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一粒粮食都不许漏出去!”
田仲明眼神凶狠的看着其他几个世家的族长,满脸狰狞的说道:
“如今太子已经逃跑了,诸位难道还不死心不成?白糖的暴利固然诱人,但是如今最重要的恐怕已经是各家的安危了吧?”
几个老家伙面面相觑,看向田仲明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忌惮。
他们这些人都是秦州品阶最高的几个世家族长,一辈子都在阴谋诡计里面打滚,哪里还听不出来,这田仲明表面是提醒,实则话语中暗藏着威胁?
当初他们垂涎太子那丰厚的白糖收益,选择了和田仲明划清界限,早就知道了这个面皮奇厚心肠却极小的老东西会怀恨在心。
原本大家伙还以为不怵一个秦州田氏,谁曾想这风水轮流转,而且还他妈的转的这么快,才几天的功夫下来,田仲明这老东西就有了威胁大家的本钱。
历来各大世家的沉浮起落都不稀奇,可最可怕的还是兵灾!
君不见当年黄巢之乱,就连五姓七家都险些惨遭族灭之祸?
都不用想,这些老狐狸就知道,这莫名其妙的凉州水患和凉州流民作乱,必然和太子的敌人有关。
本来大家伙还在猜,秦王殿下是不是就是幕后黑手,哪想到今天这田仲明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让大家最担心的事情变成了现实。
反正这些人也习惯了随风倒,几乎没有迟疑太久,几个世家族长就纷纷表态:
“哎呀,玄亮兄何必生气?我们马家早就唯兄长马首是瞻了。”
“就是啊,大家伙都是同气连枝的,玄亮兄既然发了话,我们两当谢氏自然照做。”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玄亮兄都说了,那我们清水陆氏也绝不会漏一粒粮食出去!明天,啊不,我现在就吩咐下去所有粮店立刻关门!”
“玄亮兄说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对对对,玄亮兄就是我等盟主,但有所命,在所不辞!”
……
一群老家伙争相献媚,让田仲明心中大喜,之前几天的郁闷和愤怒全都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权在握的愉悦。
意气风发的田仲明大手一挥,不容置疑的说道:
“很好!既然大家都在这里,老夫就放一句话!从今天开始,各家绝对不许有任何一粒粮食外卖!绝对不能让那些贱民买到一粒米!
谁要是不给老夫面子,就是不给秦王殿下面子!
不给秦王殿下面子,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几个世家的族长心里不舒服,可却无人反对,反而纷纷拍着胸脯打包票,一定按照田仲明的要求去做。
田仲明这才满意,大摇大摆的直接起身走了,留下一群神色各异的老家伙。
……
秦州距离京都城不过五百多里,用六百里加急,快马一日可达。
当秦州遭遇凉州乱民侵扰,而太子却连夜逃往大散关的消息传回来之后,几乎是满朝上下一片骂声。
几乎所有的御史都迫不及待地上本,弹劾太子临阵脱逃,弃城失地,品德不修,难堪重任。
其余的大臣们也都纷纷上书,指责太子弃民而逃,大失人望。
不少态度激烈的大臣,甚至直接上书,要求雍帝将太子召回京都,废除李恪的太子之位。
朝堂上对太子的骂声不绝于耳,民间对太子的指责也是此起彼伏。
无论是走在路上,还是在秦楼楚馆之中,只要人多的地方有人提起太子,绝对每一句都是在破口大骂。
“丢下满城百姓不管,这算什么狗屁太子?”
“没错,陛下都说过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什么还不派飞奴司去把那个贱人之后抓回京都来受审?”
“这种无情无义的鼠辈有什么好审的?以我看来,还不如像之前的太子那样,直接赐一杯毒酒了结了他,免得气死人。”
这些个百姓也没了解清楚情况,就跟着人云亦云的,恨不得人人都长出翅膀来,飞到大散关去,抓住太子,一杯毒酒直接灌下去。
与这些愚夫愚妇的愤怒不同,显庆坊里的秦王府中,李恢几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足足看了三遍鸽信,才疯狂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太好了,那个贱种早就该死了。没想到这次没用的着我动手,他自己就自取死路了。
贱种就是贱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没得污了皇家的脸面。
嘿嘿,死的好啊,就是可惜本王不能亲自送那个贱种上路!”
李恢高兴的都语无伦次了,兴奋的满地乱走,最后更是抓起桌子上的酒杯,胡乱的灌了一气,才再次狂笑着叫嚣起来:
“都愣着干什么?为了庆祝那个贱种死期将至,一起来陪本王喝一杯!”
李恢的兴奋,着实让整个秦王府的人高兴不已,不少人都开始琢磨怎么向秦王殿下拍马屁,顺便讨赏了。
只是这种雀跃的气氛,并没有影响到另外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