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的语气不太好,偏偏王莽心思沉重,一时间居然没发觉,还在自顾自的发愁:
“殿下,奴婢听说,太医院令私底下放言,殿下的防瘟守则完全是异想天开,更是拿人命在开玩笑。本来今天就要开拔的左骁卫,现在也闹腾起来了。还有人说……”
李恪有些不快:“有人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何必吞吞吐吐的?”
王莽偷偷的瞄了一眼,见李恪有些不耐,赶紧接下去说道:
“有人说,殿下想立功想疯了,拿军中士卒和太医院的太医们的性命当儿戏;还说殿下冷酷无情,急功近利,妄图踩着士兵们的尸骨来讨好陛下。”
王莽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李恪的神情,生怕他被这样的消息气着。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李恪听完之后,不但没有怒发如狂,反而冷笑出声:
“这是在攻击我吃人血馒头了?还算有点头脑!”
原本李恪的打算,是在适当的时候退一步,向雍帝表现出自己的无能,以便将这该死的太子之位平和的让出去。
可是如今,都不用多想,李恪就知道是他那两位好兄弟迫不及待地出招了。
若说他们从其他的方面来打击李恪,他还能接受。
可这些人已经是丧心病狂了,居然拿防瘟这样的大事来做文章。
不说医者父母心,仅仅是李恪作为一个人的良知,都让他在这样的攻击面前,没有办法后退半分。
恐怕李恪的那两位便宜兄弟绝对想不到,原本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的东西,在他们冷血的愚蠢当中,就这样离他们远去。
李恪神色肃然,郑重其事的对王莽问道:
“你也看出来了,如今咱们太子宫可以说是无路可退,一不小心说不得就是万劫不复。王莽,你若是有地方可去的话,就自谋生路去吧。”
王莽闻言露出苦涩的笑容,语气之中多少有些怨气:
“天下之大,我还能去哪里?我要是有半分他念,老祖宗一掌就能收了我的贱命。”
李恪知道王莽身手超绝,听他这样说反而起了兴趣:
“你说的老祖宗就是陈海平么?这阴柔人真有这么厉害?”
王莽吓了一跳,紧张兮兮的左右张望一阵,才没好气的埋怨起来:
“殿下慎言。老祖宗乃是当今天下第五位大宗师,一身修为已臻造化之境。以前是奴婢坐井观天,总觉得自己好歹也是宗师高手,即便无法胜过,想来全身而退是能做到的,哪知……”
说到这里,王莽笑的极为苦涩,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
“一招,仅仅是一招。奴婢的感觉,在老祖宗面前,自己就好像是蝼蚁一样。”
李恪被他说的悠然神往,忍不住蠢蠢欲动:
“那你说,我要是现在开始练功的话,能不能像陈海平那么厉害?”
王莽脸皮一阵抽搐,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憋了半天,叹了一口气说道:
“殿下,咱们还是说点实际的吧。如今无人无钱,这防瘟的药丸该怎么办?”
李恪还是不死心,有些不耐的说道:
“这些事情我自有成算,你就明白的告诉我,我还有没有希望吧?”
王莽无奈的苦笑着:
“当年宫中大挑,奴婢和其他九人以‘天资超绝’,从三千人脱颖而出,即便是如此,奴婢苦练了三十年,如今不过是将将迈过宗师之境的门槛。”
李恪一挺胸,眼神中满是期待:
“那我呢?我是不是也是天资超绝?”
王莽险些笑出声来,眼神中也多了些戏谑,摇着头说道:
“殿下读书做学问的资质还是不错的,不过要说习武的话,大概勉强可以说的上是资质驽钝吧。要达到奴婢这样的境界,若是能有两个甲子的寿数,殿下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李恪顿时傻了眼,有些不敢相信:“有没有这么夸张?难道我的资质就真有这么差?”
王莽不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李恪终于泄气,哀叹一声:
“这资质的影响就真的这么大?有没有什么神功秘籍,不需要资质也能练的么?”
王莽心头一动,不过还是摇头:
“殿下,咱们还是实际点,想想怎么应付眼前的难关吧。”
李恪有些怏怏,兴致不高的样子:
“这有何难?从太子宫里调些钱粮先垫上,做好记录,到时候我再去找户部销账就是了。”
王莽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
“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殿下是不是要先知会宫里一下。”
这种操作在后世并不算什么,李恪本来还不以为然,可是当他突然想起雍帝神经病一样,仅仅是因为一份守则就猜忌的样子,顿时悚然而惊:
“没错,你说的对,这事事关重大,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就交给你了!”
王莽顿时一脸懵逼:
“殿下,那个老奴突然有点不良于行,让别人去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