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赵无极第二天起身走了,李恪才从留下来保护他的一千精骑那里得知,赵无极带着军中两千精骑来的,回去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千了。
而这剩下的一千骑,心中却没有半点卫扈太子的喜悦,反而人人都满腹怨气,对待其他人来也都格外的蛮横霸道。
短短一个上午,李恪就听说了不下十起骑兵打人的事情。
这让在后世见惯了人民子弟兵的李恪勃然大怒,还对王莽问道:
“这是朝廷的大军还是土匪恶霸?”
王莽一看不妙,赶紧拦住了起身欲出门的李恪,有些无奈的问道:
“殿下难道不知道吗,朝廷的军队向来就是如此的啊。”
李恪大吃一惊,简直是难以置信。
他原本以为是这些骑兵看不起他这个空壳太子,又或者是昨天自己和赵无极的“矛盾”已经被传开了,这些军中悍卒在发泄不满。
可他一看王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又看其他人也都是见怪不怪,心里的怒火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一样,一下子就泄了气。
再怎么生气,李恪也不能不面对现实,只是还是十分的不甘心:
“难道就任由他们如此胡作非为吗?”
要问武功王莽能说一大堆,可问他这个,王莽自己也没这个见识,只能含糊的安慰李恪:
“到时候殿下有了机会,再来整顿,兴许就好起来了。”
李恪满心的憋屈,完全是一筹莫展:
“这样的军兵,如何敢使唤他们?万一到时候他们哗变起来,岂不是更要坏了大事?”
李恪身边的这些人里面,也就杨文锦为官时间最长,耳闻目染的多了,自然知道该如何解决:
“殿下,这些军兵向来粗鄙不文,只认银钱不认其他,怕是殿下要破费些个。”
李恪越想越恼火,很想拒绝杨文锦这样没骨气的建议。
可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不把秦州防线建好,日后少不得要沦为笑柄,将来的前途更加是一片黑暗。
过了好一会,李恪才控制住自己的怒气,整个人变得极为阴沉,面无表情的把任务分派下去:
“王莽,你去陈姑娘那里领一万两银子,先把这些人喂饱了再说其他。”
不一会外面就响起震天的欢呼声,王莽也进来报喜:
“殿下,大家领了赏银,都十分感激殿下的厚爱,全都发誓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呢。”
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大喊大叫,李恪也都听在了耳朵里。
只是他心里没有半分喜色,反而满是愤怒:
“他们是在为孤赴汤蹈火吗?他们明明是为的银子!”
“这还是左骁卫,十六卫中翘楚,御前亲军都是这个德行。”
“大雍的其他军队呢?天高皇帝远的,岂不是比这个还要猖狂?”
……
李恪的质问,王莽无从回答,不过老太监隐隐有种感觉,似乎殿下开始变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得了银子,这些军兵也变得听话了,不但谨守营寨,就连李恪分派给他们的任务也都任劳任怨,一丝不苟的完成。
而李恪有了这支机动部队,也开始放开手脚,他在机宜文字汪文逸和秦州知府霍继忠两人的辅助下,将那一万多健仆分作九队,每队分别在秦州各处要隘上设置路障把守。
这一千精骑则作为战略机动,一旦某处关隘有警,点燃了烽烟,立刻就派出精骑。
既有太子的威严在前,又世家大族们的支持在后,九处关隘建设的十分顺利,短短数天之内就把秦州牢牢掌握住了。
李恪心知这封字算是做好了一半,剩下的就看执行了。
他刚起念头,想去眠山渡口,亲自看看医院的改建情况,突然间听到耳边传来苍凉的牛角号声:
“嗡……嗡嗡……”
李恪霍然起身,还没跑到门口,就听见院墙上王莽的声音传来:
“殿下,东南方向,烽烟一注!”
李恪刚松一口气,猛然间反应过来:
“什么?东南方向?那岂不是眠山渡口方向?”
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其余八处关隘都只有一千余人,唯有眠山渡口那边是两千余人,原因就是那里的秦州医院。
李恪怎么可能还坐的住,根本不顾王莽的劝阻,厉声下令:
“召集全体精骑,和我一起去眠山渡口,若是渡口有失,整个秦州防线将变得毫无意义!”
王莽无奈,只能派人去骑兵那边传令,他自己则快速穿戴好衣甲,贴身护在李恪身边。
那些精骑倒是不愧御前亲军的称谓,不过半个时辰就整备完毕。
“出发!”
随着李恪一声令下,一道雷霆铁蹄直奔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