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声音,觉慧就听出来人是谁,这个时候他也知道要拼命了,那校尉一不注意,竟然被他挣开控制,张嘴大叫起来:
“觉性师兄救我,这些飞奴司的人要害我性命啊。”
这觉性是善化寺的知客僧,平时迎来送往的都是各式各样的贵人,其中不乏皇亲国戚,甚至是皇子公主和宫中嫔妃。
这些贵人不管在外面多么高贵,进了寺中来总是有所求的。
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对着知客僧,这些贵人也大多极为客气和尊重,这让觉性不知不觉之间,就产生了一种错觉。
也正因为此,寺里的僧人们一样,全都变得极为傲慢,而经常受到贵人们礼遇的觉性,甚至比所有僧人们还要更加骄狂。
觉性眼见平时最巴结自己的师弟居然被飞奴司如此粗暴的对待,登时就觉得受到了严重的冒犯,勃然大怒的呵斥道:
“哪里来的腌臜狗才,竟然敢来我善化寺撒野?还不快快放了我觉慧师弟,然后自己去佛祖面前请罪?”
原本觉性以为,只要自己一喝,这些人马上就会乖乖求饶,然后去佛前认错。
可佛祖原谅不原谅他们,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说不定顺便还可以大发一笔横财呢,这么想来,似乎也不错?
觉性觉得,看在这些人即将奉上的赔罪礼物份上,自己似乎可以和善一些?
打定主意的觉性想了想,神色也软化了一些:
“念你们无知,不是有心犯错,只要佛祖原谅了你们,本座可以既往不咎。”
觉性以为自己已经网开一面了,这些人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他正等着接受这些人的叩拜谢恩,甚至脸上都努力堆起了菩萨一般慈祥的笑容。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些飞奴司的校尉们毫无反应,两个领头之人更是满脸不屑。
这让觉性大和尚出离的愤怒,可没等他发火,李恪已经冷笑着开口了:
“了不得啊,大总管,居然连你们飞奴司都不放在眼里。也不知这善化寺还是不是我大雍的天下。”
陈海平虽然不喜觉性的无礼和善化寺的狂妄,可他也没想和整个善化寺为敌,毕竟善化寺或许不算什么,可他的背后却让陈海平都不得不忌惮。
他也没想到李恪居然会对善化寺这么大意见,说出来的话这么重。
不过想想也觉得不奇怪,陈海平十分配合的笑道:
“殿下所言有理,咱家也想问问这般大和尚,为何敢抗拒圣命。”
“圣命?什么圣命?”
觉性黑人脸问号,莫名其妙的反问着。
倒是觉慧隐约有所察觉,若是之前,他还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
可当他听到陈海平自称“咱家”,就知道他是内官。
再一想他对李恪的称呼,觉慧顿时浑身一颤,有了一种十分荒谬,但是却又十分恐惧的猜想:
“难道,竟然是他……”
可他现在却不敢揭破,生怕吓跑了觉性。
同时觉慧心里还有一丝幻想,以善化寺的实力,怕是这个年轻人也要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觉慧心底快速盘算着,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
而齐景山早已经绝望,这个时候更是神色惨然,显然也已经猜到了李恪的身份。
唯有觉性还蒙在鼓里,他虽然也猜到了这两人来头不小,可他仍然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地位,不需要怕两个他根本不熟悉的人。
这京都城里,哪个贵人敢不给善化寺面子?敢不给他觉性面子?
一念至此,觉性恶向胆边生:
“众位师侄,将这些冒犯佛祖的狂徒统统拿下!有什么事,本座担着!”
那些武僧都是些桀骜不驯之辈,许多都是托庇在善化寺的江洋大盗,甚至其中还有好几个,都是被大雍下了海捕文书的通缉要犯。
这些人本来就不是善类,平时仗着善化寺的势力也没少作恶。
这时候得了觉性的命令,顿时齐齐发一声喊,直接就冲上来,举棍就打,招招不离要害,显然是对觉性那句“有什么事本座担着”信心十足。
李恪和陈海平同时一愣,谁也没想到这白胖和尚居然嚣张到这样的地步。
李恪哈哈大笑,摇着头问陈海平:
“莫非我们所处之地,真的不是大雍天下不成?”
陈海平脸色也阴了下来,他忌惮善化寺背后的佛门,可也不会怕一个小小的善化寺知客僧。
既然这人如此不知死活,陈海平也不客气了:
“左右!拿下这班悖逆狂徒,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
飞奴司不愧是精锐中的精锐,不但声音齐整,动作更是整齐划一,出刀的声音都几乎合成了一个。
“呛啷~”
刀光雪亮,棍影重重!
眼看着一场厮杀难免,觉性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吼: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