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算是鹊巢鸠占,李恪一行就这样在平安客栈住了下来,有意思的是陇西李氏也没再来纠缠。
安顿下来之后,李恪就将王莽和飞奴司那十几个校尉全都派了出去,只用了一个下午,就确认了陇西疫情失控的消息。
“殿下,如今秦州城内到处都在流传陇西的消息,虽然这些消息各不相同,但陇西疫情失控,已经是公认的事实。”
“有传言说,如今秦州城内也有人染上了疫病。”
“秦州城内有许多大户人家,已经开始准备东逃,避往京都城。”
……
对这些消息,李恪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并不觉得惊讶,他第一次动用太子的印章,珍而重之的上了一道圣旨。
然后也是第一次的动用太子的权威,派出六百里加急,送往京都城。
倒不是李恪不想动用更高级别的八百里加急,只是他没有这个权限,只能退而求其次。
即便是如此,李恪的奏章在路上走了两天半,第三天不到午时,就已经送到了雍帝的案头。
陇西疫情已经失控了,可之前发往朝廷的奏报却是一片风平浪静,甚至还有人在恬不知耻的粉饰太平,不管这些人的用意何在,如此荒唐的事情顿时让雍帝勃然大怒。
朝廷之上也是一片群情激愤,对陇西的官员更是一片讨伐之声,对李恪提出在秦州建立防瘟防线的事情,也几乎没有任何阻碍。
当天下午,一道旨意从京都城发出,一路向西。
陇西疫情失控的消息虽然让人震惊,实则上京都城中有那么一些人却是早有预料,例如秦王府中的李恢,此时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一把掐住那武通判的喉咙,满脸狰狞:
“狗东西,看看你干的好事!”
可怜那武通判,好不容易花了几千两银子,贿赂了秦王府中人,再次混到李恢身边,却不料此时李恢因为陇西之事的失策,一看见撞上枪口的武永安,马上就想起之前正是因为这个狗才疏忽,自己才棋差一招,一开始就败在李恪手中。
再加上后来这“瞒天过海”之策,武永安也曾不遗余力的大加吹捧,更让李恢火上浇油,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个混蛋。
武通判只觉得喉咙上的大手越掐越紧,呼吸都已经变得十分困难,甚至连舌头都无力的从口腔里耷拉出去,心里的死亡恐惧也越来越盛。
他已经没办法开口求饶了,只有眼神里露出哀求之色。
李恢哪管这些,他现在只想泄愤而已,倒是边上的吴先生看到武永安的两只眼睛都开始翻白了,知道再掐下去真出人命了。
这武永安虽然是个废物,但好歹也是朝廷的六品命官,还是京都府的通判。
如今正是关键的节骨眼上,这家伙要是死在秦王府中,怕是首尾不小。
吴先生打心眼里瞧不起毫无节操的武永安,但还是谨慎的劝道:
“殿下,杀了这个废物也解决不了问题,更何况这家伙好歹是条听话的看门狗,真要是换了别人上去,未必有他听话。”
李恢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再则他心里的火气已经散了许多,这才收回手,恨恨的骂道:
“算你这狗才命大!”
武永安“扑通”一声软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这家伙也是个人才,吃了这么大的苦头非但不记恨,反而狗腿无比的膝行爬到李恢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嚎:
“微臣无能,不能为殿下解忧,若是杀了臣能让殿下解气,臣这就回家去悬梁,免得污了殿下的王府。”
李恢一阵无语,也是给这无耻的家伙气乐了,一脚虚踢过去笑骂道:
“滚起来,你这狗才,还真是一条好狗。”
武永安不以为耻反而以为荣,脸上的表情也是说变就变,刚才还在哭嚎,马上就腆着脸赔笑起来:
“是是是,微臣就是殿下一条看门恶犬,殿下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李恢得意的哈哈大笑,真像摸自家爱犬一样,伸手在武永安头顶摩挲着,武永安也适时露出讨好的笑容,看起来还真和一条狗一模一样。
这副主宠相得的画面,看得吴先生直犯恶心,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救下这个佞贼,把他留在殿下身边是对是错。
不过这不算什么急事,当务之急是陇西疫情之事,吴先生心中早有疑问,等李恢笑够了才见缝插针的问道:
“殿下,按说光有咱们的人,陇西的事情做不到这样密不透风才对,最少左骁卫大将军赵无极就对殿下不甚恭敬……”
“好了。”
李恢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淡淡的笑着打断吴先生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事除了咱们,还有其他人插手了。”
吴先生恍然大悟,有些不敢相信的指了指东边: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