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事,齐景山的眉毛都似乎要飞了起来,显得极为得意。
偏偏这老家伙还要挤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强行装出矜持样子的说道:
“老夫行医数十年,救治过的病患不计其数,偶然救过一个飞奴司中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马班头本来还只是把这齐景山当成一个有钱的老头,这个时候却是再次对他刮目相看,就连说话时都不自觉的放低了身段:
“那按齐会长所说,这小白脸假冒飞奴司的人,该如何处置呢?”
齐景山的眼神放肆的打量着李恪,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毒,若不是李恪三番两次的破坏,他早就把慈心堂里的那个宝贝拿到手了。
这个时候被他抓到了机会,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齐景山自觉胜券在握,连带着对马班头也没了之前的那么客气,说起话来也带着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势:
“该如何处置?马班头,京都府怕是管不了这等假冒圣命的逆贼了。恰好,我那位飞奴司中的朋友今天路过此地,要把这等目无君上之徒拿回飞奴司去好好炮制一番呢。嘿嘿……”
齐景山笑的畅快,马班头却是大吃一惊,这事他都还是现在才知道,心里对这齐会长更多了一份忌惮。
周围的百姓惊呼连连,看向李恪的眼光更是充满了怜悯:
“这可不得了,飞奴司啊,我听说里面有十大酷刑,每一种都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是啊是啊,听说里面还有以前商纣王的炮烙和虿盆,那可真是惨不忍睹啊。”
“炮烙我知道,这虿盆是什么?”
“你不识字的吧?虿盆虿盆,就是把一万种虫子都放在一个大池子里面,然后把人丢进去!”
“嘶!”
……
说起来也是这几年,雍帝的器重让飞奴司凶名太盛,以至于民间以讹传讹,各种似是而非的传闻到处流传,几乎是谈起飞奴司人人色变。
慈心堂里的陈悦薇也被吓的不轻。
她被齐景山和马班头逼到绝境的时候,李恪的声音对她来说不啻于天籁。
可没想到风头转的太快,这齐景山太过阴险,居然早就打听出了李恪不是飞奴司的人,还拿着这个把柄想要把李恪置于死地。
这让陈悦薇心急如焚,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还是毅然对着齐景山出言说道:
“齐前辈,你不就是想要慈心堂吗?我可以答应你了,只要你放过李大哥,既往不咎的话……”
“哼!现在想着要求饶了?”
齐景山心里大喜过望,可却依然冷笑连连,神色中更是带着狠戾:“迟了!这等狂徒欺君罔上,迟早都是千刀万剐的下场,你想让老夫为他遮掩,老夫可不像你们慈心堂胆大包天。”
“哈哈哈……”
似乎是配合齐景山的话,一个身穿黑衣黑甲的汉子大笑着走了过来,沿途的人见状无一不是吓的避让不止:
“我的天,竟然真的是飞奴司!”
齐景山两眼放光,赶紧小步快跑,凑上前去,躬着腰一揖到底:
“审校尉,有劳了。”
那审校尉漫不经心地瞄了李恪一眼,随即一双狗眼像是被磁铁吸住了一样,不住的上下打量着陈悦薇,嘴里也是不住的赞叹:
“妙极妙极,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破医馆里,居然还有这样好的货色,活该老子今天走运……”
李恪本来还打算按照杨文锦说的,看看这些人到底搞什么名堂,这个时候见这些垃圾一个二个都肆无忌惮的把主意打到陈悦薇身上,气的再也按捺不住,怒声喝道:
“住口!飞奴司的人竟然敢如此胆大妄为,回头我倒要问问……问问是怎么办事的。”
他本想说问问陈海平是怎么办事的,可说了一半才发现自己没有对着那个老太监说这句话的底气,干脆含糊着把名字略了过去。
可他这副神情落在审校尉的眼里,分明是心虚的样子,本来还有一丝担心在,这个时候反而放下心来,阴森森的笑道:
“要说胆大妄为,那也是你不是我。跟我走一趟吧,我倒要看看到了飞奴司,你还有没有这个胆子跟老子说话。”
李恪怒极反笑,只不过笑声当中带着刻骨的寒意:
“你还真是有胆子,敢做我的老子?”
杨文锦也在心里为这个蠢货默哀,不过也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冷冷的嘲讽:
“飞奴司无旨不得出行,这位校尉出宫办差,想来是奉了圣意了?不如把圣旨拿出来,也好让我们见识一下自己到底所犯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