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哀求的奴仆听到三少爷的劝阻,马上都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是啊,不妥啊,家主。”
“三少爷说的对啊,这样做的确不妥啊。”
“家主三思啊,总不能为了个贱婢,要咱们何家这么多人陪葬啊。”
其他人只知道何兴杶武艺高强,何希平却知道自己这个庶子一向颇有谋略,可以称得上是智勇双全。
对于这个儿子的态度,何希平倒是十分重视的。
只是他满肚子火气,没好脸色的喝问道:
“有什么不妥的?”
何兴杶冷漠的扫了一眼那些眼巴巴的看着他的家仆,声音也变得冷酷起来:
“父亲,此事毕竟是由我何氏引起,若是直接将这些人都杀了,太子殿下会如何想?”
何希平一愣,他是气糊涂了,才忘记了这一环,一被提醒,马上就反应过来,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若真是一杀了之,怕是会给太子留下更深的猜忌,而且是永远都无法消弭的那种。
何希平心里烦乱,也有些考较的意思问道:
“那依你之见呢?”
何兴杶本身是很佩服太子这样有本事的人的,而且他和太子一样,都可以说是庶子出身,天然就有一种心理上的亲近,心底也早就有投效太子的心思。
因此他眼中杀机一闪,森冷的说道:
“这些背主逆贼背后,一定有人在捣鬼。不然的话,七弟绝对不会犯下如此糊涂的大错!
以孩儿愚见,将这些逆贼全家尽数绑了,交由太子殿下发落,方显我何氏清白与诚意!”
这话一出,那些本以为三少爷给他们求情的奴仆们全都大惊失色。
这样一来,完全是按照谋逆的罪名在惩治,他们这些人刚刚冒犯了太子殿下的女人,这要是全家全部交给太子的话,保不准太子一怒之下,来一个“夷三族!”
原本还抱有的侥幸,这一下全被打破,所有的豪奴都哭嚎起来:
“家主饶命啊,我不是有意的啊。”
“饶命啊,饶命啊,我们和七少爷一样,都是被何老十骗来的啊。”
“对对对,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何老十挑起来的,和我们无关啊。”
“家主明察啊,我们一家对何氏忠心耿耿,丧心病狂的那个逆贼是何老十啊!”
……
那些原本在客院里服侍的奴仆更是委屈的很,一个个哭的更大声:
“家主明察啊,我们都是被何老十他们打倒了,这个事情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是啊家主,我们劝阻过啊,可我们毕竟是下人啊。”
“我们没沾这事啊,真的和我们没关系啊。”
……
何希平被吵的脑壳疼,心里更是震惊这个庶三子的狠辣。
可他仔细一琢磨,马上就想通了,知道这样做才是最明智的,些许奴仆而已,何氏拥有奴仆数万,丢掉这十几家也不过百来口人,根本毫无影响。
何希平立刻同意了下来,冷冷的说道:
“此事交给你去做!”
何兴杶恭声应命,一挥手,马上就有全副武装的何氏家丁护院上来,将这些哀哭不止的奴仆全部拖走了。
至于他们的家人,很快就会和他们在何氏的私牢里碰面。
何兴杶不屑的瞄了一眼边上早就吓傻了的七弟,心里的一丝快意马上就被他掩饰了下去,带着那些罪仆一言不发的走了。
没了其他人,院里就剩下当事人和何希平这个家主了。
他满脸凝重的对陈悦薇道:
“家门不幸,出了这个逆子,老夫一定会给陈姑娘一个交代!”
何兴枞心知不妙,刚要起身偷跑,迎面就被他老子一脚踹了回来,狠狠的摔倒在地上,狼狈的打了个滚。
比起浑身的伤痛,心里的恐惧和惊骇更让何兴枞害怕,他还是第一次挨这么毒的打,马上心胆俱裂的哭出声来:
“爹啊,你不能杀我啊。我也是为了咱们何氏好啊。
你想啊,太子都跑了,咱们再跟着他倒大霉干嘛?”
何希平气的要死,紧接着又是几脚踹过去,一边踹还一边骂:
“你这个蠢猪,太子殿下谋定而后动,现在已杀了赵无极都不一定,谁倒霉他也不会倒霉!”
何兴枞压根不信这些,他一直瞧不起李恪的出身,赶紧辩解道:
“怎么可能,就凭他那些麻子兵,战都没打过,怎么可能是赵无极大将军百战之师的对手?”
何希平心里一愣,他其实也有这样的顾虑。
就他这么一犹豫的功夫,何兴枞马上抓住机会,呲溜一下从他裤裆下面钻了出去,朝着客院的大门狂奔而去。
何希平没想到居然被耍了,气的连士子风度都不要了,一边追一边骂道:
“小兔崽子,给老子站住,老子今天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
何兴枞才不会站住呢,他像以前那样,闯了祸直奔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