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粮食真的不多了。”
天色刚明,负责财算的何桂忧心忡忡的找到太子,这已经是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三次了。
眼看着粮库里的存粮,从十二万石变成六万石,又变成一万石,再变成三千石,可太子却依然如故的,敞开来收人去采石采木。
何桂对于每天收入的石材木料数量已经麻木,也提不起兴致,只机械的记账入库。
可粮食见天的减少,却是让他着急上火,连嘴上都长起了大泡。
李恪却并不慌张,因为昨天晚上他就收到了鸽信。
不过既然时机已到,也是时候跟那些不长眼的蠢材算算账了。
李恪特意让小包子给他把太子冕服找了出来,穿戴整齐之后,脸色肃然下令:
“升帐!孤今日要议事,将郭衍,鲁恒两人招来!”
随着太子钧令一下,一个多月都没听到的升帐鼓轰然敲响,后备营内一片喧闹忙乱,人人都在找自己的位置。
离吃不远的市集上一片惊讶,不止是那些游客,就连那些市集上的小贩都在议论:
“太子殿下为什么好端端的敲鼓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升帐鼓,殿下招人议事呢!”
“哎呀,可别是什么坏事啊。”
“怕什么,殿下会赚钱,又仁德爱民,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哪个没受他的恩惠?”
“嗯,说的也是……”
外面的小贩们议论纷纷,被特意点名叫来的郭衍和鲁恒两人心中却犯起了嘀咕。
好在李恪没有让他们多等,人齐了之后见完礼就直接问道:
“鲁恒,詹事书院的训练情况如何?”
鲁恒如今是詹事书院的总队长,忙躬身应道:
“殿下放心,书院之中一切正常,训练强度也按殿下要求在逐渐加大。唯有一点,就是很多人想家想父母。”
李恪随手一挥道:
“你看着安排!”
这算是日常小事,李恪简单处置之后,看向郭衍的时候却沉吟不语。
郭衍心里越发忐忑,他如今的身份十分尴尬,虽然依附着太子,名义上却还是左骁卫的精骑营。
如今朝廷也没有给他们这些人一个明确的说法,甚至连赵无极的谋逆案都还在暧昧不清的继续扯皮。
虽说现在他们都领着东宫的赏,李恪每月给银子把他们养了起来,可是整个精骑营上下却都心中没底。
特别是后备营的训练越来越密集,好几次与精骑营对抗训练的时候,都让郭衍他们这些人亚历山大。
实际上李恪也在发愁,想给郭衍这些人一个正式的名义,却又有多重顾虑:
朝廷不认怎么办?
被东宫六率强行兼并了怎么办?
左骁卫总会要处置的,新任左骁卫大将军索要又怎么办?
不过,这些事情暂时解决不了,用还是可以用的,李恪干脆不再纠结这些问题,直接下令道:
“郭衍,从今日起,精骑营开始在雍州境内巡查,追捕上次民乱的余党。”
郭衍一阵诧异,刚想说“不是已经剿灭干净了吗”,马上就醒悟不对,赶紧闭上嘴巴,躬身应命:
“谨遵殿下钧令!”
李恪满意的点点头,这家伙虽然是个墙头草,可脑子还是满灵活的。
他也知道不能让人瞎猜,淡淡的提点道:
“孤听闻这些乱贼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劫掠了大量本地百姓的粮草,隐藏在秦州各地。
你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些乱贼,不许他们把任何一粒秦州百姓的粮食偷偷运走!”
郭衍越发糊涂,秦州都快断粮了,这又哪里会有粮食可运?
但是李恪如今的威权日盛,他心中再怎么猜疑,也不敢当面质问,只能老老实实的应承下来。
李恪倒是难得的,淡淡的说了一句:
“好好做,做的好了,孤不吝封赏。”
郭衍这才有了些精神,带着惊喜去整队精骑营了。
别的人和郭衍一样,不知道李恪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是彭文君咂摸出一点味道来了。
等到散帐之后,私底下找过来,严肃的问道:
“殿下打算从何处着手?”
李恪笑了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反而带着淡淡的杀气:
“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你觉得如何?”
彭文君低头沉思片刻,俏美的脸上慢慢绽放出一丝笑意来,心悦诚服的说道:
“殿下英明!”
李恪没有继续和她打哑谜,提高声音下令道:
“来人,拿我的帖子去请人,我后天中午要在钟鸣鼎食楼宴客!”
随着李恪的命令,几十个精骑从后备营出发,直奔雍州各地,将太子殿下的烫金大红请帖送到各个世家大族族长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