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秦王府正门。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上前对着门房里的王府下人行礼:
“有劳几位帮忙通传一下,在下宋景行,出身西蜀荣平宋氏,前来求见秦王殿下。”
秦王府的地位在京都极高,尤其是李恪西走之后,几乎每个秦王府的人都笃定自家的秦王殿下就是将来的太子和未来的皇帝。
这也造就了整个秦王府上下傲慢的性子,那门房一看这拜会之人衣着华贵相貌堂堂,心知此人定然是世家子弟。
不过大雍朝廷里的中品世家,都难得殿下接见,这西蜀一个苟延残喘的蛮荒小国的什么世家子弟,之人更不被这些人放在眼里。
那门子都懒得起身,只用眼皮子夹了宋景行一眼,继续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喝茶,把人足足凉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漫不经心地笑道:
“我家殿下何等尊贵,岂是你这蛮子说见就见的?”
宋景行心中戕怒,他叔父宋仲篪执掌西蜀半数兵马,宋家更是西蜀的擎天玉柱,他家虽然出了变故,可也是不折不扣的宋家嫡出的贵公子。
在西蜀,若是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便是宫里的太监也要被打杀了。
可如今人在屋檐下,宋景行只能勉强忍下这口恶气,赔着笑道:
“在下有关乎秦王府的大事,想要求见殿下,而且这事关系着大笔银钱,希望两位老哥帮忙通禀一声。”
宋景行一边忍着恶心讨好两个低贱的门子,一边从怀里掏出两颗金锭子塞到两个门子手中。
哪怕是在京都城,这两个十两的金锭子都是了不起的大礼,两个门子眼珠子顿时就亮了,看向宋景行的眼光里,也少了些许轻视,多是些亲近和热情。
尤其是那为首的胖门子,更是腆着脸哈哈大笑,直接亲热的揽着宋景行的肩膀笑道:
“宋老弟如此敞亮,为兄想不帮忙都不行了。不过嘛,你也知道府里的规矩,有什么事情,殿下也的确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这是事实,也是常情。
再加上金子开路,让这两门子态度大变,宋景行心里也慰贴些,直接说道:
“贵府有个李德隆的大管家……”
“住口!”
刚才还喜气洋洋称兄道弟的胖门子脸色大变,直接把金锭子往宋景行怀里一丢,骂骂咧咧的开始赶人:
“滚出去!”
边上那个门子有些不舍,可最后也还是学着胖门子的样子,把金锭子丢了回去,一言不发,虎视眈眈的站在边上。
宋景行目瞪口呆,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稀里糊涂的就被轰了出来。
而且他再次想去套近乎的时候,秦王府的甲士已经按刀在手,如狼似虎的眼神死死的盯在人身上,让宋景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是宋景行知道,此路不通了。
想着自己千里迢迢从汉中赶到京都来,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宋景行别无他法,只能自叹倒霉。
“大少爷,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说话的是宋景行的管家,刚才他一阵在外面守着马车。
“还能怎么办?回汉中吧!”
宋景行心中烦闷,明明看得出来那个李德隆大掌柜的有些蹊跷,可还没等他接近秦王府就失败了。
满盘计划皆输,谋划的好事自然也落空了。
他哪里知道,上个月秦王府才因为“李德隆”三个字出了两条人命,其他的下人人人自危,偏偏又是谁都打听不到这李德隆到底是什么人。
像那两个门子,他们两个连上次被吴先生严令打死的那个管事都不如,又怎么敢再去动“李德隆”的脑筋?
能掌柜一个西蜀世家在大雍的生意,宋景行自然不是简单的人。
这本来就只是宋景行的其中一个计划,既然没办法实施,那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有了决断,宋景行果断下令道:
“忠叔,咱们今日就回汉中,另外你让快马先走,去巴州送信,让他们准备好船,我要让阆中黄氏吃不了兜着走!”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还有,让我爹准备一个伶俐的小厮,据说那位李大掌柜颇好此道!”
……
远在汉中的李九猛打喷嚏,他还以为自己最近熬夜太多感冒了,哪里知道自己无辜躺枪,被人以为是有那种喜好?
尽管有李金杰等人的帮助,这段时间李九依然忙的飞起。
精盐的煮制不能停,还要应付突然冒出来的西蜀大客户;
再加上现在粮食也开始大规模的进货,几乎每天都要去见好几个不同来历和身份的粮商。
即便这些忙完了,还有汉中城里的两位当权者要应付。
这不,那位王太守又派人送来请帖了,也不知道这次又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