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太子西行,迁往秦州之后,这个原本并不突出的西北小城已经牵动了太多人的目光。
每当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快就会被各路有心人所悉知。
这一次也不例外。
不同的是,这一次引起的轰动,涉及面更广,吸引的人也更多,就连京都城里的大街小巷里,那些无所事事的闲汉们也都跟着议论纷纷:
“听说了吧都?太子又搞事情了。”
“什么叫搞事情?你这狗才不懂不要乱说,太子殿下的作为,才是真的大仁大义,是一个合格的储君啊!”
“这期权黄绢可真是好东西啊,就你们薄薄的一张,就值几万两银子。”
“切,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一万石粮食,那期权黄绢再值钱也不是白瞎?”
……
和普通百姓的艳羡不同,京都城里不知道多少之前买不到白糖的人,都在拼命的收集粮食,以至于现在京都城里的粮价都开始缓慢上涨了。
不过这些事情,那些大人物是不会在意的,他们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提前发售的白糖期权黄绢上面。
短短几天时间之内,京都城里就汇集出十几个粮车车队,浩浩荡荡的驶出西直门,直奔秦州而去。
这种情况自然逃不过李恢的眼睛,被宗正寺勒令闭门读书的岐山郡王更是气的七窍生烟。
不出意料的,王府中的书房再一次遭了殃了,府中的下人也照例躲的远远的,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来触霉头找死。
唯有吴先生依然一脸无奈的呆在书房里,等到李恢发泄完之后,才慢慢的劝慰起来:
“王爷何必自寻烦恼?太子就算弄靠这些奇技淫巧,所收集的粮食也不会太多才是。”
李恢其实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他就是不甘心,再一次凶狠的说道:
“你去传本王王命,让那些狗贼听好了,敢放一粒粮食过去,本王一定将他们赶尽杀绝!”
吴先生明知道这是徒劳,但还是无奈的把命令传了下去。
正如吴先生所担忧的那样,随着李恢被降爵,伏牛山的群盗已经渐渐的有些不听使唤了。
尤其是这位王爷发来的命令越来越离谱,许多山大王们的牢骚也越来越多。
负责向这些山大王们传令的是吴先生的心腹,此人名叫吴亮,靠着和吴先生的亲族关系,慢慢的取得了吴先生的信任。
在王府中的时候,吴亮就仗着吴先生的权势横行霸道,出了王府就更加不得了,简直是恨不得横着走。
尤其是这些山大王们,更加不被吴亮放在眼里。
等了半天,总算在伏牛山的青山寨里把各路好汉聚齐了,只是这些山大王们闹哄哄的,并不怎么当回事。
吴亮本就是个好面子的,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当场就勃然作色,劈头盖脸的大骂起来:
“你们这些遭瘟的狗贼,竟敢不把王爷的威严放在眼里。待老夫回京都之后,马上调来左金吾卫,将你们这些杀才尽数绞杀了!”
几个山大王心中不屑,但好歹受过王府的好处,勉强出面把那些闹哄哄的手下都赶了出去。
其中一个身高体壮,满脸黑毛的大汉,诨号叫做“赛张飞”的,脾气也是火爆的厉害,有些不耐的说道:
“王爷有什么吩咐,快点告诉我们才是,我们也好早日去帮王爷把事情办妥。”
吴亮有心发作,可看到赛张飞的凶恶样子,心底又有些发憷,只好忍住脾气,悻悻的说道:
“王爷再次强调,打这边过的粮食,一粒都不许放过!不管你们是往京都回了卖,还是扔了烧成灰都可以,但就是不许往西边运!”
诸位山大王面面相觑,眼中都闪过一丝奸猾的笑意,出人意料的全都没有反驳,顺着吴亮的话,七嘴八舌的答应了下来。
若是换了个精明的人,或许就看出其中的猫腻了。
奈何这吴亮本就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只是给吴先生跑腿的,居然自以为是这些山贼折服于他这个小吴先生的气度,俯首帖耳了。
吴亮喜滋滋的带着山大王的孝敬,乐颠颠的走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个岐山郡王的使者才没走多久,刚才那个乱糟糟的聚义厅中又闪出一个铁塔一般的凶恶黑和尚来。
不同于对吴亮的不屑,刚才还满不在乎的赛张飞,像只见了猫的老鼠一样,满脸讨好的笑容:
“大师,你看,我们把那个蠢货糊弄走了。”
这凶恶黑和尚,正是上次出现在吴王府中的慧能和尚。
慧能赞许的笑着点头道:
“诸位做的不错,殿下早就有言在先,日后各有重赏。
另外,这粮食不许放过去,不过也别浪费了,全都收拾起来藏好了,殿下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