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检报告在哪里?”
同样是吃技术饭的,李恪知道能说服一个技术人员最快的方式,就是对他从技术上全方位的碾压。
可仵作听了李恪的要求,一脸的懵逼:“什么东西?尸检报告是什么?”
倒是通判童浩有些醒悟,不确定的问道:
“殿下问的,可是尸格么?”
所谓尸格,就是古代针对凶杀案进行尸检做出的尸检报告。
李恪只是看了一眼那个尸格,就信手丢开:
“没有尸检数据,没有死因分析,这样的尸格,也仅仅能做参考罢了。”
仵作气急,却不敢再争辩,反倒是童浩有些疑惑的问道:
“全天下的仵作不都是这样的吗?”
李恪心知自己跟他们普及什么尸检常规,什么死因分析,也很大的概率是对牛弹琴,干脆转回前题:
“你们不是想知道破绽在哪里吗?我可以告诉你们,这具尸体是他杀,破绽就有四处以上!”
这下不仅仅是仵作,就连郭式都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反问道:
“怎么可能?若是有这么多破绽,为什么人人都没有发现?”
李恪肯定的点点头,指着尸体的面部说道:
“这第一处破绽,就在面部!”
童浩十分奇怪,又有些怀疑李恪是不是在故弄玄虚,忍不住反问起来:
“面部有什么破绽,悬梁自尽之人,不都是面部紫涨的吗?”
“不错!”李恪肯定了童浩的说法,然后反问道:“那你们就没有注意到,这具尸体的面部虽然也呈现出紫涨色,但是很显然,这些尸斑是在死后形成的!”
“咦?”
童浩被李恪点醒,也发现了一些异样,顿时惊疑出声。
李恪再次指着尸体的面部说道:
“若是悬梁自尽,死者的死亡是一个很痛苦的窒息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他的面部会淤积大量的血液,面部的毛细血管充血甚至爆裂,会使得整个面部形成一个完整的青色尸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分成好几块。所以,我敢肯定,这具尸体一定是死后面部朝下,扑倒在地。”
仵作本就不服气,这个时候赶紧大声辩驳:“不对!我们在刘家发现刘大富的尸体时,他是悬挂在自己的书房房梁上的。”
李恪很自信的说道:
“那你们见到的,一定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看看死者的脚部,和其他悬梁自尽的人一对比就能发现其中明显的不同!”
仵作还没动作,童浩就已经抢上去脱去尸体上的鞋袜,果然发现这句尸体的脚部的异常:
“这,不对,悬梁自尽的话,脚部变得颜色更深,不会像现在这么白!”
李恪见其他人都是一副震惊的神情,笑着解释道:
“人死之后,血液的凝结有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血液会受重力影响……”
京都府的人如闻天书一般,什么血液凝结过程,什么重力影响,完全是不知所云。
但是李恪指出的几个关键点,却又恰恰和发现尸体时的表现相符,让他们不得不信。
李恪再次指向尸体的面部:
“还有,尸体的眼球也是破绽!你们看,如果是悬梁自尽的话……”
“那眼球会充血,上面会不满密密麻麻的血丝!”
仵作懊悔的声音响起,然后又赶紧跪在地上求饶:“大老爷饶命,是小人疏忽了。”
郭式已经被李恪震的说不出话来,也没心思去惩罚仵作,胡乱的把他打发了,然后凝重的问道:
“殿下,既然你找到了这么多破绽,那么,这刘大富的真正死因到底是什么?”
童浩心里也是一咯噔,变得忐忑起来:
“是啊,京都府误将他杀当成自杀,还被迫陷入到了针对太子的阴谋当中来。若是不能查清这个人的死因,事后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李恪也感受到了京都府众人的紧张,他其实心里早有成算,笑着对郭式说道:
“郭卿勿忧,拿一支毛笔来,要醮饱了墨的!”
郭式有些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太子居然还有心情舞文弄墨?
可他现在已经对李恪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一挥手,童浩就亲自跑去衙门里,取了一支毛笔过来。
不想李恪接过毛笔,却没有挥毫写字,而是走到尸体前说道:
“各位,是时候揭开真正的死因了!”
其实有碘酒的话,效果更好,可碘的发现,是现代化学的产物,最少目前的大雍并不具备这样的科技水平,这让李恪有些遗憾。
不过嘛,没有碘酒,墨汁也勉强能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