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批流民正从凉州出发,直奔秦州?”
李恪大吃一惊,然后马上就想到了之前的黄河决堤之事,历来天灾人祸,最后的受害者总是毫无反抗能力的平民百姓。
这也让李恪对于京都城内的秦王更加厌恶,只是他还有些奇怪:
“人到什么地方了?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些人是直奔秦州来的?”
王莽将新收到的鸽信递上,满脸愤怒的骂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混账,在流民当中大肆宣扬,说是黄河决堤是太子殿下你指使的,而且还打了包票要管这些灾民的衣食。
殿下,这摆明了有人在害咱们。依老奴的意思,直接派兵把这些流民赶回去就是了,朝廷不是已经严令凉州赈灾了吗?”
李恪看完鸽信,心里瞬间闪过两个字:
“阴谋!”
王莽可以发牢骚,可以甩锅,可是他不行。
仔细想了想,李恪直接摇头,苦笑着说道:
“你难道就不奇怪吗?大批灾民直奔秦州,凉州当地的官员怎么会不知道?怕是他们也是背后黑手之一吧,以邻为壑,嘿嘿,果然是我大雍的好官!”
李恪这样说,绝对不是冤枉了他们,地方官本来就有救灾和安民的职责,这些人或许无故意参与,但是纵容包庇是免不了的。
原本雍州这边的粮食缺口就很大,如果凉州的灾民再涌入的话,李恪都不知道自己还要堵多大的缺口。
这样的压力让他十分疲惫,可也越发激起了李恪的斗志。
他根本就没工夫消沉,只犹豫了一小会,就断然决定:
“去把何希平请来,就说我有一件大事想要请他帮忙!”
……
天都阁是京都城里公认的销金窟,作为全天下都鼎鼎大名的风月场所,天都阁里的美人自然也是全天下的翘楚。
传闻之中引发秦王和吴王争斗的紫萱姑娘就是天都阁最大的牌面。
只不过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客了,让大家纷纷猜疑,也许当初两位皇子的争斗是真的。
对于紫萱姑娘的传言满天飞,不知道多少人都幻想着,想要见她一面,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绝色美人,能让两位王爷都不顾雍帝的暴怒,大打出手。
可实际上,紫萱是心里有苦自己却说不出来。
她本是江右渔家女子,家里遭了难才流落风尘,被卖入青楼已经是极惨了,可好歹还有个赎身的盼头。
如今她却是连这个奢望都不敢再想,只因为她现在强颜欢笑,想要竭力讨好的这个男子已经放出话来了:
“紫萱是我的人了!”
事实上在那之前,紫萱还是个清倌人,可是什么样的清倌人敢对当朝皇子摆这样的谱?
更何况是以暴虐无常著称的秦王?
一个小小女妓的悲哀,在秦王这样的大人物眼中,或许不会比一只蚂蚁大多少,如今他琢磨的可是谋夺储位的大事。
要说起来还真是臭味相投,之前他还和吴王李慎这对兄弟斗的不可开交,可两人之间的关系因为太子诡异变化,也随之变得亲近起来。
甚至两兄弟还恬不知耻的在天都阁里,共享同一个美人,还美其名曰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两人如今正躺的软塌上,享受着天下第一名妓的服侍。
只不过话题,却始终环绕着秦州的太子。
李恢依然恨意难消,甚至有些不耐烦的追问起来:
“老十,你说的厚礼到底是什么?总不可能是面前这个臭婊子吧?”
不同于其他的兄弟,李慎的身量并不高,再加上浑身几乎没有几两肉一样,让他看上去很是猥琐。
可谁要是敢小瞧他,最后却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就连李恢当初讥笑他长的像猴子,也被他算计之后,被雍帝重重处罚,丢尽了脸面。
两兄弟的明争暗斗几乎从来没停过,这个时候却兄弟情深一样,李慎笑嘻嘻的说道:
“八哥别着急啊,若是我猜的没错,怕是那个贱种现在已经没功夫顾及别的了。他不是喜欢亲近那些贱民的么,凉州十几万的灾民,我看他拿什么去填这个无底洞!”
之前李慎一直卖关子,李恢一再追问他也不肯松口,没想到现在却直接揭开了答案,让李恢颇为惊喜:
“哈?老十你够阴的啊,先用宇文志暗算我,再用这些贱民去算计那个贱种,咱们兄弟当中,果然是你最狡猾。”
“八哥说的哪里话?”
李慎十分自得,口风却紧的很:
“宇文志狼心狗肺,甘于为戎人走狗,我可是一点都不知情。不过嘛,凉州的百姓确实是十分可怜,咱们这位贫贱出身的太子殿下不是最喜欢爱民如子的吗?我只不过是成全他而已。”
“嘿嘿……”
醉风月的场所里,最肮脏的阴谋正在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