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李恪惊的险些从原地一蹦三尺高,这个人选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呛啷~”
郭衍等人也是面色大变,一直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聚义厅内人人操刀在手,甚至还有人直接掀开门口的帘子,只等太子一声令下就出去发号施令,把这不请自来的危险人物尽数诛杀。
“慢着!”
李恪迅速反应过来,叫停了手下的激烈反应,一双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曲三的后脑勺。
只是他胸膛起伏,呼吸也变得粗重,显然内心极不平静。
过了许久,李恪才平复心情,缓缓下令道:
“郭衍,你带人外出十里保持警戒;
鲁恒,你亲自去将顾惟德带进来!
顺便让大家提高警惕!”
随着李恪的命令,聚义厅内的众人齐声应命而去,屋内只剩下十多个李恪的近身护卫,以及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曲三。
片刻之后,鲁恒就亲手押着一个头上套着黑布,五花大绑的壮汉走进聚义厅中。
见李恪点头,鲁恒才将那人头上的黑布头套取下,露出一张满脸虬髯,须发戟张犹如钢针一般的黑脸大汉来。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黑脸大汉一见居中站立的李恪,就激动的难以自持,两眼瞬间变得通红,虎目之中豆大的眼泪滚滚而下,不由自主的五体投地大拜,带着受伤野兽一般悲切的哀鸣哭道:
“殿下啊,臣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这一拜一哭,把李恪整的稀里糊涂的,其余的鲁恒和李恪的近身护卫们都莫名其妙,不知道这顾惟德在哭什么。
只是刚才那副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却无形中消散一空。
顾惟德哭了一阵,才强忍伤悲,黝黑的脸膛也变得坚毅起来,凌然说道:
“臣顾惟德,新任东宫太子右司御率都尉,有惊天秘事,需要面奏太子殿下,还请殿下务必将无关人等尽数屏退,此事决不可入第三人之耳。”
顾惟德看出李恪的疑惑和其余人的迟疑,面露坚毅道:
“若是怕我危及殿下安危,诸位尽可在出门之前,先砍去我双手双脚,只留一张嘴巴即可。”
李恪悚然动容,因为他从顾惟德的语气和表情当中判断,这人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是真心实意!
鲁恒等人也是人人震动,对顾惟德的猜疑之心也尽数消散。
更让大家没想到的是,一直匍匐在地的曲三也苦涩的笑道:
“也请诸位出门之前,先取我首级。”
李恪更受震动,心潮起伏难平,这种场景他以前只在戏剧和小说中看到过,没想到此刻却出现在他面前。
同时,他也隐约猜到,怕是这顾惟德真有什么惊天秘事要告诉自己。
李恪思衬片刻,才缓缓说道:
“我都没发话,你们两个争抢着要死要活的干什么?
鲁恒,你留下,其余人把曲三带下,严加看管,决不许有其他人靠近聚义厅周围三尺之内!”
顾惟德还想说什么,只是一对上李恪的眼神,眼泪就再次流了下来,嘴里更是喃喃自语:
“像,太像了。”
等其余人都退出聚义厅之后,鲁恒直接操刀在手,毫不客气的架在顾惟德脖子上,警告道:
“你最好没有什么歪主意,否则我必定在你起身之前取你首级。”
顾惟德抬头,张开大嘴一笑,眼神热切的对着李恪说道:
“全天下都在污蔑,说太子殿下出身卑贱,其实不然!”
虽然李恪穿越来之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对于自己出身鄙贱的母妃也没什么歧视。
可陡然听到顾惟德的话,心里也是忍不住“砰”的一下跳动的厉害,连口舌都有些干燥,涩声问道:
“此话怎讲?”
顾惟德脸上露出追思之色,两眼之中尽是哀伤:
“殿下对先太子旭,恐怕已经印象模糊了吧?”
李恪心中一惊,隐约猜到了点什么,缓缓点头道:
“大哥自杀之时,我只有四岁,的确没什么印象了。”
顾惟德像是被刺激了一样,虎目之中热泪滚滚:
“殿下啊,先太子旭为人宽厚豁达,对陛下更是孝心一片,又怎么会背负着污名,自尽而死?”
李恪再怎么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忍不住身体一晃,险些站立不稳,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难以置信的反问道:
“怎么可能?怎么会?大哥,不是自杀,难道是……”
顾惟德霍然抬头,眼中尽是恨意,咬牙切齿道:
“不错,先太子旭是被人害死的!”
李恪身子在发抖,声音也在发抖:
“是谁,谁害死了我大哥?”