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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格冷厉的目光掠过在场所有雌虫的脸。
  他久经沙场,靠着实打实的军功一路攀上,假如不刻意收敛,连寻常雌虫都会感到不适。
  更何况这里更多的是柔弱的亚雌护士。
  来自军雌的威压,让房间内所有亚雌,在和他对视的那一刻,无法承受地低下了头。
  而其中一个脸色异常苍白的亚雌,更是呆呆地站在角落,恐惧的泪水夺眶而出,结结巴巴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想睡醒来后宋先生就不见了
  这正是宋简书的拿手好戏。
  通过精神力的诱导来催眠他人,而不管是精神力还是体力都格外脆弱的亚雌,更是无法抵抗。
  温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假如简书出了问题,你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留下一房间的雌虫面面相觑。
  温格刚从昏迷中醒来,看着只是脸色苍白,但内里还是残破不堪的,需要好好休养。
  但此时没有谁敢阻拦他。
  温格径直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他同宋简书结契之后,精神力也随之有了链接,虽然不如雌君那样的血契来得紧密,但足以让他感知到宋简书的方向。
  感知告诉他,宋简书现在十分安全。
  但他仍旧后怕不已,万一自己没能及时醒来呢?假如宋简书遇到了危险呢?
  他加快脚步,当他进入停车场时,远远地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宋简书,你说得这样好听,你娶了温格以后,是怎么做的呢?
  宋简书昂起头,他纯黑的眼睛里闪烁着温暖而坚定的光:我不会剥夺他的军衔,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只军雌,我怎能阻挡他实现梦想的脚步?即使
  即使这样会让我名誉受损,我也在所不惜。
  摄像头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一幕,给他来了个特写。
  宋简书看起来是如此地善良而纯洁,每一个看到这一幕的观众,都不禁为之深深地感动。
  【妈呀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雌虫吗?他是天使吧!】
  【呜呜呜我真的好想哭,要是我的雄主也能这样就好了】
  宋简书维持着温暖而悲悯的眼神,朝凌伸出手,凌,很抱歉一直没同你解释,请你原谅我的任性,假如你想指责我的行为会让你在结婚后一同蒙羞我也无可反驳。
  宋简书垂下头,露出了沮丧而脆弱的神情。
  每当他露出这幅表情时,凌总是变得异常温柔。
  哪怕是正在别扭,凌也会毫无理由地原谅他。
  应该说所有的雌虫都无法拒绝这样的宋简书,直播间的弹幕又密密麻麻刷过去一大片。
  【快!!快抱住他!!我命令你快抱住他!!】
  【军团长!!你不能这么残忍!】
  凌面无表情地看着宋简书,对方因为沮丧而低下了头,柔顺的黑发都像是失去了光芒。
  好无聊。
  每当宋简书沮丧时,凌都会觉得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他习惯了忍受身体上的疼痛,却从来不知道该如何抵抗内心的疼痛。
  无论当时有多么繁忙,他都会放下手里的一切工作,笨拙地尝试着讨宋简书开心。
  譬如开着星舰迁跃三个星系,只为买到宋简书早上提起的一只宠物。
  但如今看着这样的宋简书,凌有些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内心是如此地波澜不惊。
  不,也不能完全算是波澜不惊,在平静的心绪中,有一股淡淡的厌倦正在逐渐升起。从前最喜欢的黑发,如今也成了他看不顺眼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凌感受到一股轻微的力道,扯住了自己的衣角。
  低头一看,黑发绿眸的雄虫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威胁道:你已经是我的雌君了。
  但凌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移到了对方蜷曲的黑发上。
  早上出门时,他记得雄虫站在镜子前,拿着一盒发蜡,愤怒地和头发战斗了半小时有余噗。
  好想摸一下。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啊!
  我明白,雄主。
  凌握着拳头,放在嘴边轻声咳了咳,这才掩饰住了笑意。
  唔,好像他并不是讨厌黑发。
  他只是现在看宋简书不顺眼罢了。
  当凌看向宋简书时,他脸上的笑容便荡然无存,变得如此冰冷。
  宋简书,你别装了。
  他失去了耐心,不再想跟宋简书纠缠:你做的和陆墨又有什么区别呢?
  宋简书瞪大眼睛:你、你把我同他比?
  居然把他和一个这样、这样低等的雄虫对比!他可是A级的雄虫!
  你怎么会这样想?凌嗤笑道:你怎么配和陆墨比?
  你忘记了吗?温格可是隶属于我的军团,你口口声声说着不能阻拦他的脚步,可你又做了什么呢?
  宋简书张开口:我
  你,凌打断了他的话,你没有和他接成血契,这导致他的等级停留在了A级。
  宋简书争辩道:可是他原来连A级都没有达到
  凌挑眉道:这么说他还要感激你了?感谢你一个B级雄虫和他结契,终于让他在珍贵的蜕变期后,原本应该大涨的等级,仅仅只提升了一点?
  宋简书张口结舌:不、不是
  打住,我不和你说这个,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我何事?
  凌笑意盈盈地看着宋简书,鲜红的眼眸里却没有一丝笑意,语气分外柔和:你说陆墨把我当成了赚钱的工具,那么亲爱的宋简书,宋先生。
  我怎么记得,军部每月发给温格的工资,全都进了你的账户呢?
  宋简书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凌的脸上是他一贯的笑容,但不知为何他却感到背上涌上一丝寒意,他第一次发现,往日里毫无架子的银发雌虫,居然是如此高大。
  他讷讷道:那是温格坚持的
  凌歪了歪头:哦?自愿的?
  似乎是找到了理由,宋简书有了一些底气,他看着凌的脸,忍不住看痴了。
  他知道凌好看,但从来不知道凌居然这么好看。
  像一头野性难驯,危险至极的花豹,但只要他想,这只花豹就会乖乖在他面前躺下,露出柔软的肚腹
  光是想想都觉得浑身颤抖。
  宋简书忍不住上前一步,柔声道:是啊,他自愿的,就像你送给我的那辆车一样,你当时也是愿意的,不是吗?
  凌眯起眼睛,红眸里酝酿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但他的神情却越发柔和了,他一字一句,声音缱绻如同在恋人耳边低语:确实如此。
  宋简书痴痴地看着他:是啊。
  凌看着宋简书的眼神,已经和看着死人没有区别。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温格已经是肝胆俱裂。
  曾经跟随军团长出征的他,对凌的眼神再熟悉不过。
  第一次看到时,凌独自屠掉了三万头异兽。
  第二次看到时,已经是五年之后,凌从夜色中披着一身血气,和温格擦肩而过。
  第二天新闻里报道军部里三位上将遭到刺杀。
  而现在,是第三次。
  在这一瞬间,温格清楚地看到了凌的手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不要!!!
  温格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有这样敏捷的速度,他在电光石火的瞬间,拔出自己的匕首朝着凌掷去
  但即使是这样,也注定来不及了。
  温格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匕首与凌擦肩而过,牢牢地钉在了一边的车身上。
  宋简书死定了。
  雪亮的长刀势如破竹,带着泠泠的杀意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影,尖锐到刺痛耳膜的破空声正是死神到来的预告。
  当!!!
  长刀劈裂了宋简书衣领上的宝石,宝石在巨大的力道破碎成灰,但刀锋却精准地停在了宋简书的脖颈处,连血痕都没有出现。
  温格失去了支撑的力气,缓缓跪坐了下来。
  他很确信,凌是想杀了宋简书的,但不知为何,却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主意。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连宋简书都不能改变军团长的本性。
  他看向银发的雌虫,后怕地喘息。
  你在那一刻,到底想到了什么呢?
  你该庆幸一点,我如今有了较强的自我管理意识。凌将刀收回刀鞘,没有以前那么冲动了。
  宋简书这才明白,方才自己差一点就魂归西天了。
  他全身抖得像筛糠,靠着墙滑坐下去。
  凌俯视着他,声音柔和:但我奉劝你,以后别来招惹我,我不是每次都这么克制的。
  陆墨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短短的一瞬间发生了太多事,他几乎无法反应过来。
  似乎是他的脸色太差,凌看到他的一瞬间,脸上滑过了一丝懊恼:雄主
  你别怕,我只是不小心
  我吓到您了吗?
  红眸里闪烁着暗暗沉沉的光。
  早知道就应当再小心一点,明明还有更加隐晦的手段,让宋简书消失得无影无踪。
  雄主,我
  我的车啊!!
  陆墨再也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老伙计,心如刀绞地喊道:我的车啊啊啊啊啊!!
  锋利的匕首钉入车身,尽数没入,裂出蛛网般的伤痕。
  凌:
  温格:
  宋简书:
  陆墨好想放声大哭啊!
  城门失火啊!
  殃及池鱼啊!
  第十章
  这一刀扎在车上,痛在陆墨心里。
  没有哪个男人不爱车,陆墨还记得自己当初是如何辗转反侧了一个月,终于下定决心下单了这辆车。
  又是如何坐立难安地等了三个月,才将这辆小美人接回了家。
  只可惜,红颜薄命
  上天竟对他如此残忍。
  他霍地一声站起来,冷冷地盯着宋简书,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赔钱。
  和宋简书柔和俊秀的容貌比起来,陆墨的长相堪称冷冽,他虽然基因等级很低,个子在雄虫里却是难得的高挑。
  眼下他逼近宋简书,眯着眼几乎是盛怒地俯视着宋简书时,让宋简书下意识退了半步。
  虽然他马上就止住了脚步,但气势已经弱了三分。
  这让他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愤怒来,面前陆墨的脸在他眼中变形,逐渐变成了记忆中无数人的模样。
  进入更年期的大妈班主任:宋简书,你趁早给我退学,学校容不下你这种人。
  粗野的房东把他推出狭小的房东,朝他破口大骂:快滚,老子又不是做慈善的!
  没有教养的小学生指着他鼻子哈哈大笑:臭要饭的!
  宋简书的脸色青白,眼睛里喷出怒火,这怒火扭曲了他的脸庞,显出了惊人的丑陋,让人几乎想不到他原本是个极美貌的雄虫。
  陆墨抬高了声音:怎么,你难不成想赖账吗?
  宋简书看了一眼凌,在他脸上发现了一丝惊讶,连忙用手捂住脸,勉强压住了怒火。
  他又恢复了和善的表情:当然,我会赔偿您的。
  这还差不多。
  宋简书低下头,好不让别人看出他的思索。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弃凌的,但现在凌被这只低等雄虫哄骗蛊惑,一时没法清醒过来。
  得想个法子,告诉凌谁才是真正值得他倾心的雄虫。
  只消一瞬,宋简书就想到了法子。
  陆墨一听他要赔偿,总算是消了一些气,他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那么现在我们就来算算合适的赔偿
  宋简书打断了陆墨的话,但我只会赔偿给这辆车真正的主人。
  陆墨皱起眉头,搞不懂宋简书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他略微加重了语气:阁下,我不懂您的意思。
  宋简书笑了笑:虽然我是个正如您所说,我是个乡下来的雄虫,但我也知道这辆车的昂贵,就连很多B级雄虫都无法支付价格吧。
  假如我没猜错的话,您应当是一只D级雄虫。请不要误会,我没有半点冒犯您的意思。
  他的视线移向了旁边的凌:恰好我与这位雌虫有点渊源,所以容我大胆地猜测,这应当是属于这位雌虫的财产?
  这番话可谓是滴水不漏。
  既表明了他会赔偿的决心,也委婉地提醒了凌
  醒醒吧,你和他还没有结婚呢,他已经把你的东西当成了自己的。
  快清醒清醒吧。
  同时,他还隐晦了展现了一下自己对凌的主权。
  此时弹幕已经炸开了锅。
  【卧槽!!怎么会有这种渣虫,得是有多无耻,才会在结婚之前就理所当然地就把雌虫的财产占为己有?】
  【大部分雄虫都是这样啦,你们是没见过更渣的,哄你结婚,把财产骗走之后又一脚蹬了你。】
  【军团长你快清醒清醒啊!这种雄虫配不上你的!】
  【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宁愿跟这种雄虫结婚,也不肯和宋简书在一起呢?】
  【恋爱中的雌虫,总是这样可悲,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