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城里的牛奶危机起来的莫名其妙,结束的更是颇为滑稽,不少老头为了争夺牛奶差点和人动起手来。
李恪看的好笑,不由得想起后世那些在送鸡蛋的超市里横冲直撞,在公交上抢位置抢的年轻人东倒西歪的大爷大妈。
这种劣根性让李恪极为不喜,不过好处是大多数的老头儿都对太子赞不绝口,让李恪在秦州城内的声望更上一层楼。
这种情况,却并不是人人都喜闻乐见,就在此不远的一家摊位上,便装出行的彭国藩就十分不满。
他本来就对太子“拐”走他的宝贝女儿心生不满,结果刚打两次交道又被太子利用了,现在在士林中的声誉简直是飞流直下。
身为国子监司业,他最近连给人上课的勇气都没有。
尤其是这些他从国子监带出来游学的学生,几乎都是他极为看重的得意门生,现在感觉真是丢人丢大了,只能对外称病不出。
同样称病的还有卢允畴和何希平,卢允畴的原因和彭国藩一样,没脸见人,可何希平的称病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
早在“太子失宠”的消息开始在秦州散播开来的时候,秦州那些世家原本趋附太子的架势马上就收敛起来了。
除了雍州何氏还坚定不移的站在太子身边,其余的世家都是厚着脸皮,北玄酒的好处吃下肚,其他事情却装聋作哑起来。
尤其是上次这段时间,随着封控等级降低,交通限制取消之后,各大世家与京都等地的联络频繁,秦州城里的气氛也越发微妙起来。
这些世家的转变从什么时候开始,何希平也无从得知,不过上次粮价的问题爆出来之后,他马上就意识到:
秦州城内的世家和京都城里的皇子联手了!
这让何希平的信心也有些动摇,行事也不如之前那么坚决。
就像这次的牛奶危机,很明显是有人在背后做文章,否则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闹的满城风雨。
不过很显然,那些藏在阴暗中的鬼祟之人没有想到的是,太子在秦州城已经深得民心,百姓虽然都被发动起来了,可却并没有如他们所想对太子厌恶和憎恨。
想来全城百姓向太子谏言的盛况,一定让那些人既失望,又愤怒,甚至是惊惧不安吧?
这种情况之下,何希平可以肯定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要搞风搞雨。
再加上他对太子的判断有些疑虑,更对李恪所说的每月赚六十万持保留态度,所以在受到雍州何氏祖堂的压力之后,他也借口称病,索性躲起来看看风向。
原本何希平以为自己可以稳坐钓鱼台,可当老管家急匆匆的跑来,告诉他一个消息之后,他却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
何希平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直奔客院之中。
彭国藩和卢允畴两人没有半点病容,两人正在枫晚亭中对弈,眼看着就要分出胜负了。
何希平却不管这些,十分愤怒的将棋盘搅扰,一双眼睛锐利如刀,似要喷出火来一般:
“两位贤兄为何要将我家架在火上烤?”
一看何希平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卢允畴和彭国藩就知道出大事了。
可两人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情。
彭国藩最近火气大,神色也有些不悦:
“这就是何氏的待客之道么?”
卢允畴自然不能看着两人呛起来,马上居中打圆场:
“都消消气,先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国治贤弟如此大失方寸?”
何希平也意思到自己太莽撞了,不过脸色还是很差:
“现在秦州城里到处都在传,说是太子殿下失心疯了,居然想要一个月赚六十万两白银。”
彭国藩和卢允畴全都一愣,看向彼此的眼神之中也带上了一丝猜疑。
当时太子说及此事的时候,在场的只有他们三个,如今却泄露了出去,何希平自然是马上怀疑到其他两人身上。
彭国藩很是不满,不过还是辩解了一句:
“不是我,我这几天都在松涛园不曾外出。”
卢允畴却苦笑起来:
“国治贤弟,难道忘记了当时还有第四人么?”
何希平猛的一愣,脸皮也抽搐起来,牙根痒痒一样磨着牙说道:
“难道是……”
卢允畴自嘲的摇摇头:
“可不是么?咱们三个老家伙加起来,年龄是他的十倍,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利用,可见……哼!”
三人脸色全都变得古怪起来,慢慢的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最后还是何希平喃喃自语一般:
“这么说来……”
另外两人都微微点头,显然已经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