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是什么地方?那是朝廷的官学,里面的学子很多都能考中进士当官的。
刘掌柜的高兴的心花怒放,只觉得自己投靠王爷的举动实在太聪明了。
他听到华管家的话,根本就没多考虑,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能为华管家服务,小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真的吗?”华管家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的笑意,搭在刘掌柜肩膀上的那只手突然掐在他的脖子上,眼中闪过毒蛇般阴冷的杀意:
“这可是你说的。”
刘掌柜的只是个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华管家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杀星,一落进他的手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很快就像一条死鱼一样两眼暴突,没了声息。
至死,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杀。
华掌柜的嫌恶的将尸体一丢,一边用洁白的丝帕擦手一边不屑的说道:
“区区一个异想天开之辈,也想巴结咱们王爷?不过也好,有了这具尸体,太子‘勒索民财,逼死人命’才显得更真实吗。”
私宅中的一切,李恪一无所知,他正拿着八张一千两的银票,开始盘算着制作连花清瘟丸的事情。
他却不知道,自己被逼无奈之下的一次自暴自弃,已经间接带走了一条人命。
他更不知道,这一次拍卖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这一次拍卖虽然开始的突兀,结束的也突然,但是当朝太子当街卖画的消息,还是像一阵龙卷风一样,刮遍了京都各地。
乾清宫,崇政殿,雍帝的咆哮再次响起:
“这个逆子!”
……
同样在长乐坊,有一座历史悠久的善化寺。
相传早在前唐贞观年间,这座善化寺就已经存在,本朝开国之时,这善化寺不知如何,居然得了开国太祖的青眼,慢慢的几十年下来,善化寺渐渐的就有了皇家御用寺庙的名声。
有了这一层的关系,善化寺里的香火终年不绝,来往的善信也多有既富且贵之人。
譬如今日,天色微凉之时,寺庙周边就已经布满了衣甲鲜明的卫士,来往上香的人里,那些有经验的人就知道,肯定是哪位贵人在寺里上香了。
除了几个不知道轻重的愣头青,想要强行闯进去,最后反而吃了大亏之外,其他的香客倒是十分安静。
按照以往的经验,要不了多久,贵人就会离开,之后善化寺就会再次对外开放。
此时的善化寺中,大雄宝殿之内,一个衣着简朴五官清秀的中年女子正五体投地的拜倒在佛前,恭恭敬敬的给佛祖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之后,这名中年女子开始诚心许愿:
“求佛祖保佑我儿平安,信妇不求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不求他日后君临天下,只愿他平平安安,不要惹他父皇生气就好。信妇愿倾尽钱财,只求佛祖保佑他……”
中年女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更是泣不成声,许愿也变成了倾诉:
“佛祖开恩,信妇自知出身卑贱,从来不敢有半分妄想。不意我儿竟然成了太子,信妇早已经六神无主,终日担惊受怕,求佛祖慈悲,给信妇指点迷津。信妇感激不尽,来生当牛做马报答亦无怨无悔……”
……
“她当真如此说?”
雍帝的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不过他那平展的眉头,却逃不过陈海平的眼界,服侍这位九五至尊多年,陈海平早已经看的分明,雍帝不但心情极好,甚至就连昨日对太子的戕怒也淡了几分。
若非如此,有些话陈海平还不敢说,不过现在嘛,陈海平自然该知道如何进行劝说:
“太子虽然行为欠妥,不过却是情有可原。老奴可是听说,如今京都有些赌坊已经开了盘口,在赌太子什么时候被废了。”
“岂有此理!”
雍帝勃然大怒,鹰隼般的眼眸之中厉色一闪:
“飞奴司呢?这等狂悖之徒,还不尽数拿下?”
陈海平早有所料一般,笑着躬身回话:
“陛下勿忧,此事老奴已经派人去做了,只不过……”
两人主仆数十年,雍帝自然知道陈海平话语之中未尽的寓意,眼眸中再次闪过一次厉色:
“有些人,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看着朕死去么?朕偏不如他们的意!传旨,将太医院令陈洪拿了!怠慢太子,殊无人臣本分,革去一应官职差遣,流一千里,即日发往陇西防瘟前线,军前效力!”
陈海平躬身应命,刚要下去颁旨,耳边再次响起雍帝冷漠的声音:
“还有,太子失礼,当下旨申饬!不过嘛,这道旨意,让户部尚书刘光旭亲自去东宫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