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说过这话呢?”
李九陷入了深深的苦思之中,总觉得那个名字就在嘴边,可怎么也无法一时半会之间把人叫出来。
小老头的纠结让李恪有些失望,他如今变得十分的警惕,既然有人这样说,就绝不会只是随便说说。
再加上粮店刻意的误导百姓,将粮食涨价导致的百姓怨气转嫁到太子头上,李恪有理由相信,这绝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有目的性的,系统性的散播谣言。
若是李九能想起那个人是谁,李恪就可以让人顺藤摸瓜,将背后的人揪出来,甚至问出对方的行事轨迹和目的,见招拆招。
既然李九一时间想不起来,李恪也不能就此停顿,反而要加大力气进行打探。
在秦州之后,飞奴司一向是归属王莽节制,李恪也一直因为王莽的忠心和武力,对此从无顾虑。
只是如今看来,王莽或许忠诚度没有问题,武力也足以保证,可他却无法胜任一个合格的情报首脑。
但是除了他,李恪一时间也找不到替代的人选,这让他再一次感叹自己无人可用的窘境。
尤其是这种涉及的性命攸关的部门,想要找一个合适的负责人实在是太难。
王莽这段时期其实也不轻松,特别是“北玄酒”正式开卖之后,不但在雍州造成了巨大的轰动,而且迅速被人送往京都权贵之家。
而且各大世家也没有落下,几乎大雍所有的世家,无论是最显贵的一品五姓七家,还是最底层的九品世家,如今宴客都以有“北玄酒”为荣。
这也让“北玄酒”进入了所有有心人的眼中,从那以后前往秦州的探子就没断过,王莽这些日子真可以用疲于奔命来形容。
但是失职就是失职,老太监心中愧疚难当,沮丧的找上门来负荆请罪:
“殿下,老奴无能,竟然没有发现如此险恶的阴谋,还请殿下重重治老奴的罪。”
要说这个世界上,谁最让李恪最无条件的信任,恐怕除了眼前的老太监,李恪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更何况李恪也深知,这事可以说是非战之罪,王莽本来就不适合担当一个情报部门的首脑,再多苛责也无意义。
李恪无奈的将老伴伴亲自搀扶起来,闻言抚慰道:
“这事我自己也有责任,王伴伴就不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了,再说了,咱们面对的明刀暗箭只会越来越多,若是治了你的罪,以后还有谁愿意为孤披肝沥胆?”
“殿下……”
老太监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哽咽着又要跪下去。
李恪只好用力将他扶起,赶紧转移话题道:
“王莽啊,你先别忙着跪,先帮我想一想,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全心全意为我考虑,而且还不会背叛我。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吗?”
“有啊。”
王莽有些惊诧,一指正低眉顺眼的坐着的陈悦薇道:
“陈姑娘不就是吗?”
“她?这……”
李恪一愣,旋即就开始纠结起来。
真要说起来,陈悦薇或许还真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因为如今全天下都知道了,她是那个抛家舍业,为了追随太子不顾一切的奇女子。
若说她都不能信任,那李恪能信的人真剩不下几个了。
只是李恪想要委以的重任,却是一付千钧重担,女郎中一个小小的女子,真的能够担起来么?
似乎看出了李恪的犹豫,陈悦薇倒是颇有英气,语气中也有些淡淡的自傲:
“殿下是在顾虑我女子的身份吗?若是如此,殿下大可不必担心,在此之前和在此之后,我从来都没有因为我是女子而自卑过。”
李恪想来想去,似乎如今最合适的人选还真是她,顿时苦笑着说道:
“确实,如今来说,这事也只有你能扛的起来,只是我怕你将来太过辛苦,有些不舍得。”
这种情话来的猝不及防,陈悦薇也有些受不住,两颊晕红,低垂螓首,说出口的话既柔情百转,又坚定不移:
“为了殿下,我愿意的。”
李恪轻轻握住佳人的柔荑,有些愧疚的说道:
“你我都知道,我的婚事怕是自己做不了主的。不过我发誓,今生今世定不负你!”
两人之间情义愈浓,几乎要情不自禁。
可怜王莽瞪大一双老眼,在旁边被迫喂了满嘴狗粮,还不敢出声打扰,生怕得罪了未来的娘娘,吃罪不起。
幸得两人都是理智之人,知道还有大事要办,这才勉强收起情绪。
陈悦薇已经开始努力适应自己的角色,第一句话就问在了关键点上:
“殿下,要做此事,最关键的恐怕是人,这人选殿下可有什么要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