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溪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他们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导致诚王被带走,但同样的,阿尔歌也不知道军中还有师兄这样隐秘的高手跟着他,如此说来,到也不算太糟糕。
只是诚王······
颜溪看了眼天空,天气十分晴朗,营地里也十分有条不紊,看不出半点昨夜的打斗。
她默默叹了口气。
等回去之后她就带诚王去大还寺上香,好歹去去霉运,这孩子太倒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诚王:啊!救命!救——唔唔唔·······
(与此同时)
连亲王:有我在,你不必害怕。
霍延庭:小丫头如今真是长开了,到处都有人觊觎。
师兄:以后我还是在你营帐外保护吧,男女有别,在同你姐姐说清楚始末前我们都需要保持距离。
颜溪:呼——总算走了,好累啊,终于可以睡了·····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什么呢···算了,不想了,先睡了。
(第二天一早)
颜溪:诚王呢?
连亲王:(平静)
霍延庭:啊,好像忘了还有这么个人跟着。
众将领:什么?啊,对啊,还有诚王呢?他怎么没出来吃早饭。
诚王:唔唔唔唔——
(不当人子!丧尽天良!狼狈为奸!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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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我去叫人
因着出了诚王这事, 拔营的脚步一下子慢了下来,好歹是当今唯三的儿子,虽说不怎么讨喜, 可谁也不敢真无视他的性命安危。
连亲王便使了两位经验丰富的将军带着大军先拔营起征, 而他和霍延庭还有颜溪带着小部分人马留在原地等待师兄的消息。
原本连亲王只想自己留下来等待,让霍延庭随军继续往前,但颜溪非要留下来等待诚王的消息, 于是霍大将军也不愿离开。
索性大军一时半会也到不了旋洲边界,且这次随军出行的还有多位经验丰富的将军, 连亲王便也默许了他们都留下。
便在颜溪他们等师兄消息的时候, 另一边, 诚王从昏迷中幽幽醒来。
眼前是一间有些低矮的房间,十分简陋, 他睁开眼便看到了房顶上光秃秃的房梁。
诚王愣怔了那么几息, 还没等他起身查看周围环境,便听身边有人幽幽笑道:“阿诚醒了?”
这声音十分陌生, 语气却亲切,他扭头看去, 看见了一张熟悉面孔。
诚王瞳孔一缩,脱口而出:“连亲王!”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你不是连亲王, 你是谁······你是那天那个男人!”
显然,他想到了大还寺那天遇到的刺杀, 虽然他没见过这人, 可当时从颜溪他们的话语中能依稀辨别,这个人与连亲王长得相似,毫无疑问就是那天颜溪他们遇见的那个人。
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那天刺杀之事的主谋。
诚王一下子警惕起来,当即便想爬起来, 这一动却发现自己没法爬起,他低头看去,才看到自己被束缚住,许是在他昏迷的时候,这人给他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绳子,将他绑的严严实实。
他心下发寒,面上却镇定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人轻轻笑了笑,虽满面温和,但让人感觉不到半点温柔,只有种说不出来的冷意。
他手掌轻轻按在诚王肩头,制住了他想起来的动作,嘴里还慢条斯理道:“阿诚,你我本是兄弟,何必兵戎相见。”
诚王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自背后腾起,他扭动身子往旁边避了避,嫌弃道:“什么山野卑劣之人,也敢和本王称兄道弟。”
“此话差矣。”
这人并未生气,反倒再次笑道:“皇家无情,可血缘是斩不断的,其实你和我很像,都满心不甘,都被这无情伤害过,你和你皇兄都是皇帝的儿子,可他成了人人喜爱的太子,你呢?谁会在乎你,就连你失踪也不知何时才会被人发现,他们都急着讨好那颜姑娘,你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废物罢了。”
他似乎深谙诚王想法,一字一句都刺在他心坎上。
诚王眼中随着他的话确实升起了浓重郁火,但他反倒更加平静下来,只道:“你不杀我,定是有什么目的,说吧。”
“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没有说他的目的,反倒同诚王说起自己的身份。
诚王满脸冷漠道:“本王对谋逆之人的身份没兴趣。”
“倘若你真没兴趣,便不会和我这么说了,阿诚,我说过,你我是一种人。”
他再次轻笑了一声,旋即道:“你或许听过我的名字,我名阿尔歌。”
“芒国大王子?”
诚王有些诧异,这个人如果是芒国王子,他怎么会和连亲王长得像?难不成连亲王······他很快把这想法从脑子里甩了出去,因为根本不可能。
阿尔歌却笑叹道:“你这反应倒是同那位颜姑娘差不多。”
诚王听他提起颜溪,他面色更冷了,还挪开了视线,恨声道:“别和我提她。”
言语之间,看起来很是憎恨的样子。
阿尔歌便继续道:“那个女人确实不是什么遭人喜欢的,身为臣子之女,她竟比你更受宠爱,她的一切荣耀,都是踩着你往上得来。”
阿尔歌也不知道是什么意图,着实在他面前说了好一些颜溪的坏话,但诚王只是冷着面色,并未再附和。
他便开始说自己的身世。
“我父是芒王庭之王这没错,我的母亲却是一个景国人,倘若真算起关系来,你还得唤我一声表哥。”
他说出一番让诚王大吃一惊的话来。
“别这么看我,我还不至于拿这样的话来诓骗你。”阿尔歌脸上带着些苦涩,眉眼却依然是笑着的,这让他的笑容看起来多了几分悲伤,他道:“我的外公,是先帝的亲兄弟,当年他也像如今的你一样。”
许是想起了回忆,他显得有些唏嘘,甚至以一种有些冷漠的语气诉说道:“就因为他是长子,所以顺应天命,所以继承皇位,所以理所当然得到所有人的喜欢,甚至为了给先帝铺路,不惜伤害我外公,给他压上诸多大罪······这就是皇室。”
他目光中闪烁出无与伦比的仇恨来。
“一个‘长’字,抵得上一切,哪怕我外公比先帝更优秀,也如此刻的你。”阿尔歌收敛起眼中仇恨,面色归于平静,他定定看着诚王,语气十分真挚:“阿诚,太子真的比你更优秀吗?他如此软弱,怎堪大任?你真的心甘情愿让他当皇帝?”
诚王唇角紧抿,没有说话,但他的眸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阿尔歌目光中掠过一丝笑意,他依然用诚恳的语气劝道:“我也并非想颠覆大景,我父王的想法是我父王的想法,并非我的,我与阿尔曼不同,我有一半景国皇室血脉,我也希望景国安好,但······我不想再看见当年的不甘重演,若日后太子继位,我绝不允许,也不甘心,若是你继位,我不会阻挡。”
他似乎真是与诚王说着掏心窝子的话。
诚王默默坐在那里,不知道听进去没有,许久之后,只听得他闷声道:“你先放开我。”
阿尔歌温和一笑,竟当真松开了绑着他的绳子。
“我从来不是想伤害你,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他再次重复了这句话,似在提醒着什么,说完后便站起身来,看起来要离开房间,临走前还和诚王道:“这里是芒国秘密之地,你可以自由行走,以示我之诚意,还有你的亲卫,我也并未伤害他们,稍后我就会放他们离开。”
他说完就走出了这间有些简陋的房间,似乎真为了表现诚意,把诚王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也没有再束缚他的行动。
诚王虽然不是个顶聪明的,但也绝不是那等愚蠢之人,他没有第一时间就想逃跑,反倒是不紧不慢从床上起身,理了理有些散乱的衣衫,这才大步迈出这间房屋。
等出去了他才发现这似乎是个小村庄。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个小院落,院子里还种了一些瓜果蔬菜之类的,而周围都是类似的平房,看起来十分淳朴。
诚王心中有些震动。
他一下子就想清楚阿尔歌刚刚说的话了,芒国之人竟然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小村庄作为隐藏,这个地方离明都城不知道有多远,可一直未被发现,让人不得不感叹这个芒国大王子确实好手段。
诚王抿了抿唇,迈过房间门槛。
院落里看起来像个庄家汉子的人此刻正在给瓜果浇水,见他出来还十分和善打了声招呼。
“阿诚少爷,您要是有什么想吃想喝的,尽管招呼我。”
‘阿诚少爷’这称呼让诚王再次有些恶寒。
除了颜溪喜欢阿诚阿诚地喊他之外,也就太子会这么称呼他了,但诚王对太子并不喜欢,如今听得阿尔歌甚至他手下人也这么称呼,无论是为了不暴露身份还是为了和他拉关系,都让他很别扭。
芒国人真恶心。
诚王在心中腹诽嫌弃了一句,旋即轻哼一声,没再往前走,而是重新进了房间。
看这模样他就知道自己逃不出去,给瓜果浇水的那人内力十分深厚。
诚王面色阴沉走进房间,还把门给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他坐在房间内唯一一张木桌边想着离开的方法。
大约静坐了半刻钟,房间内半开的窗户微动,诚王眸光一变,就看窗外掠进来一个人。
这人对他打了个手势,他立刻平稳住自己的呼吸,当做若无其事继续坐在桌前。
来人自然是跟着阿尔歌前来的师兄。
他原本只是来探查消息,可这下好了,他得想办法救诚王出去,倘若他出了什么事,势必会影响到颜溪。
师兄呼吸的声音轻不可闻,他观察了眼房间的四周,微微皱起眉头。
这个房间在村子中间,他自己倒是可以勉强趁着那些守卫不注意时出入不被发现,但带着诚王就有些难了。
师兄默默瞥了眼诚王,只觉得颜溪的小弟果然跟颜溪一样麻烦。
想了想,他以手指沾了桌上的茶水,在桌面写了一行字。
——我去叫人。
他没有把握带着诚王从这些芒国人的老巢里安然离开,武功再高,他毕竟只是个凡人,双拳难敌四手。
诚王本有些期盼的目光微微一黯,但他也知道带着他走太难,便只快速点了点头。
师兄便没多留,他又从半开的窗户边掠出,这过程没有发出半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