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势汹汹之下,何希允这个族长也不可能逆势而为。
更何况王莽这个死太监的名号,也已经随着他来了西北之后的,变得恶名远扬,何希允可以不怕太子,却不能不忌惮这种武艺超群,而又身居高位的老阉狗。
在王莽阴冷如蛇的目光之下,在族人群起而攻的围攻下,何希允越想越是窝火,这个时候,他已经感受到了自己族长的威权在不停的被质疑,被挑战。
一想到自己这好端端的局面,被一个平时并不宠爱的庶子折腾成这样,何希允一股邪火从心底直冲脑门,赶上前去,一脚把人踹翻,厌恶的骂道:
“你这个逆子,做下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体,还想蒙蔽我?”
何兴栋原本还指望着他老子救他一命,哪想到直接吃了一记窝心脚,惨叫着在地上跌成了一个滚地葫芦。
这好巧不巧的,手里的免死金牌也跌落在面前。
何兴栋明确的知道,自己犯的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哪里还会放过这免死金牌最后一根稻草?
他刚要扑上去把金牌抢回来,不料迎面又是一阵恶风,可怜这纨绔公子哥儿,完全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人一脚踢在面门上,再次惨嚎一声,斜着飞了出去。
就在他以为自己不知道要被踢飞到哪里去的时候,猛然间一阵拉扯感,莫名给了他一种虚妄的安全感。
可等何兴栋一睁眼,看着眼前王莽似笑非笑的阴冷眼神时,终于遭不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嗝儿”一下就翻了白眼,软趴趴的晕了过去。
王莽单手拎住要犯,看好戏一样打量着手拿免死金牌的何希显和恶兽一样的何希允两兄弟对视。
或许是感受到了王莽的目光,两兄弟齐齐冷哼一声,虽然没有说话,可那种剑拔弩张的气势却已经消散了。
王莽好戏没看成,颇有些失望一样,阴阴的笑了一声说道:
“好了,要犯已经捉拿归案,咱家先走一步,你们自己加快速度,回秦州去向殿下缴令吧。”
何兴杶与何兴枞两兄弟一阵不甘心,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莽扬长而去,心里却是在腹诽这老太监真会抢功。
实际上王莽哪有这个心思?
这种抓人的小事,若不是李恪担心会另生枝节,命他先一步到雍州城来联系物统局特工的话,他根本就懒得走这一趟。
最后也还真是亏了有王莽,率先突入何氏族内,抓住了关键人物何兴栋,再略施小计,才这么轻易的完成了任务。
李恪对于这件事十分重视,连重开白糖拍卖会的事情都丢下了,亲自赶来参加对何兴栋的审讯。
和李恪猜测的不一样,何兴栋嘴里给出来的名字,居然是吴王李慎!
这让李恪心中十分愤怒,也十分的憋屈,本来有一个秦王李恢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
倒是彭文君看的通透,安慰着李恪:
“殿下何必烦恼?自古储位之争,从来都是刀光剑影。所谓明刀易躲暗箭难防,今日早一步知道吴王的恶意,总好过日后吃了大亏才知道的好。”
李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缓缓点头。
彭文君似乎没看到李恪的复杂神情,正色说道:
“殿下也不必担心太多,比如何希允之辈,迟早都是要面对的,今日不结仇,日后也要起争端。
倒是这次他吃了大亏,妾身以为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李恪被这么一提醒,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但是涉及到这种世家大族,事情往往会很复杂,他并不擅长这些。
而彭文君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李恪试探着问道: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应对呢?”
彭文君淡淡的一笑,自信的说道:
“此事易尔,殿下只需给他来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好!
我们可以这样……”
……
京都城中,对于太子的攻讦几乎是日盛一日,上至朝廷大臣议事,下至市井之徒闲聊,若是不骂上两句太子,似乎都显得落伍一样。
有人自持出身,鄙薄太子的出身低贱;
有人嫉妒太子暴富,嘲讽太子是逐利之徒;
有人别有用心,攻击太子弃城逃跑,毫无人君的担当;
更多的人则是人云亦云,有骂太子荒淫的,有骂太子无德的,还有骂太子浪荡无行,不堪大位的。
就在这一片沸沸扬扬的攻击浪潮之中,一队风尘仆仆的塘马从西直门闯进京都城:
“捷报!捷报!
太子殿下亲临战阵,阵斩谋逆乱贼赵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