商量,但是他们却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同样的决定,不仅仅是汉人,包括突厥人都是如此,甚至突厥人更加重视这样的祭祀。
因为在突厥人的心里,霍刚就是他们心目中长生天的化身。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腊月二十四,是扫尘祭祀的日子,是祭祀灶王爷的日子,但是今天对于玉门一村的所有人来说,却是非同寻常的一年。
刘三虎家里的院子里面已经并排搭建了起来了七个临时灶台,算上他们家原本的两个灶台,一共是9个灶台,九为数之极,而今天全村一共一百户人家,每户人家都拉出来了一只肥羊,后面也许有的人家会多杀一只,但是那些他们不管。
今天每户人家都是一只羊,包括白翎也是,白翎最终要是没有抵得过全村人的意见,他也拉了一只羊出来。因为村里有一半人都是突厥人,所以这宰羊自然也不用担心人手不够。
一百只羊很快就屠宰完毕,清洗完毕内脏之后,一百只羊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个个木盘里面,所有羊的羊头上面都系上了冲绸布。
村里有着年级很大的老人,也有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这些老人对于祭祀的流程很熟悉,所以一切的流程都很庄重,屠宰羊从天未亮就开始了,等祭祀完毕的时候,还不到中午。
等祭祀完毕之后,每家每户的羊都用刀分开,从每只羊上面卸下来三斤肉,剩下的肉各家各户都拿回去,留出一部分羊肉做首领所教的烩菜,而另外一部分则是给他们做腌肉,主要是存储的方式。
这个方式很简单,大家都在旁边看着,等将一锅羊油和比较肥的羊肉在锅里熬出油之后,又全部都盛在大瓮里面,白翎才大声开口道:“大家应该都看到了吧,这是首领传授给大家的,按照这样将肉处理之后,放置在大瓮里面,即便是夏天,将它放在阴凉的地方,或者是地窖里面,夏天都不会坏。”
“我知道也许现在大家都舍不得吃肉,但是我们明年的时候,我相信所有人都可以在冬天杀猪宰羊,存够足够吃的荤油,这样的话,即便是到了夏天我们也有了荤油可以吃。”
“直到有一天,我们每天都可以吃到荤油,我相信距离那一天不会太远,今年猪的数量普及的还不是很多,但是我已经打听过了,附近几个村,有几头母猪,一只母猪一窝可以下十几只猪仔,明年我们大部分人都可以去领到一只猪。”
“等我们的猪肉多了,养一年我们差不多就可以杀二百多斤的大肥猪,足够我们一年吃了,而且首领可是说了,猪的全身都是宝,首领可是开发了许多新的菜肴,叫炒菜……”白翎大声开口道。
这些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这些村长传播出去,而且霍刚相信,这样的传播方式绝对是最快的。
所有人都认真的听着,知道白翎讲述完毕,宣布大家开始做饭之后,所有人才开始按照首领传出来的,烩菜的方式开始烩菜。
其实烩菜也是很简单,没有其他的菜,只有秋田的时候晒干的一些蘑菇,还有大白菜,将羊肉放进去,跟大白菜,蘑菇这些炖在一起,放进去香料之类的,当锅里面不断的传来香味的时候,整个村庄所有的孩子几乎都是流着口水围在了九个大锅旁边。
而早已经在笼屉里面整好的大白馒头则是同样散发着迷人的香味,不要说是小孩子,就连大人都是口水吞个没完,但是大家都还是在忍耐着,因为这羊肉还没熟呢。
即便是寒冷的冬天,屋子外面的温度并不高,但是今天的太阳不错,一个村子的人都坐在院子里面,大家都开心的聊着天,也并不觉得寒冷。
更多的人则是讨论着明年想办法要养几只猪,或者是多种几亩地。
看着这样的场景,白翎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微笑,这不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吗?虽然那个时候,他只是希望他们身后那一千多人可以过上这样的生活,而现在的大汉已经有八十万人了。
但是这一切,都曾经只是出现在他梦里的,而现在却真实的浮现在眼前。
听着他们的讨论,白翎也不参与,他是微笑着看着这一切,直到一个声音打断了白翎的沉思,“白村长,你……你喝水。”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红着脸将一碗水端给了白翎。
白翎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姑娘,罕见的老脸一红,然后接了过来,一口直接将碗里的水给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