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万铭搞鬼,拍卖会看上去难免有些虎头蛇尾,秦州城内外,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窃笑。
既有人鄙夷李万铭火中取粟,也有人幸灾乐祸太子得不偿失。
就在满城的白眼和嗤笑中,钟鸣鼎食楼的导食使者春燕却大大方方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在雍州何氏的门前。
大家伙惊讶之余,不免要揣测一番——莫非太子殿下这是恼羞成怒,打算借助雍州何氏的势力将陇西李氏赶出雍州么?
这可是正中雍州何氏下怀了!
议论纷纷之中,雍州何氏大开中门,华丽的马车一辆接一辆的从里面开出来,直奔平安客栈。
原本的猜测更加甚嚣尘上,那些大胆揣摩的人更是言之凿凿,就连原本不把这当一回事的人,也都变得疑神疑鬼起来。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马车里的人也和他们一样,满头雾水。
为首的马车最为高大宽敞,里面就像是个小房子一样,三人依着正中的几子相对而坐。
同朝为官,又同为各自家中砥柱,卢允畴与彭国藩自然也是相识的,只是之前相交不多而已。
说起来世家之间经过数百年的相互通婚,早已经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编织成一张坚实的大网,彼此之间都攀得上亲戚。
车中三人不屑于如同某些蝇营狗苟之辈那样庸俗的攀扯关系,倒是在学识上颇为激赏,一番攀谈下来很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虽然大家心里的疑虑都不比对方小,却没有急躁到忍耐不住的程度,毕竟这一段路并不长,连半个时辰都不到,马车就到了。
还未下车,外面的嘈杂的声音就扑面而来,这倒是让人十分惊讶了。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拍卖会一结束,这因拍卖会而兴起的集市应该随之消失才对,可三人一下马车,看到的却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兴旺景象。
各式各样的摊贩继续开着业,来来往往的行人也不少,虽然不能和昨日相比,可比之一般的集市,已经是强出许多了。
“大肉丸子,学着太子殿下做的大肉丸子,只要九文钱!”
“烧烤啊,新鲜的烧烤啊,好吃不贵,太子殿下最喜欢吃的美食嘞。”
“尝一尝看一看啊,各类水煮,应有尽有,太子殿下吃了都说好啊。”
……
三人在导食使者的引导下,快速穿过整齐的街道,沿路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其中的变化更是让人难以忽略。
彭国藩昨日到达的时候,已经错过了集市,这个时候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位姑娘,怎么这些贩夫走卒都带着太子殿下的旗号行商,难道就这样置之不理吗?”
春燕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说道:
“殿下早就交代过,这些吃食的做法早晚要流传出去的,独乐乐何如众乐乐?而且这样不但可以让更多的人享受到更多的美食,还能让不少人谋足衣食。”
“有道理!”
彭国藩有些惊讶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他原本以为不过是个下人侍女,没想到能说出这么些道理来。
即便是太子所说的,也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越往里走,越靠近里面人流就越稠密,尤其是后备营自营的那些摊位,几乎每一个摊位面前都是摩肩接踵一般。
有着春燕招呼,很快就有维护秩序的人来把一行数人引导进去,到了近处才看清楚钟鸣鼎食楼上一块硕大的招愰,正在迎风招扬。
招幌上的字很大,远远的都可以看的很清楚,只是内容却让人十分无语:
“热烈庆祝东宫第一届拍卖会圆满成功!”
“哼!”
这是卢允畴这个傲娇小老头不屑的冷笑。
何希平也摇头不语,不过脸上的笑容多少也有些揶揄的味道。
彭国藩没那么客气,直接不悦的说道:
“文过饰非,又有何益?”
三人表情各异,但是都对太子这样“掩耳盗铃”的做法有些不以为然,以至于入内拜见行礼之后,彭国藩马上就指责道:
“太子殿下难道连面对挫折的勇气都没有吗?”
李恪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国子监的彭司业总是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他倒不是小气到不能容人,只是有些奇怪而已。
不过面对这样的指责,李恪却笑了:
“彭司业这话从何谈起?在这拍卖会之前的种种预案之中,收入十一万三千两白银可是极为优秀的结果。当然了,这也要多谢彭司业与众位卿家的鼎力相助。”
“十一万三千两?”
何希平的惊讶都写在脸上,几乎是脱口而出。
卢允畴也十分难以相信,下意识的就问出口:
“昨日收益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