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世家族长们的争论愈演愈烈,可这不过是表面现象,实际上大家吵闹归吵闹,注意力却从来没离开过李恪。
几乎李恪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着他们的神经。
当李恪的视线转移到何希平身上的时候,这些人在心底齐齐的“咯噔”一声:
“不妙!”
只见李恪起身,再次与何希平满饮一杯,而后情深意切的说道:
“孤自来秦州,可谓四面皆敌,唯何卿孤忠耿介,救孤于水火之中。”
何希平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的率先投靠总算有汇报了,忙谦虚的推辞起来:
“此乃殿下吉人天相,臣不敢贪天之功。”
“唉~”
李恪演的几乎自己都要相信了,一把抓住何希平的手,不容置疑的说道:
“是非曲直,孤心中有数。说来惭愧,何卿也知孤如今一无所有,更无一物可赐下,如今只能借花献佛,还请何卿不要嫌弃才是。”
何希平更是喜出望外,那些鼠目寸光之辈都能看出来,太子的好酒是一条金光大道,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但是谦虚的话还是要说的,何希平再次谦辞,如是者三,这才惊喜交加的施礼谢恩:
“殿下厚赐,臣铭感五内。”
那些世家族长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羡慕嫉妒恨啊,眼睛都红的要流血了。
别的不说,光秦州田氏掌握的成纪老窖,只不过是秦州当地小有名气的白酒,别说和李恪的美酒相比,就连天下十大名酒中都排不进去。
可即便如此,田氏每年都要从自家的酒庄里赚取数万两白银,可以说田氏能够有如今的地位,这成绩老窖是其中关键。
在座的这些世家族长都是见过世面的,所谓的天下十大名酒几乎人人都喝过。
大家心里也都清楚,这十大名酒也都是人为吹捧出来的,比起其他的酒自然从名气和口感上都能碾压。
可要是对上太子的美酒,恐怕十大名酒加起来都不够比的。
这岂止是美酒?
这是流淌着的银子!
是世家发展壮大的捷径啊!
可是羡慕又如何,嫉妒又如何?
谁让自己慢了一步,让何希平这老贼先人一步,是秦州当地第一个公开投靠太子的世家大族呢?
正当大家都低沉下来,甚至开始琢磨日后怎么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这美酒的酿造方法偷学来的时候,李恪又说话了:
“孤这美酒,传自北玄真人。这酿造方法十分复杂,天下间能酿造出来的,唯孤一人而已。”
何希平心知不妙,脸上的喜色也是僵住了,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难道太子要食言不成?
其他的世家族长顿时眼前一亮,知道机会来了,全都急切的看着李恪,像极了一群伸长脖子等着喂食的鸭子。
李恪心中暗自得意,笑了笑说道:
“这酿造仍有东宫负责,不过嘛,这雍州一地的总经销,则由何卿负责。而且,孤可以保证,回京之前,绝不向第二个人发放其他八州的经销商资格。”
对于这些世家族长们来说,李恪的话听起来有些拗口,可意思他们还是听明白了。
何希平心里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目前有把握的,也就是雍州一地的经销,去了其他的八州,绝对过不了其他的一品世家那一关。
心情激动之下,何希平再次真心实意的谢恩,君臣二人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其他的世家族长都是聪明人,也早就听出李恪话中的隐意,好不容易等李恪和何希平表演完,性急的田氏族长马上就急吼吼的问了起来:
“殿下,这雍州总经销归雍州何氏,那雍州下属的郡县经销又归何人?我秦州田氏经营酒业多年,不如这秦州的经销权就交由我田氏如何?”
李恪还没来得及回答,田氏的话马上就被人打断了:
“胡说八道,田氏算老几,一个四品下世家,能比得上我马氏么?”
“马氏很了不起吗,比我成纪李氏如何?”
“家品高又怎么样,酒业一行,有谁能比得上我上邽孙氏的百鸟朝凤酒?”
……
吵起来好啊,吵的越凶越好。
李恪心中越发高兴,笑吟吟的像是看戏一样,任由这些自诩风流倜傥的世家族长们争的面红耳赤。
等大家伙吵的嘴巴都歪了,没人再叫唤的时候,李恪的脸色却慢慢阴沉下来:
“怎么不争了?真是了不起啊,孤的东西,还没说要不要赐下去,就急不可耐的自行分配上了。”
世家族长们心里一突,全都涌起一阵悔意,好像还真是这样,大家伙只顾着争执,完全忘记了这东西,还在主人李恪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