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是秦王!是大雍王朝的秦王!”
“我不是什么狗屁岐山郡王!”
原来的秦王府,现在的岐山郡王府中,内堂书房里面一片狼藉,除了李恢气急败坏的疯狂嚎叫之外,时不时还会传来一阵器物被摔碎的噪音。
退朝之后,李恢就在书房里发泄起来,满屋子的东西都被砸了一个稀烂,各种残破的碎片到处都是,几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吴先生满脸沉重,心底也是一片晦暗,他也没想到,局势怎么就突然败坏到了这样的地步。
同时,吴先生也难免失望和沮丧,他尽心尽力的辅佐秦王,固然有报恩的成分在里面,可更多的也是为了谋求个人的成就和发展而已。
如今李恢被雍帝当廷训斥,原本的亲王爵也被降为了郡王,别说和太子比了,就是与吴王李慎的差距也已经被拉开了一大截。
李恢发泄了一通,心底的愤懑消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则是惶恐和不安,他可是知道,自己曾经的作为,真要认真查究的话,可不仅仅会是降爵这么简单了。
眼看着吴先生都是一副沉痛的模样,李恢更是心慌,习惯性的拽着吴先生,紧张无比的问道:
“吴先生,怎么办?现在本王该怎么办啊?”
吴先生心底一阵无奈,他算是彻底和李恢绑死了的,就算想另找出路都没人肯要了。
眼看着李恢巴望的眼神,吴先生只能尽量先给自己打完气,才对李恢说道:
“殿下,古往今来,欲成大事者,从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
如今虽然事有不协,可殿下的希望还是很大的,最少殿下还有徐阁老全力辅佐……”
吴先生说完就后悔了,他这番说辞放在之前是没问题的,可今天等于是捅了马蜂窝。
李恢原本已经在吴先生的劝说下慢慢安静下来,可一听到徐无咎,脸色顿时变得扭曲起来,满脸狰狞的骂道:
“别给我提那个老匹夫!这老贼……”
也难怪李恢这样咬牙切齿,往常徐无咎虽然对着李恢动不动就是倚老卖老,动辄叱骂,可也算是把李恢当做储君在努力培养。
哪曾想这次朝议之后,李恢被降为郡王,徐无咎也被雍帝再三警告。
恼羞成怒的徐无咎直接在崇政殿外,对着李恢破口大骂,最后还直接拂袖而去。
李恢又不傻,哪里还不明白这老狐狸是表演给雍帝和其他人看的?
这分明是在表明,他徐无咎已经和李恢划清界限了啊!
李恢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渐渐变成一片凶狠的厉色:
“宫里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吗?”
吴先生眉头一跳,迟疑了下,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李恢满脸狰狞,冷笑着说道:
“想甩开老子,另起炉灶?徐老贼,老子就让你空欢喜一场!
还有李恪这个贱种!
我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伏牛山那帮人呢?
叫他们都动起来,哪个敢运粮食去雍州,都是本王的死敌!
告诉那些土贼,粮食一粒不许过境,人也不许留一个!”
吴先生欲言又止,最后只剩下心底的一声长叹!
……
与岐山郡王府中相反,吴王府内可谓是喜气洋洋,刚刚吴王已经派赏了下来,每个府里的下人都有份,就连洒扫的小厮都有一两银子的厚赏。
表面上是说吴王殿下又纳了一房美妾,可谁都知道王爷是为什么事情高兴。
与李恢的书房里全是些附庸风雅的珍玩不同,李慎这个吴王从来不掩饰自己好武的个性,就是书房里面也多是兵书和各种兵器。
其中的贮藏,不敢说每一样都价值连城,但是传世珍品却是所在多有。
像是现在,吴王李慎就满脸不舍的捧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最后收剑入鞘,忍痛推到一个和尚面前:
“唉,拿去拿去,本王说话算话。”
这个大和尚身高九尺有余,肤色黝黑,站在人面前,恍如铁塔一般。
大和尚也毫不客气,从吴王手中接过宝剑,喜形于色的笑道:
“多谢王爷厚赐!”
李慎哈哈大笑,颇为豪爽的一挥手道:
“宝剑虽好,也要跟对主人。在本王手里,这一口龙泉宝剑只能是书房之中的器物,犹如明珠蒙尘。
但在慧能大师手中,却是一柄神兵利器。
所谓红粉配佳人,宝剑赠英雄,正当如此。”
慧能和尚黝黑的脸膛上露出真挚的笑容,双手一合唱喏道:
“阿弥陀佛,殿下胸襟广阔,正该为天下之主。
贫僧来此,正有一条妙计,想要献给殿下!”
李慎大喜过望:
“真的吗?那太好了!谁不知道菩提圣庙之中,慧能大师是出了名的文胜普贤武如韦陀?”
慧能和尚眼底闪过一丝得色,矜持的笑道:
“王爷礼贤下士,贫僧所报不足万一。平日所思所想,也都是为了王爷能早日荣登大宝。这一次贫僧苦思数日,终于找到了太子的致命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